第23章
黑羽盗一总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看不出什么端倪，也并不是认为对方是敌人，而是出于长久为他所信任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这种直觉曾多次在战场上让他转危为安。
现在这种直觉告诉他，黑羽盗一似乎发现了他的身份有些不同寻常，表面上虽然是一切正常的样子，但埃索伦总感觉他在关注着自己。这种关注并不是出于一个父亲对接近自己年幼儿子的陌生人的关注和警惕，而是一种另类的探究。
埃索伦发现了这种探究，但他暂时不打算深究。自己和黑羽快斗的关系很好，黑羽盗一对自己也不错，目前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冒犯的举动。但毕竟自己身边还有着松田阵平他们，他们还只是普通高中生，如果黑羽盗一想深入查下去或对松田阵平他们有什么不利，那他会好好和他谈谈的。
虽然不管是理智还是直觉都告诉他，黑羽盗一不会这么干。他自己也不像是普通的魔术师呢。
“请不必为我担心，如果是围绕在我家宅周围的那些行踪不明的家伙的话，我姑且还是有些头绪的。”
埃索伦走向玄关的脚步顿住了，他回头看黑羽盗一，若有所思。黑羽盗一的话，已经隐隐约约透露了一些不寻常的意味，这让原本以为对方打算和自己一直心照不宣下去的埃索伦有些意外。
“……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我。”黑羽一家人都很好，而且他也做不出明知对方可能遭遇危险还坐视不管的事。
在这种情况下说出，那就不是客套话了。黑羽盗一也没跟他客套，这些天的观察足够让他看出埃索伦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于是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邀请埃索伦坐下来喝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在下最近确实有些许困扰，或许清和院先生能够帮忙排疑解惑。”
一张照片被放在了桌子上，黑羽盗一用手指轻轻的将照片推向了埃索伦。
埃索伦拿起照片，虽然黑羽盗一刚把照片拿出来他就看清楚上面到底是什么了。
照片上面是一个精致的红丝绒软垫，静静的摆放在展台上，软垫上面，是近期霸占各大报纸头条，一时风头无两的海中奇宝——“塞壬之血”。
埃索伦眯起了眼。
第21章
埃索伦其实对塞壬之血这个名字不太感冒。鉴于他跟这颗宝石的渊源，新闻刚开始发酵他就了解了一下这个名字是怎么回事：所谓塞壬之血，塞壬是一种传说中的地球著名海妖，代指宝石从海中捞出，美丽如传说中的塞壬。血则指宝石内部散发出的红色的光，像是血液一般的妖冶美丽。
埃索伦：……
说实在话第一次听到这个解释还怪羞耻的，尤其是他自己知道所谓从海中诞生的奇宝，只不过是他返回地球的时候一个没拿稳不小心掉进去了而已。
真要搞这种命名方法也该叫星辰末路，这种宝石本就是枯竭的小行星内部才会形成的，没什么用只有观赏价值还数量稀少才会被他看中——不等一下这种命名方式果然还是太怪了吧！既然是红色的就普普通通叫红宝石不好吗！
埃索伦平复了一下气息，感觉自己的思路不对，明明刚刚接过照片的时候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还是黑羽盗一拿这张照片来，是不是意味着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起码也发现自己和宝石有关联。结果看到宝石后这些日子被各大媒体循环轰炸的那个名字就在脑海里响起了，而后思绪就不可控制的歪了过去。
他轻轻动了动脚，感觉黑羽家的地毯真不错啊，抓地力很明显。
“——所以，黑羽先生对宝石感兴趣吗？”太尴尬了，埃索伦选择拒绝念出这颗宝石的名字。
他不好判断黑羽盗一是对这颗宝石感兴趣还是发现了他的身份，不然怎么会向他询问这件事。前者的话埃索伦自认为可能性不大，因为这颗宝石确实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普普通通。
如果是后者的话——总不能说黑羽盗一家里有卫星吗？不然怎么会知道他跟这颗宝石有关的？但他记得这颗地球的科技水平并不算出色……
“只是觉得这颗‘塞壬之血’鲜红的光晕实在美丽而已，我从未见过如此神秘的宝石，这恐怕是世间无二的珍宝。”黑羽盗一对埃索伦的脑内思绪一无所知，依然维持着游刃有余的姿态，抬起手腕又喝了口茶。
哪儿呢，他家里就还有两颗，实在不行他也不是不能上个宇宙再挖点回来。埃索伦摸摸脑袋，不由得腼腆一笑。
他又端详了一下茶杯的大小和高度，开始疑惑黑羽盗一怎么还没喝完。
也没有见他续茶或者换茶杯，但是硬是从埃索伦出黑羽快斗的房间以来喝到了现在。
“如果是宝石相关，找宝石鉴定方面的专家能了解的更详细，这方面我恐怕帮不上太多忙吧？”埃索伦随手把照片丢在了桌子上，不怎么想去看那颗熟悉的宝石。
“我恐怕并不可以。”黑羽盗一把一条腿架到了另一条腿上，手腕靠在大腿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大腿：“黑夜中无形的阴影已经盯上这稀世珍宝，这并不是鉴定可以解决的事情。”
埃索伦抬眼看黑羽盗一，想起来黑羽宅之前在巷口不慎撞到的那个黑衣男人，大概明白对方所代表的应该就是黑羽盗一口中所指的“阴影”。
有点难搞。埃索伦没忍住也喝了口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适应这样的说话方式。
他叹了口气：“所以黑羽先生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
如果是关于这颗宝石的，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知道什么。
黑羽盗一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讲起了一个如同传说般的故事。
在彗星降临之前，将传说中的生命之石献给满月，宝石会流下泪珠，喝下那宝石之泪的人将会获得永生。
听完所谓“潘多拉之石”的传说，埃索伦没忍住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觉得他明白为什么黑羽盗一有事没事就端个茶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喝咖啡或者茶了，总跟这种传说打交道确实很难不想喝点苦味咖啡或者茶压一压。
这种传说明明听上去就很不科学。而如果是魔法之类的，他也并没有听说哪种魔法会造就这样的效果——是这个宇宙特有的吗？
思考了半天也没思考出宝石、月亮和彗星之间有什么联系，真是魔法又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的埃索伦选择放弃思考，不管这个传说是真是假，跟那颗他从宇宙挖出来的宝石也绝对没有关系。
他用拇指和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杯口，想到被自己遗失的那颗宝石的样子——他拒绝说出“塞壬之血”这个名字——内部有红色的光发出，所以宝石看上去才像是红色的。那确实是很像那颗所谓传说中的潘多拉之石啊。
“如果是要求长生的话……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在埃索伦看来，短生种寻求长生很容易造成悲剧，除了得到望不到尽头的长久寿命外，对于这么多年已经成形的心智和精神来说，长生反而是一种压力。
黑羽盗一直接把这个传说说出口，也是因为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管对方会不会相信这个传说，说出去也都没有什么意义，还容易被人认为是中二小说看多了。只有切实了解魔法确实存在的那一部分人，才会认为这个传说有可能是真的。
“清和院先生认为这个传说是假的吗？”
“我相信魔法的存在，但那也与这颗宝石无关。”
埃索伦把照片推回去：“这确实只是一颗普通的宝石而已，或许确实有与众不同之处，但是对于所谓长生的追求，毫无裨益。”
要说真跟地球宝石一样那肯定是假话，地球宝石不会从内部发光。如果拿去检测也确实能在一些细微的地方与普通宝石有着差别，身为行星死去后凝结的结晶，用特殊方法处理一下也能提取出部分能量——但跟长生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不然这种宝石也不会至今籍籍无名，连通用的名字都没有一个。只有资料上的编号，和一些追求稀奇的宇宙富商加以收藏。
“也就是说，这颗宝石确实有值得追求的地方。”能不能长生的，黑羽盗一不在乎这个，他只要知道这颗宝石在魔法一侧那边来说确实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就算是个无用的美丽废物，也能以此来钓一钓那些总追在他屁股后面抢宝石的家伙。
————————————————————
埃索伦走在路上，心情没什么变化。黑羽盗一只讲了宝石被人盯上，严格来说跟他没什么关系，黑羽盗一应该只是想从他这里得到关于宝石的信息。至于为什么是他……大概是这个地球上真的有魔法吧。
埃索伦猜测应该是黑羽盗一认为他与魔法那边有关，至于原因他不用多想都知道为什么。
想起自己一时兴起送给黑羽快斗的那颗晶石，埃索伦笑了笑。手心发出金色的光，他捏起结晶看了两眼，抛起来又接住，随后随手就挥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