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所以来福一转身，高傲地哼道：“你爱听不听。”
这一下反而又把卯足了劲要和大狗吵架的哈利噎住了，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进出不得似的。
半晌，他“哼”了一声，嘀咕道：“随你怎么办，反正我要纽约给我陪葬。”
“哈利......”彼得十分难过的声音刚响起来，也被来福的给打断了。
“不，纽约也不会给你陪葬的，”来福语气客客气气地说，“因为我来了。”
杰森“噗”的一声，仿佛觉得这种情况十分好笑。但是随着哈利的一眼瞪过来，杰森突然笑不出声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来福。
......随着光线的变化，来福身上原本雪白的毛发，突然被染上了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绿色。
昆式战机进入了自动驾驶模式，彼得回头一看，顿时一愣，继而恍然道：“我知道这个！这个就是菜狗吧？”
来福一脸茫然。
杰森：“......”
杰森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了他所说的就是一个日本画师的创作，把白菜和狗子结合的东西：“我请问你是在另一个频道上吗？”
彼得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脱线了，惭愧道：“抱歉抱歉，只是绿色的狗子突然让我想到了那个......”
说话间，借来的昆式战机已经风驰电掣地来到了纽约城的上空。
来福还戴着布鲁斯给的防毒面罩，转头看一眼杰森，对方头上严丝合缝的红头罩叫人相当的放心，反而是一张脸都露在外边的小绿魔，还有只带着一层材质柔软面罩的小蜘蛛，看着叫人担心。
来福正想提醒，就见彼得起身，从战机的储物盒里拿出了一个防毒面具，尽管哈利十分不配合，摇头晃脑地躲避，彼得还是给他戴上了。
“我不会让你有这样的机会，通过折磨自己来惩罚我。”彼得叹了口气，轻声说。
这倒是让人开始担心彼得自己的安全了，似乎是感受到来福担忧的目光，彼得转过头，主动对他说：“别担心，我的面罩里有过滤系统。”
从战机里向外看，纽约城几乎完全被绿色的雾气淹没了，只剩零星一些极高楼，还能从雾气中冒出个尖。
这情况，比稻草人所在的哥谭还要严重......杰森皱起眉头，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看向哈利。
哈利的半张脸都在防毒面具之后，不知道在想什么。察觉到杰森的视线，哈利抬头，与杰森对上视线，眼睛眯了眯。
......这家伙，怕不是把稻草人也给忽悠瘸了。
杰森马上开启联络器，虽然他没有完全猜到布鲁斯安排来福去纽约的目的，但是也能猜到它的毛毛变绿和现在的情况也有关系。如果纽约反而比哥谭更加严重，那么......
驾驶座旁，来福已经给彼得展示了一个坐标，是纽约中央公园。中央公园的地势不高，上空却很少有毒气出现，彼得驾驶飞机盘旋两圈，降落在了湖边。
“这里的毒气少，是因为有水吗？”彼得左右张望，奇怪地问道，“你......哎，等等！”
他没想到的是，话音刚落，来福就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接着，变成了绿色的萨摩耶，以标准的狗刨姿态，游向了湖中央。
“来福！”彼得大惊失色，大喊一声，就要跳进水里。
其实他的水性也不太好，但是蜘蛛侠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没料到，是杰森拉住了他。
杰森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一向知道蜘蛛侠的力气很大，但是刚刚一下的冲击，仿佛是他在拉住一匹狂奔的疯马，胳膊一下子疼痛起来：“来福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彼得果然迟疑了，但他仍然保持着那个想要跳下水的姿势，虽然整个纽约都危在旦夕，但他仍然为自己只是认识的一只大狗放心不下：“可是......虽然会说话，但他毕竟只是一只狗狗，他连氧气瓶都没有！”
说话间，来福跳下去的位置浮出一串泡泡，却没有了别的动静。
杰森实际上比彼得还紧张，但他相信来福的能力和判断，既然来福没叫他们一起下去，那就是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在一派焦灼的气氛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杰森几乎能听见空气中一个无形秒针的声音，嘀嗒、嘀嗒......
就在杰森被焦急和担忧灼烧到不行、打算自己跳下去的时候，这次是彼得拦住了他——彼得的力量大到完全无法撼动，杰森用力抽了抽自己的胳膊，在彼得手掌的钳制下根本纹丝不动。
“你看！”彼得指着湖中间。
一块庞大的阴影，迅速靠近水面，破水而出的同时，杰森和彼得被迎面的湖水浇了一头一脸。
——那是一株巨大的植物。
好像是缠绕的藤蔓，却又能看出这株植物的无坚不摧，它迅速生长着，很快就到了湖边二人使劲仰起头也看不到顶端的高度。等它终于停止了生长，它的身体上腾地长出了许多叶片。
叶片的长势如同一丛一丛的玫瑰花瓣，彼此包裹的紧紧的，等它们蓦然张开的时候，从叶片中央就爆发出一股一股浅绿色的粉末。
粉末和雾气虽然都是绿色，但是前者沁人心脾，后者则叫人痛苦难忍。
杰森张开手，任由一团粉末落在自己的掌心，闪着晶莹的绿色光泽。
这一定是来福的魔法，但是......来福自己呢？
杰森的担忧不减，粗壮植物离河岸不远，杰森淌水走了过去，在湖水没过腰肢的时候，手掌就触碰到了这株植物的表皮。
仿佛是认出了杰森的手，他一触碰那株植物的表面，它就像两边分开，露出了树干中间，来福被叶片层层包裹的小狗脸。
来福看起来状态良好，非常活泼地一见面就舔了杰森一脸口水。
彼得在杰森身后，这会儿突然跳了起来：“我就说是菜狗嘛！”
杰森这下顾不上理他了，他两只手捧着来福的脸，柔声道：“你真是世界上最棒的狗狗。”
来福响亮地叫了一声。
他早就知道了！
被毒藤女拒绝之后获得的操纵植物、和植物融为一体的能力，来福自然是当下就告诉了布鲁斯。
布鲁斯知道来福一定能做成很了不起的事，没想到他能这么了不起。
毒藤原本并不愿意帮助布鲁斯和哥谭人，但是稻草人的毒气也毁坏了不少植物，这是帕米拉完全不能容忍的。
想要净化全城范围内的毒气，帕米拉必须和她在哥谭种下的生命之树合为一体，用它来散播足以覆盖全城范围的解毒粉末。
但是即使是帕米拉，做出这件事也十分地消耗精力，短期内只能进行一次，再进行一次，就是要她命了。
这时候，来福的魔法能力简直是雪中送炭。
帕米拉当即告诉他，纽约中央公园湖泊里，也有一株植物的种子，在水底潜伏很多年了。
拿着帕米拉给他的树汁，注射到种子旁边，就能让它快速生根发芽。
来福和它一起，就能释放出让纽约的毒气也被净化的粉末！
只是，这个过程比来福想象中的还要累。
光是催动植物从水中生长出来，来福都快没气了。
如果不是杰森把手掌贴上来，从他身上又获取了力量，来福连打开树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现在，一切的担心都被抛在脑后，来福看着杰森，一脸严肃道：“你今天表现特别好。我还以为你一定放心不下，会拦我进湖里，没想到......”
“你这是又把我当狗巡了。”杰森接过话头，把狗狗脸蛋上的严肃全都揉散，“我说过了，我相信你，来福。”
来福唰地从树干里挤了出来，一把扑到杰森，给他洗了个狗口水脸。
彼得注视这一幕，一边因为纽约毒气的消散而开心，一边又羡慕地叹了口气，接着，忧愁地转头，看了看战机。
他不但没有狗子，还得把老朋友送进监狱......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我想让来福陪我去送人，”彼得咕哝道，“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确实不过分。
尽管杰森担心会不会把来福累着，来福还是在结束了自己的使命之后，轻快地答应了彼得的请求。
不止是因为他不想让彼得伤心，更是因为......
纽约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非常熟悉。
在去往纽约警署的路上，来福甚至站起了身子，两只爪子扒上了玻璃。
这个披萨店......他每次都被那家店里飘出来的味道勾得几乎走不动道，要训导员半拖半抱的，说他还不如他的柯基同事，起码柯基腿短，好抱好背。
这个爪爪宠物店里有一只老猫，每次来福路过，老猫就会蹭地跳到宠物店攀爬柱子的最顶端，对着来福龇牙咧嘴。
热狗店，来福也经常停留，因为......因为......
因为他的训导员最喜欢这家的热狗。
随着彼得一起下了飞机，来福迈步向前，注视这间熟悉之极的警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