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我我……我出门换衣服也不方便,就带了点银票。”实际是她没来得及收拾东西,一想到要过来找人也比较兴奋,上次与她住在一起得是六七年前了,这人将她丢给太妃后就远走高飞了。
  燕青一脸愁容的看着天真无辜的小郡主,真是个被人伺候的命,她这里原本有个做饭的婆子,最近那婆子家中男人摔坏了腿,最近不能过来了,这年前年后屋里屋外的都得她自己来。
  找个婆子做饭收拾屋子,也是为了不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好有更多的时间出门问诊。
  师父她老人家被一户员外请去调理一位产妇,那产妇产*子后命悬一线师父得紧盯着一个月才行,而前门医院那里又得留个坐镇的大夫,所以她留在了医馆。
  近来因为下大雪,医馆清闲了两日,她们住的屋子便是医馆的后宅。
  而且医馆只接待女子专为女子治病,并且不收诊金,药钱也是看情况收取,自开张那天起便远近闻名,亏得师徒二人每天只接待二十人否则空出时间去吃饭都困难。
  “我去给你找身干净衣裳,你先换上。”
  “好!”赵琼华乖巧点头,像个听话的兔子。
  燕青翻看自己的箱笼发现没什么明亮颜色的衣裳,勉强找了一套浅黄色的半长袄子与绣花棉裤,看着还算喜气些。
  想到她十五天没换衣裳没洗澡,就将找出来的干净衣裳扔在暖炕上用被子压着,又认命的去烧热水。
  北边寒冷,她基本不会日日沐浴,多是打了热水擦擦洗洗,三两日才会沐浴一次,没有丫鬟小厮打水也是个负担,用木桶洗漱泡泡脚也很舒服。
  郡主用手摸着她递过来的袄子,嘴角一直没落下过,眼睛亮亮的闪着狡黠的光芒。
  燕青刚忙完一走进屋子,入眼的便是衣衫半解的“小奶糕”。被子搭在腿上,脱了深色的袄子,里衣的系带解开一半,浑圆奶白的柔软露出一半,随着系带的解开在昏暗的屋子里格外抢眼。
  燕青气的到吸一口凉气,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不对劲,转身背过去避嫌又好像有什么,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注意些。
  “脱什么衣裳呀?再说你怎么不穿肚兜或是胸衣?”她撇过头想将脑子里的画面甩出去,小糯米团子长大了,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家,就是性子没跟着身子一起长大,真要命。
  “不是你给我拿的新衣裳吗?那个我不是没穿,而是路上坏掉了。”郡主瞪着圆圆的眼睛说的煞有其事。
  “你先将里衣穿好,沐浴后再换新衣裳。”燕青垂着眼皮假笑着。
  “哦,还能沐浴呀,这半个月都快将沐浴的事给忘了。”郡主说的理直气壮。
  昨天费力打了一缸的水,刚刚便用掉了大半,天黑前顶着雪花还要将水缸打满,免得明日井水结冰打水更困难,她到底是在哪里吃撑了要跑到这里活受罪。
  郡主用棉布包裹着砂锅,手里拿个大一点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吃着香喷喷的砂锅饭,嘴边还沾了油亮的米粒,看的出来是真的饿了。
  想来这一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她再怎么不受宠也贵为郡主,如今这吃不饱穿不暖的小可怜模样,叫燕青有些心酸,算了,她愿意待在这里便留下吧!
  夜里
  “你怎么不像小时候一样抱着我睡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琼华躺在燕青身边想往一块凑凑。
  “小的时候你很轻能当软枕,不抱就哭,如今你太沉了我抱不动,死了这条心吧!”燕青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缓缓传进赵琼华的耳朵里,像是能催眠一般,多日没休息好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的理由好敷衍。”她沉沉说了这句后便睡着了。
  得到郡主安全到达并州的消息沈云舒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面,既然那边接手了她便不用再惦记。
  可谁知消停日子还没过两天又出事了,大皇子的母家前来催债。
  “王妃,王妃,不好了,门外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说是来找王爷讨个说法。”门房急急忙忙的来向沈云舒禀报。
  “什么?讨个说法?讨什么说法?”沈云舒整理了衣裳准备出门见见,真是胆大包天敢来王府要说法,她倒要去看看是何方神圣,暗里又将赵瑾瑜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这个狗东西又给她闯了什么祸?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王府门前大呼小叫!”她一个人站在一群大汉的前面,依旧沉稳笔直身上冷淡的气势对比又高又壮的男子还要厉上几分。
  “拜见王妃,我等是赵记钱庄的伙计,您家王爷前阵子在我们钱庄借了二十万两白银,到了还钱的日期却消失不见了,您说说这我们不来王府要钱,那要去哪里找王爷?”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瘦高男子略带恭敬的看着沈云舒,只是眼里却带着逼迫。
  “欠了你们二十万两?可有凭证?”沈云舒暗自吸了一口凉气,压着火气与对方交谈着。
  赵记钱庄表面姓赵,实际上真正的东家应该是大皇子,那赵管事正是大皇子舅母的亲哥哥。虽然大皇子的生母舒妃死的早,大皇子一直养在皇后的名下,可也没忘了拉拢自己的血脉至亲。
  皇帝子嗣单薄,舒妃生的大皇子,宁嫔生的二皇子,皇后生的三皇子,还有一个美人生的小公主,明面上就这么四个孩子,因为迟迟未定下太子,朝中暗暗拉帮结派的也不在少数,所以大皇子还是有些份量的。
  不过赵瑾瑜欠了他二十万两,这事怎么听都像是个圈套。
  “借据私章一概齐全,还请王妃过目。”男子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交到沈云舒手上。
  沈云舒在借据上扫了一眼,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确实是二十万两白银,估计加上利钱二十万两已经打不住了。
  就在她细细查看借据的时候,阿篱走到她身旁,对面一些人的目光便落在了这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身上,眼神有些不老实。
  王妃他们自然不敢招惹,可若是今日王府还不上银钱,那……拿其他的抵点利钱,他们也不是那么不尽人情。
  “虽然你能拿出证据,但谁又能证明这张纸是真的?”沈云舒拿着借据反问道。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王妃想赖账不成?您大可出去打听打听我们赵记可有收不回来的银子?”瘦高的管事声音大了一些,目光里隐隐带着凶狠。
  “呵呵,认不认的,我得先见到王爷问个明白才能给你答复,你们今日就是将王府给砸了,我也不会将这二十万两银子给你们拿出来,若是等不及就去找赵瑾瑜的大哥要账!”赵瑾瑜的大哥便是当朝皇帝。
  “王妃真是会开玩笑,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们若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也不会借给他这么多银子呀?这白纸黑字的借据货真价实,就是去告御状小人也是不怕的,大不了就先掉层皮再申冤,可王妃一介女流之辈若是挨了板子便没那么好看了!”管事谦卑的语调中藏着洋洋得意。
  阿篱在沈云舒身后冷冷的打量着这瘦高一脸阴险狡诈的管事,若是真敢做什么对沈云舒不利的事,她不介意找人给这几个东西留个全尸……!
  第55章 新的生活
  面对男子咄咄逼人的挑衅,沈云舒表情淡漠疏离,冷艳的眸子满不在乎道:“只有去告状的那个才会被打板子,而且借了银子的人是赵瑾瑜与我有何干系,若是去对付公堂也该是他去,休要往我的身上泼脏水。”
  “虽然我的确是王府的当家主母,但也没有家主犯了事要女人去替他升堂的道理,赵管事还是有些耐心的好,等我将王爷寻回问清事实再与你们详谈。”
  “王妃这是想拖延时间不成?王爷人都不知去了何处,若是他三年不回来你岂不是要拖上三年?”管事并不想给王府准备的时间。
  “赵家这般紧紧相逼是何居心?本王妃没见到王爷之前要如何承认你手中的借据?你们来府上催债也无用,若是府上有二十万两银子王爷便不会去外面借债,等我将情况弄明白自然会想办法还债,你们即使在王府大闹一番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话本王妃已经说的很明白,你们若是还听不懂那自便吧!可当真惹恼了我,你们赵记恐怕是禁不住深挖的吧?别以为借着某人的权势就可以为所欲为,那是你们没碰到硬茬,我不介意去帮助受害者一起申冤!”
  “哦,对了,这样也太麻烦了,赵管事还是夜里小心些脑袋的好,你身后之人固然尊贵,可你毕竟不是他,没必要将自己往绝路上逼。”
  “你……!”赵管事气疯了,他横行霸道多年何时受过这种气。可他确实不敢赌,就算王爷不成气候没人撑腰可这位王妃不一样,她是将军府的嫡长女。若是半年前不将她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如今将军府的主子回来了,想找茬确实得掂量掂量。
  赵管事虽然面上强硬,可心底却有些退缩,他眼神闪烁的看着对面之人。
  “赵管事若是考虑清楚便回去等信吧,王爷真的借了银子我绝不会赖账!”见赵记的人不再强硬呛声,沈云舒将话头拉了拉,这王府都输光了与她有何干系,这个赵瑾瑜真是气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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