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薄云心酸叹气,“我就知道她离开以后过得不好,以你妈的脾气,要是过得好,不会不跟家里联系。”
薄晚照猜薄云还想和自己聊薄芹出院的事,果不其然,薄云自然而然地提起了这个话题。
“我又去过疗养院几次,你妈状态看着都还好,我劝了她几句,让她搬过来和我住,她说行。晚照,我们找个时间去办一下出院手续吧?”
薄晚照知道薄云是一片好心,但她还是有必要提醒薄云,“她的病情会反复,而且照顾起来劳心劳力。”
薄云却依旧坚持,“我现在工作也不忙,有精力照顾她,倒是你还年轻,应该多打拼。其实你妈挺内疚拖累了你,她抗拒见你应该也有这个原因,你过得好,她可能才会安心。”
聊了不少,薄晚照见薄云执意,也没多说什么了。薄云是薄芹唯一念叨过的亲人,想必两人曾经关系很好,小姨陪着薄芹,没准更有利于治疗。
吃完晚饭,薄云又在厨房切着水果,想留薄晚照多聊会儿。
薄晚照接到越灿打来的电话。
“还在加班吗?”越灿问,薄晚照跟她说晚上有事,要晚点回,她默认工作狂又在加班了。
薄晚照听到她鼻音很重,“感冒了?”
越灿在电话里哼着:“嗯……”
薄晚照:“吃药了吗?”
“吃了,好像没什么效果,要难受死了。”越灿喃喃,“你什么时候回来,又要很晚么?”
“马上就回来了。”
薄云切好水果从厨房出来,看见薄晚照起身准备走,“不多坐会儿,好不容易来一趟。”
“小姨,我有点事先走了,今天麻烦您了。”
“哪里。”薄云看她挺急的,便没一再留人。
薄晚照离开小区,叫了辆车。
越灿怏怏趴在床上休息,刷了一下视频,没多久,就听到了开门声。她歪过头往门口看去,瞧着薄晚照走近自己。
“你吃饭了吗?”越灿顶着浓厚的鼻音问她。
人都蔫了还关心这个,薄晚照说“吃过了”,又问她:“除了感冒,有其他不舒服吗?”
越灿趴在枕头上巴巴盯着她:“还有生理期来了。”
薄晚照问她:“你吃东西没?”
越灿有气无力:“我都这样了还吃得下吗?”
薄晚照看她委屈的模样想笑,也只有生理期的时候,越灿才安静老实,整个人都消停下来,“多少吃点。”
越灿:“那我要吃你做的。”
薄晚照:“面条可以吗?”
越灿懒洋洋笑:“好。”
薄晚照没有休息,转身往厨房走去。
不久,越灿听到外面传来动静,她下床走出卧室。
薄晚照厨房忙碌。
越灿盯着她的背影,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磨人了?薄晚照工作加班回来,还要给她做东西吃,都没歇口气。
但薄晚照丝毫没有埋怨。
越灿发现,不管自己怎么任性怎么提要求,薄晚照都没有厌烦过自己,自始至终都温柔。
厨房昏黄的灯光落在她身上,暖暖的,越灿情不自禁从身后将人拦腰抱上,她闷闷将头靠在薄晚照肩上,拥抱果然能缓解难受。
后背传来黏人的温热,一瞬薄晚照僵住,她等了两秒才开口:“你先去外面,等下就好。”
没拒绝自己,越灿这下更不矜持,直接用双臂将腰肢圈紧,身体也贴薄晚照后背更紧,抱得越发依赖,她低哼:“我难受。”
这样就有理由抱得更久。
锅里的冷水在升温加热,不停冒着细密的小泡。
薄晚照适时转过了身,她想让越灿出去休息。但转身之后,越灿顺势面对面抱着她。
越灿不想松手,生病了,过分一点也没事吧?她埋头靠在薄晚照肩上,抱着她小声问:“薄晚照,我这么磨人是不是很讨厌?”
薄晚照垂了垂眼,克制着内心的不宁静,她照旧中规中矩,耐心温和地回答:“没有。”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越灿又问,好到让自己浮想联翩……
薄晚照听着她的话,声音极轻:“照顾你应该的。”
又是这句,但越灿不太信,那天早上悄悄摸自己嘴唇又算怎么回事?她不觉得薄晚照对自己的照顾是清白的。
照顾是应该的,这句话像张通行证,让暗藏的私心在克制中通行。薄晚照这时也将人抱在怀里,用掌心轻揉了揉越灿后脑,悄然安抚。
越灿溺在这份温柔里出不去了,她探过脑袋瞧着薄晚照,理直气壮地提要求:“哄一下病号吧。”
薄晚照笑了下,“你多大了?”
越灿看到薄晚照笑,立即也笑得灿烂,弄得她有种错觉,两人像是在谈恋爱,她贪恋这种错觉……
薄晚照也看着她,又揉了揉她头发,轻哄:“去外面等着,很快就好。”
第43章 薄晚照,你接过吻吗?
周末,薄晚照和薄云去了疗养院,帮薄芹办理出院手续。现在薄芹处于稳定期,除了还是不怎么跟她说话,其他一切安好。
薄芹跟薄云走了,看着心情不错,还跟薄云说笑。
办理完出院手续,薄晚照又独自去了趟徐毓文办公室,徐毓文还没忙完,让她在办公室稍微等会儿。
每次来疗养院,她都会跟徐毓文多聊上几句,大多是了解薄芹的情况,偶尔也说说自己。
毕竟是自己曾经帮助过的女孩儿,徐毓文对待薄晚照会多上几分长辈的亲和。
午间,窗外阳光炽热,明亮得刺眼。薄晚照望着窗外摇摆的树叶走神。
身后传来声音:“办好手续了吗?”
薄晚照回过身看向徐毓文,“嗯,她跟小姨回去了。”
“挺好的,你妈倒是听你小姨的话。”徐毓文放下手里的病历本,“随便坐。”
薄晚照就在靠窗的藤椅上坐下。
徐毓文照旧说了下薄芹的近况,又宽慰眼前的人道:“基因检测结果只是个参考,精神分裂是有遗传风险,但诱发几率也没那么可怕,平常心面对就好,不要在这方面给自己太多压力。”
薄晚照淡笑,“嗯。”
徐毓文见薄晚照总是保持着淡然镇定,这样反而不好,人在面对不同状况时就该流露不同的情绪,始终如一的淡然反而容易病态。“知道你成熟稳重,但有情绪波动很正常,该释放就释放,不要刻意压着。”
薄晚照点头,“谢谢阿姨。”
现在是午休下班时间,徐毓文多闲谈了会儿,“其实谈恋爱也没事,要是有合适的人,可以尝试。”
薄晚照听着,只是默然。
徐毓文明白建议提起来轻松,但跨出这一步很难——连自己都一团糟,怎么去爱别人?许多人都会这样顾虑。
薄芹跟薄云在一起生活顺利,薄晚照时常收到薄云发来的消息,让她不用担心,薄芹主动积极配合吃药,已经恢复了社交能力,还想着出去打零工。
薄云跟她说,她要是想去其他城市生活也可以,不一定非要留在南夏。薄云还说,这是薄芹的意思。
薄晚照跟薄芹说过好几次一起离开南夏的事,薄芹其实有放在心上。
薄芹觉得是自己困住了薄晚照,她知道女儿很优秀,若不是因为自己,女儿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发展。她也希望薄晚照可以换个地方,放下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生活。
但她不会一起走,她知道自己是累赘。这就是一直以来她都积极配合治疗,在努力好起来,却唯独对女儿冷漠的原因。没有自己这个母亲,女儿会过得更好。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好,她没资格做母亲。
不管怎样,薄芹病情的稳定多少让薄晚照轻松了几分。
暑假剩不到半个月,越灿还是赖在老破小没走。
薄晚照越来越习惯开门便是满屋暖黄的光线,因为越灿,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感受冷清。
越灿没想到自己兼职能干这么久,白天拍摄得太累,晚上她洗完澡一钻床上就睡了过去。
薄晚照坐在床沿,盯着熟睡了的脸庞看,越灿睡相柔软安静,很讨人喜欢。她目光注视良久,潜意识似乎在希望这个假期再长一些,或是过得再慢一些。
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生活上,工作上,薄晚照许久才在疲惫中睡去,睡眠很浅。
她夜里总会醒来几次,有时候是因为做梦,有时候莫名其妙。
这次又是因为梦。
“越灿……”薄晚照嘴里喃喃,夜半,再一次从梦魇中挣脱清醒,她想尽量放轻动静,但越灿还是醒来了。
越灿立马开了灯,迷迷糊糊问:“又做噩梦?”她发觉薄晚照做噩梦的次数过于频繁。
薄晚照胸口还因过快的呼吸起伏着,“又吵醒你了。”
越灿:“没事。”
睡在一块儿,很难不被影响。薄晚照留意到越灿睡眠明显跟着自己变浅了,刚开始的时候越灿每晚都睡得很沉,她低语:“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