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维维安脸色一变。
“腿软了吗?”诺蓝有些挑衅,“不懂该怎么给他们一个教训?”
“腿软不影响握枪。”艾尔法把诺蓝按到怀里,“但影响接吻。”
虫母擦拭掉他喉结上的冷汗,“是啊,毒雾也影响你发挥吧?”
“不影响。”艾尔法表情严肃:“需要我毒哑他们吗?”
维维安的脸色更难看了。
“留到庆功宴当余兴节目吧。”诺蓝说,“毕竟明天头条该写……”
他吻住艾尔法瞬间,心里想。
【今天天气晴朗,适合清理垃圾。】
维维安别过脸,闭着眼睛立刻说:“等一等,难道没有虫注意到艾尔法上将的精神力很不稳定吗?”
似乎是为了应景儿,他手中的仪器发出刺耳的嗡鸣,整个议会厅的空气仿佛被撕裂。
艾尔法的虫纹如活物般游走,冰蓝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暴起,他的瞳孔裂变成野兽般的竖瞳,却硬生生将失控的精神力引向穹顶,他把诺蓝推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自身开始激烈的虫化。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艾尔法的声音带着冰渣,徒手捏爆了维维安的仪器,爆风掀飞了院长的假发。
“看清楚了,我即便失控,也不会伤及无辜。”
星网直播在此时恢复,画面定格在艾尔法徒手捏爆飞行器的侧脸,虫纹不知何时已进化成银河纹身。
弹幕炸出史诗级狂欢:“病弱?这tm能一拳打穿小行星!”
“举报!有人把权谋剧演成三级片!”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诺蓝的安抚力量如金色丝网般笼罩全场,他的精神共鸣带着血腥的温柔,瞬间压制了艾尔法的暴走。
“睡吧,我的恶犬。”
诺蓝觉得这个比喻很有趣,前几天他看小说看到的,今天说了出来很过瘾,至少艾尔法没有表示不喜欢。
艾尔法在坠入黑暗前咬破舌尖,鲜血染红了他的唇角,被冲上来的槐拉扛住,槐拉大喊:“快把上将送到疗伤室!”
诺蓝作为阁下,不能跟随他去,但他知道艾尔法不会出事的,只是今晚一定会失约了。
艾尔法被送走后,槐拉留了下来,押着护卫队的残兵,复眼泛着战时的猩红色,他的光刃抵在护卫队长的喉咙上,声音嘶哑却坚定:“艾尔法上将若有三长两短,我就地就解决了你们!他是我的偶像!”
诺蓝觉得他真的很可爱。
虫母的精神共鸣突然在槐拉脑海中响起:“指挥官,你的忠诚让我很满意。”
槐拉的耳尖瞬间泛红,差点没拿稳光刃:“妈妈,我只是…”
诺蓝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抚慰,“没关系,我的锁链还拴得住他这只恶犬。”
…
结束会议后,诺蓝第一时间赶到医疗室。
治愈舱内,机械触手正在剥离艾尔法脊柱里的毒素芯片。
是维维安在艾尔法没注意的时候刺入的。
诺蓝的指尖抚过艾尔法的头发,触须轻轻缠绕着他的手腕:“感觉好点了吗?”
“本来就不疼。”艾尔法抓住虫母的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掌心微微发烫,“我只是想撕破维维安的假面。”
“不,”诺蓝俯身贴近他的耳畔,声音带着叹息,“你撕碎的,明明是我…”
艾尔法浑身颤抖起来,诺蓝用针管将自己翼骨的皮下骨骼髓液抽取一些,注入试管,轻轻擦拭着艾尔法的皮肤,将自己的髓液注入。
艾尔法开始挣扎,“不、不可以…”
诺蓝一把按住他的胳膊,“安静,我分泌的高浓度激素髓液足够催熟一整个花园的花,也能完全治愈你的痛苦。”
艾尔法接受了虫母的髓液,混沌的意识逐渐恢复平静,眼睛疲惫地闭上睡着了。
诺蓝一直陪在他身边,以防有虫过来提取艾尔法的基因,克隆一个新的艾尔法。
元老院那帮虫族的主意打得太好了,系统在后台吃到了瓜,特意给他分享,原本以为克隆是有趣的事情,毕竟系统也是数据,无法意识到克隆涉及到的伦理问题…但是,对于诺蓝来说,虫族不可复制,生命体不可复制,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好在没有虫来给艾尔法动手。
直到夜晚,艾尔法的手指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醒过来。
诺蓝知道他醒了。
诺蓝翻身上了病床,跨坐在昏睡的艾尔法腰间,指尖拨弄他的锁骨:“装睡?”
艾尔法睁开眼睛,握住他的腰,“我还是想不通,今天为什么不让我杀了维维安?”
诺蓝撩开他染血的衣领,“淡定,我需要元老院坐实谋害上将的罪名,这是我与他们博弈的重要条件。”
诺蓝扯过风衣裹住艾尔法:“这笔账我替你算,你睡一觉,我明天一早来看你,我总觉得伽罗要搞事情。”
艾尔法试图起身,然而牵扯到了伤口,诺蓝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说:“没事的,别担心。”
诺蓝去了总指挥舰,打算全局扫描维维安的位置。
然而维维安借口要提前返航,早就带着元老院雄虫党的其余成员立刻离开了会议现场。
诺蓝扑了个空,但也不着急,因为现在还留下来的虫族都是虫母党的亲信,至少安全问题得到了保障。
舱内的空气很安静,没有一丝流动的迹象,安静得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偶尔,仪器设备发出的轻微蜂鸣声,反而更衬出这空间的静谧,仿佛时间都在这里放慢了脚步,一切都沉浸在这无声的秩序之中。
「检测到虫母阁下的体温过低,需要一张小毯子。」
总系统机器人的机械触手从管道伸出保温毯,诺蓝接过来,披上,这才算通过了检测仪器。
“谢谢。”
诺蓝走进总指挥舰的档案室,金属质地的书架整齐排列,表面光滑如镜,诺蓝用指纹打开锁,拿取档案,回到书桌前。
座椅稳稳地固定在地面,皮质椅面柔软而无声,等待着虫母阁下的落座。
诺蓝一本一本翻阅虫族外交日记,但是并没有在档案里找到有关于猎户星系的建交记录。
难道这是伽罗的骗局?
诺蓝眉头紧蹙。
“……”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诺蓝放下档案,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虫族的身影,于是然后起身,轻手轻脚走到舱门处。
“……贝利尔,你故意惹我生气的是不是?”
梅在舰桥截获元老院残党的求援信号,触手拧断发信器时仍保持着得体优雅,但对胡闹的弟弟也很苦恼。
“不要闹了,诺蓝现在处在很危险的境地,我们应该站在他那一边帮助他。”
“我知道啊,哥哥。”少年坐在窗沿晃腿:“谁让哥哥总是不把计划和我说?怕我告诉妈妈?”
梅没有回答。
贝利尔突然凑近梅耳畔,撩开哥哥的纤长金发,“哥哥,可是你偷偷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让妈妈多喜欢你一点吗?”
梅说:“别说了。”
贝利尔:“为什么?你心虚,还是害怕?”
梅:“不,是诺蓝来了。”
贝利尔的笑容更深,和梅一起回过头去寻找诺蓝的身影。
指挥舱内,灯光仿若被一层薄纱轻轻过滤,柔和且静谧,于舱壁晕染出浅淡的光影。
诺蓝从光里走出来,心平气和地问梅:“你都查到了什么?”
梅走到诺蓝面前,对自己的暗自行动也没有遮掩什么:“并没有很多,元老院只查得到我想让查的,有价值的不多。”
梅扣住虫母的腰,“但想让你轻松一点是真的,诺蓝,我……”
诺蓝:“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问吧。”
梅垂了垂眼睛,声音很低,“你有雄夫了,是艾尔法,对不对?”
诺蓝笑了下,“你是怎么发现的?”
梅瞳孔地震,艰涩地说,“因为你的眼睛,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你变得忧郁,沉稳,越来越像艾尔法。”
诺蓝并没有解释,“那我现在灭口还来得及吗?”
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把诺蓝抱上了观测台,诺蓝立刻说:“你要做什么?我还在看档案!”
“别看了,看着我,只看我,”梅温柔而残忍地说:“罚我当永生永世的囚徒吧。”
“不。”诺蓝揉乱了他的头发,“我对你永远不会有惩罚…但是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梅在靠近,修长高挑的美丽雄虫露出受伤的难过表情,金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流淌的熔金,可是在那副楚楚可怜的面孔下,眼神里流露着某种决然。
“你爱他,而我爱你。”
梅的双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双手稳稳地扣住诺蓝的双肩,他的动作温柔,却又带着不容挣脱的坚定。
梅说: “我不会放手。”
诺蓝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梅便缓缓俯身,双唇轻柔却强势地覆上诺蓝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