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穿书] 第67节
他忽而笑了,似是被气笑的:“你——”
声音阴恻恻问她:“看我做什么?”
“……”
李秀色心头一跳,忙“啊”一声,假意自他身侧眺望过去,打哈道:“不不不,世子您瞧错了,我没在看您,在看他呢。”
颜元今:?
陈皮对上李秀色的视线,惊讶万分:“看我?”
李秀色一脸认真地夸道:“才发现陈皮小哥气色这般的好,你平日可是用什么灵丹妙药保养过?”
陈皮当即受宠若惊,摸摸自己的脸颊,赧道:“是么?李娘子这说的何话,小的身为男子,要作何保养?这无非是天生丽质罢了。”
说到底他也算是个长得还行的小白脸,往常站在主子身后,旁人一眼只能瞧见主子,还是头一回有人夸他。
陈皮心中顿时美滋滋了起来,以往对李秀色的偏见当即消了大半,看向她的眼神也不禁多了几分赞许,心道这果然是个很有品味及眼光的小娘子。
李秀色被他这莫名变得亲切的目光闹得浑身不适,抖了抖肩膀,再不敢朝他们主仆看过去了。
*
午后,卫祁在要出门再探查一番。
一行人走在一处,广陵王世子及小厮在最后方,虽与前三人隔了些距离,但李秀色一回头还是依然能瞧见。
她不由感叹:“世子眼下倒是不似以往,肯与卫道长同行了。”
陈皮在后头申明道:“李娘子,此言差矣,主要是主子正好也要来这些地方,不得不和你们走一路罢了。”
他此言非虚,这一路计划是顺着遇害的几家一一寻过去,看看同亲属是否能问出何线索,每敲开一扇门,陈皮都会第一个冲上去,替主子问这问那,还极为全面,几乎没给卫祁在开口的机会。
最后两处乃钱有来及孙则命的家宅,比先前经过的每一处都要富庶,孙家人没了一家之主,两三个月过去还是一片哀丧之气,说不上半句话便呜呜哭起来,什么也没问出。反倒是钱家人看得开许多,主母娘子大抵三十多岁,唤做钱庄氏,上下打量了面前几位少男少女一番,着重多看了那锦衣铜钱辫的小公子两眼,啧,这小郎君模样倒是俊。
陈皮适时挡住这庄娘子色眯眯的视线,问道:“你夫君是何时死的?”
庄娘子又扫了扫这小白脸,道:“一月前的初三。”
“他出事那两晚可有何异样?”
“并无。”庄娘子说完,又随意“啊”了一声:“前一日午后,他曾同我说,睡梦中听见了锤墙声,好像还看见谁在废弃无人的房中点灯。”
“同你说?”卫祁在找着机会先一步问道:“你自己为何没听见?”
庄娘子瞧见问话的换了个看身形比方才那小白脸更强壮的男子,态度当即暧昧了几分,眼神在他身上飘了飘,应道:“小郎君不知,我二人早便分房睡了。”
乔吟将卫祁在朝后拉了拉,挑眉看她:“你夫君因僵尸横死,你为何看上去丝毫不惧?”
“为何要惧?”庄娘子哼道:“多的是人保护我。况且,那老不死的之所以会被僵尸弄死,还不是因为过去作恶太多了,得罪了不少人,才被寻仇上来。”
寻仇?
卫祁在忙问道:“他对谁人做过恶?”
庄娘子道:“我哪里晓得,这村中穷苦些的,背地里都指不定怎么恨他哪,满世界都是他仇家。”
“……”李秀色道:“这钱有来看样子还是个作恶多端的。”
“可不是,”庄娘子瞥过,嫌弃地在她额角胎记上扫了扫,倒是没多说什么,只又道:“这死去的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卫祁在皱眉:“你都认得?”
“不是我,”庄娘子道:“是那老不死的认得,几人一丘之貉,仗着有些臭钱整日招摇过市。要我说,小道长,你们抓紧去保护好村中其他家中有些基业的罢,没看见那僵尸弄死的都是有钱人么?许是什么穷鬼化了僵,嫉妒生恨,才将他们一个个杀过去呢。”
卫祁在沉吟片刻,正要继续再问些什么,却忽听宅中传来一声:“幼娘!好了没,我们可是要忙正事了呢。”
那声音何其痴魅,分明是男子嗓音,却柔得好似没了骨头。
庄娘子面上当即染上几抹红晕,啐道:“晓得了!你猴急什么!”
话音放落,便又听另一男子声响:“幼娘,快些来陪陪我,奴家也等不及了。”
庄娘子红唇勾起,再也无心同卫祁在等人交涉,匆匆敷衍了事,关门回屋了。
几人在门前怔仲许久,卫祁在茫然道:“他们为何这般着急,要忙何正事?”
乔吟心中猜测出了七八分,羞红着脸,清清嗓子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唯独李秀色精神抖擞,一如观看御尘镜当晚,兴奋道:“我晓得了,是面首!没成想这卫朝竟还能有庄娘子这般人物,难怪她夫君去了一点也不伤怀,难怪她瞧你们三位的眼神都不大对劲,难怪她说有许多人保护——”
她连声啧啧,感慨摇头:“艳福不浅哪。”
卫祁在与乔吟闻言皆是一愣,陈皮毕竟听过不少野戏,知道不少香艳野闻,忙在他二人身旁做了解释,二人闻声随即便纷纷面红耳赤起来,倒是颜元今自李秀色一开口便黑着脸将目光移至了她身上。
面首?
这紫瓜还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更别说提起此事面上半分娇羞也无,甚至激动万分,嚷嚷得恨不得全村都能听见……她当真是个女子?
*
直到回至客栈,卫祁在与乔吟还是双双红着脸,并未在堂中多待,随意用了膳,便各自回房了。
倒是李秀色胃口大好,坐在堂中大吃大喝,这小二中午被广陵王世子教训一顿,晚膳便做得更用心了些。
吃着吃着,忽见颜元今独自下了楼,这骚包一归来便先行回了房中换了身衣裳,只因下午那件在外溅着了泥,倒真是没半点亏对他那养尊处优的挑剔性子。
他一身青鸾色襕衫,身姿挺拔,长身玉立,眉眼即便于栈中枯黄油灯下也鲜焕万分。
李秀色默默将长面吸进嘴中,盯着他愈走愈近的身影,脑中忽又想起昨夜那双殷红的眼,与他桎梏住她的力道,和脖颈上*啃*咬的触感。
她冷不防抖了抖身子,总觉得那触感犹新,叫她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脖子。
维持着左手提筷,右手护脖的姿势,她瞧见广陵王世子琥珀凤眸中略过一丝讽意。
本以为他会径直自她身旁穿过去,谁料却突然停在了她桌边对面,而后一脸从容地坐了下来。
李秀色动作一僵,哆嗦着问:“世子,您、您这是?”
颜元今头也不抬:“吃饭。”
“……”
她想起这厮确然还未用晚膳,不过他为何会主动在她对面坐下?陈皮在何处?主子吃饭他为何不跟过来?白日里有其余几人陪着尚可,眼下唯独他二人面对面坐着,她回想起昨夜种种,心中总有些莫名的紧张,不过诚然也是要做任务的……
正于心中建树,却听他先发制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帮我拿碗筷?”
语气颐指气使,听在李秀色心中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忙不迭二话不说去做了,擦擦干净,递到世子手中。
“盛汤。”
李秀色知他喜吃鱼,忙多乘了一些鱼汤过去,方才坐回原位。
世子尝上一口,垂睫道:“这鱼汤滋味鲜美,倒是好喝。”
他“喝”字咬得偏重,李秀色还未消化过来,又听他道:“这鱼肉也尚可,一口咬下去,肥美清香,就是稍硬了些。”
他啧一声:“倒是锻炼牙口。”
这一会“喝”一会“咬”的,着实令李秀色有些坐立不安,纵使这会功夫托他主动的福已完成了两次任务,可还是难免局促起来,手中筷子也“啪嗒”一声掉在桌面上,今日已不是十五了,这厮不会犯病罢?任务是要做的,被咬死可便什么都没了。
对面那厮察觉她动静,便在此时倏尔掀了掀眼皮子,神色带着猜不透的似笑非笑:“这么害怕做什么?怎么——”
他刻意顿了顿,再轻轻“啊”一声,幽幽道:“难不成是怕我吃了你?”
“……”
第71章 捶墙
李秀色咽了咽口水, 脑海中飞速闪过多幕血腥,干脆两手都护住脖子,僵硬地干笑一声:“世子这不是说笑么, 您这般身份, 如何会胡乱吃人?”
又道:“再者, 我这般瘦骨嶙峋,定是滋味不好,您如何遭得了这般罪是不是。”
这紫瓜吓如鹌鹑还不忘胡说八道自保,看来是没忘记他昨夜险些咬断她脖子。
广陵王世子嗤道:“说的也是。”
他眼瞧着她,脑中不知为何又冒出昨夜洞中与她相贴的诡异场景, 目光下意识落至她脖颈,神色古怪了一瞬。
定定打量她半晌后, 打量得李秀色心中暗暗有些发怵, 才皱眉问道:“你——平日里都用的什么香?”
李秀色没想到这骚包会突然莫名其妙问起这一嘴, 愣了愣后, 摇头答道:“我不抹香。”
“不抹?”颜元今哼道:“不可能。”
“……”
不是,抹没抹她自己还不晓得么?
若说有,唯独刚穿来那会,涂了太多胭脂将自己弄得满身脂粉气,还熏得小蚕连打了两声喷嚏,再者便是她沐浴用的皂叶,不过这两者应当都不算罢,这厮究竟为何要问起香的事?
她想起硎尸洞中所言, 不由皱起眉头, 抬起胳膊对自己左右嗅嗅,却分明并无何异样。她看他一眼,斟酌了会儿, 问道:“世子,您在我身上闻见什么了?”
她有些慌张:“您莫不是饥不择食了罢?”
颜元今:?
广陵王世子沉默一瞬,不耐烦道:“吃你的饭。”
李秀色见他似有些不悦,便当即“哦”一声,乖乖闭嘴再不吭声,低头搅合了下碗中的面,正心不在焉地朝嘴里送了一根,却忽听对面那上一秒还对她凶巴巴的世子又开了口,似随口般问道:“你是从何处听来的面首一词?”
李秀色吸面至一半,险些呛喉咙里,咳嗽了两声,道:“什么?面首?”
她抬起头道:“这有何知晓不知晓的,我不是同您说过,我看的话本子多了去了。”想了想,煞有其事地将看过的各色小说换了个他能听懂的名号,兴致勃勃道:“有的话本便是讲这些的,什么‘娘子与十八面首’、‘村外野史’、‘京城艳闻’……”
“……”颜元今犹如看何离谱之物般看她片刻,而后黑着脸道:“你涉猎得倒是多。”
“自然。”李小娘子颇为自豪:“幼时倘若没这些好玩意做来消遣,我恐怕早便活不下去了。”
广陵王世子闻言皱了皱眉。
活不下去?
这紫瓜虽说是庶女,好歹也是五品府上,竟是过得这般苦么。
嘶,难怪会长歪了……
尚在思索,又听她亮着双眼积极热心道:“世子问起这个做什么?可是感兴趣?那些话本我暂时是寻不见的,倘若您有兴趣,我倒是可以讲给您听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