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穿书] 第153节
另一边,一众小道士正用引路铃起僵,只听“丁铃”三声,那地上先前被咬化僵的摊贩及三支僵犬径直站立了起来,犹如游魂一般步伐僵硬地行成一排。为首的道长向天洒符,以幡招引,同卫祁在告别后,便赶僵而去。
李秀色见多了给人贴符,还是头一遭见给狗贴的,更是第一次见着赶犬僵,正新奇张望着,瞧见其他小道长们统统都走了,唯有卫祁在原地不动,见他应是要与乔吟去大理寺附近,想来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便自告奋勇道:“我也去!”
没等回话,另一边的傅秋红闻声也生拉硬拽着顾隽凑了过来,眼瞅着是也要凑这份热闹,卫祁在盛情难却,想来今日只是去探查一番线索,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便也点了头。
大理寺位于西郊之地,距城中较为偏远,几人赶至附近时,已是落日西斜。
李秀色自乔吟马上轻巧跳下,远远瞧着远处建筑那四周的高墙及那顶紧闭的朱红色金漆大门,又左右看了看两边的两座雄狮及门口那架鸣冤鼓,感叹道:“看上去倒是气派。”
乔吟道:“此寺主审朝廷重刑,乃三司之首,内还设有大理寺狱,不知押了多少重犯凶徒。瞧着恢弘,实际阴森得很。”
另一边,傅秋红刚搀了顾隽下了自己的马,一边搀还一边翻着白眼,就差将“没用的男人”几个字写在面上。
稳当落地的顾大公子:“多谢。”
傅秋红一脸痛心:“怎么会有男子连马都不会骑,你这样真的讨得到娘子做老婆?”
顾大公子似乎认真想了想:“多半不能。”
“……”
傅小娘子没话说了,她懒得再搭他,顺势要将马牵至一旁树下,树边不远便是大理寺外设马厩,供内里差事者暂停,傅秋红随意扫了一眼,却瞧见一匹熟悉的,当即咦了一声:“飞电?”
卫祁在瞧着那匹红马:“姑娘认得?”
“是。”傅秋红点了点头:“这幼时原是我的小马,因侧身有一道闪电状的黑纹取名,不过在我小时就被我爹以礼送人了。”
乔吟好奇道:“送给何人了?”
傅秋红摇了摇头,还未说话,忽听不远处传来开门人声。
几人循声望去,正见大理寺边上的一道不起眼的侧门内走出了两位步伐匆忙、看着像是要出去办急差的衙役,李秀色见状,连忙上前将人拦了住:“几位大哥请留步!”
那二人瞧见上来位虽其貌不扬但装扮灵动的小娘子,先是吓了一跳,旋即皱起眉头:“娘子有事?”
那小娘子身后站出位道长来,手里拎着块玄青坠牌,开门见山道:“两位可认得这个?”
那两个衙役当即睁大了眼:“犬牌如何会在你这儿?”
“今日午时有三只恶犬化僵现身于闹市,身上便挂了这个坠牌。”卫祁在道:“小道乃阴山观中弟子,奉命探查此事,敢问几位可有所知?那三支犬如何变成这般模样的,此地附近可曾有僵尸出没?”
“化成了僵僵僵僵——?”衙役显然是被吓着,非但面色紧张,讲话更是结巴起来:“这……这怎会如此呀!咱们将将才发现那几个看院的畜生没了,头儿放话去找,因他们性子凶猛生怕吓着人,这怎的已经出了事了?伤着人没有?”
“何止,”李秀色在旁唏嘘:“都咬死了一个。”
“完了、完了……这可如何是好,这不会怪罪到我们身上罢?!”
“只要你们如实说了,”李秀色继续唏嘘:“便多半怪不到你们头上。”
两个衙役简直快要哭了:“我们说什么呀!是,我们确实是未看管好犬,也不知何时让那几个畜生跑了,明明锁链牵制得好好地,往日里它们也都很是乖巧,也从未出现过这般状况……”
傅秋红在旁皱眉:“这么说你们根本不知道它们化僵的事?也从来没见过或听过僵尸的风声?”
“我们自然不知!”衙役异口同声道:“什么僵尸……此地从未有过!”
见他二人这般信誓旦旦,神色也不似扯谎,几人心中正在犹疑,忽见那侧门又开了一次,内里走出个同样装扮的衙役,边走边道:“你俩怎么动作那么慢,还在——”
话说了一半,目光恰与抬头看过来的卫祁在对上,瞧见他的道士装扮,动作僵滞一瞬,竟下意识地扭头就要往回走。
卫祁在眉头一跳,当即一个纵身,挡在了他面前:“怎的话未说完便要走?”
那衙役干笑一声,却笑得一脸苦相:“那什么,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
“什么事这般急?”乔吟几人也挡去了他面前,微眯起眼盯着他。
“就是……很急……很急……很急……”
这一行几人个个看上去来势汹汹,唯独顾隽还是个翩翩君子,“哦”了一声,礼貌道:“人有三急,可以理解。”
傅秋红:“闭嘴。”
“好的。”
李秀色站在那衙役面前,笑吟吟道:“方才有你们寺的三支犬在外头闹事,这事你知道吗?”
“我、我如何知晓,头儿将将才放话让出去寻。”
“准备上哪儿寻?”
“就……四处找找。”
李秀色点头:“可它们已经咬死人了。”
那衙役登时抬头,一脸震惊:“咬死了人?咬……咬死了多少?”
“很多。”李秀色再度一脸唏嘘:“咬死了一整街的人。”
“一整街?”衙役的神色顿时惊恐起来,下意识道:“那、那城中此刻岂不是混乱不堪,遍地都、都是僵了?!”
他一说完,李秀色的表情便微微一动,盯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衙役被问得一愣:“什么?”
“我说,”面前的小娘子眼神清亮,眸色狡黠:“我方才只说它们咬死了人,但半句没提一个僵字,更未与你提及它们是化成了僵犬咬人的。”
她笑吟吟道:“所以,你是怎么知道被他们咬过的人,会变成僵的?”
此言一出,那衙役当即呆在了原地。
他似乎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个小娘子摆了一道,支支吾吾道:“我……我……”
“你什么?”傅秋红饶有兴致打量他神色:“你紧张什么?”
顾隽在旁贴心地从腰间掏出一面帕子便要递上去:“来,先擦擦汗。你莫要害怕,我们几位不过是有些事要问一问,你只消将你所知或所见的告知我们便可,倘若根本没见过什么僵,那也并非什么大事,毕竟此事确实不大应该。你看,也许只是那几支犬中了邪或是生了什么急病,你也可以如实……唔唔……”
话未说完,傅秋红已然将那还未伸出去的帕子夺了过来,一个反手塞进了顾隽嘴里,一脸没好气道:“非要这般才安静是罢!”
那衙役自己抬手擦了擦汗,颤颤巍巍道:“几位公子小姐,我是真的不知,方才也只是因为瞧见了这位道长,所以瞎猜出来的。”
“哦?”乔吟瞧这人决心要三缄其口,帽帘后一双狐狸眼眯起,笑道:“你倒是猜得准。你可知我们几位是谁?可知要是在我们面前撒谎,作什么代价?”
“少跟他废话那么多!软的不吃便来硬的,反正姑奶奶我在沙场上杀人杀惯了,多一个也没关系罢?”傅秋红俨然没了耐心,掏出腰鞭便在地上狠狠一抽,震得平地都响了三声。
眼看那鞭子如飞蛇一般便要甩到自己脸上,那衙役的腿当即一抖,险些吓得当然尿了裤子,扑通一声跪下道:“姑奶奶行行好!放我一马罢!不、不是我不说,是小的不能说啊!”
卫祁在眉头当即一跳:“为何不能说?”
那衙役还在哭喊,鼻涕眼泪横流:“说了、说了便没命了——”
“你以为你不说,便有命在我手下活?”傅秋红啐了一口,再度甩鞭,这一回鞭尾将将划过那衙役臂边,瞬间撕去他半边袖衣,眼见这位娘子是要来真的,再多半寸就要见血,那衙役当即哭道:“我说,我说!你莫要再动手了。”
傅秋红顿时一脸欣喜,将鞭收回,在地上一甩道:“说!”
衙役颤声道:“我确实见着了僵。”
“何时?”
“就在昨夜,那僵应当是从墙外跳进……”那衙役吞吐道:“我那时在外头茅房方便,听着犬叫,想说过去看看,行至假山后,便远远瞧见……瞧见月光几个黑影趴在地上,撕咬那几个畜生的脖子。”
“我当时吓了一跳,连呼吸都未敢,只得躲进假山深处,借着缝隙瞧见那几个人影似是不大寻常。一开始我以为是人,后来才猜着了许是僵……只是他们似有与传闻中的其他僵类不同,看起来竟是训练有素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一眼便认出了他们其中几个人的脸,那、那竟是……”
傅秋红不耐烦了:“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衙役咬了咬牙,似乎豁出去了:“是大——”
众人正聚精会神听着,然而这衙役的声音却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只见他双目倏然无声于刹那间睁大数倍,似极度惊恐使然,而后面容全然僵住,紧接着嘴角缓缓流出鲜血后,便直直朝前栽去。
几人皆是一怔,李秀色最先惊呼:“他怎么了!”
卫祁在第一时间接住那衙役朝前栽的身子,抬手在其鼻尖一探,眉头顿时锁起,低声道:“……没气了。”
“死了?!”傅秋红吓一大跳:“我,我方才只是吓唬吓唬他,我并未真动他啊?”
“不是你的问题。”乔吟在这衙役颈部摸出一小片只有拇指大小的物什,捻了捻上头的血,冷声道:“是这个。”
“木片?”傅秋红背后发凉:“这东西哪来的?有人在暗处动了手?”
卫祁在抬头望了望四周,眼下他们位于大理寺边的侧巷,狭窄空荡,除了他们还有另外两个在一边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的衙役外便再无他人影,更察不出半分动静。
“小小木片便能杀人,还于暗中神不知鬼不觉,我们这么多人都未察觉分毫。”他声音沉了下来:“看来此人擅用暗器,并且功力深厚……许在你我之上。”
顾隽不知何时早已取下口中帕布,一脸沉痛道:“青天白日,当街杀人,还有没有王法。”
傅秋红性子素来直接鲁莽,闻言当即有了怒意,大声道:“谁?!少躲在暗处当小人,有本事出来,敢在姑奶奶眼皮子底下杀人,怕不是不要命了!”
话音落,便忽听远处一道风声。
“李娘子,当心!”
李秀色尚在痛心那衙役的惨死,还未反应过来,抬头看时,便已见凌空一道箭矢疾速向着自己飞来,将将便要刺到心口。
不是,她方才可是半句话未说,怎么便是冲着她来?!
第152章 断箭
千钧一发之际, 忽听“铮——”一声响。
后方忽出一柄长剑,直直将箭矢斩断,动作竟比卫祁在手中的拂尘及傅秋红的长鞭仍要快上几分。
只是那箭矢重重断开后朝边上偏飞出去, 虽离了李秀色心口, 却仍擦过了她的胳膊, 划破了袖衫,落下一道血痕。
李秀色此番全然猝不及防,关键时分她已经抚上了腰间小剑,甚至还歪了下身子,但仍旧未及闪躲。她胳膊只觉得狠狠一记吃痛, 忍不住踉跄后退一步,而后闷哼出声。
“李妹妹!”
众人也全然没想到这箭怎的会朝她这边来, 一时间未作防备, 眼见她仍是落了伤, 乔吟忙担忧上前搀扶了住。
卫祁在没有过多思考, 先从包中翻出个药瓶丢至乔吟手中,匆匆道:“照顾好李娘子!”,语毕便马不停蹄地朝着那箭矢来源的右边方向快速追去。眼见着傅秋红一扯长鞭也要跟上,却被顾隽拉了住:“傅娘子,危险——”
“我能有什么危险,我还怕他不成?!”傅秋红眼见着那暗处之人竟敢在自己跟前接二连三伤人,此刻已是满肚子气,巴不得上去亲手扒了那人的皮, 谁曾想却能被顾隽这小子拦住, 当即见了鬼地扭头吼道:“你拉我做什么?!”
顾隽被她这一吼顿时吓得一松手,还未来得及回话,便听左后方道:“顾公子自然是信得过姑娘功力, 想来应当不是怕姑娘有危险,而是怕姑娘走后这巷中便只剩他与其余两位武力不敌姑娘的娘子,若遇上调虎离山恶人回头……”
那人语气顿了顿:“他怕的是自己危险。”
傅秋红一愣,回身望去,却见左边巷头处站了个脸生的俊俏男子,一袭白色素面银云袍,束了顶青珠冠,面端着几分斯文贵气,方才说话的应当便是他。
这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