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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穿书] 第160节

  李秀色这下才将将反应过来,低头看向自己身下的小桃花。
  它此刻正靠在一处破桥边,闷头啃着草,察觉有人坐在它背上,立马停住了动作。听到了颜元今的声音,抬头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哼哧了一声,再朝后抬了抬,像是想要看清自己背上是何方神圣。
  没等它回头看,已经被广陵王世子摁着脑袋转了回来,冷笑道:“说出去还以为我广陵王府饿着了你,好好的院外不待,跑来这劳什子河边吃起杂虫野草来了。”
  小桃花哼哼唧唧了一声,看样子很是心虚。
  颜元今又道:“你若是这般热爱自由,看来倒是不必再跟着我回府去。”
  小桃花听着了这般恐吓,连忙凑过来讨好地蹭了蹭主子的胳膊。伸脖子时似乎觉得背上坐个人不太方便,用力抖了抖身子,像是想将那人给甩下去。
  李秀色只觉一颠,下意识便要握紧缰绳,但只不过一瞬,这马便被人稳住了。
  广陵王世子似笑非笑,这回却是真的语气不善:“小桃花,教训你两句便罢了,眼下是真想惹我生气?”
  小桃花哪敢,当即乖乖不动了。
  这是除它主子外,第一次有人长时间地单独坐在它背后,还是一个它认识的小娘子。宠有灵性,尤其小桃花,它虽生性傲娇,但比起宠主九牛一毛,眼下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即平稳地在原地小心打起了圈,偶尔仰头长啸一声,像是在欢迎背上少女一般。
  李秀色惊喜极了,忍不住弯下腰抬手摸了摸小桃花的头,见对方并无抵触,高兴道:“世子,小桃花好像很喜欢我呢!”
  有吗?
  广陵王世子不忍扫她的兴,只道:“看出来了。”想了想又哼一声:“小桃花一向是爱屋及乌的。”
  李秀色显然是没理会他话中“爱屋及乌”的意思,只美滋滋地抱着马儿转圈。
  颜元今见她双眼之亮晶,神色之光彩,对这小马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心中有些好气又好笑。想她方才在那院中对他那般避之不及的模样,再比比现在对小桃花笑得脸上都快生花了。
  他堂堂广陵王世子,竟还比不上一匹马对这个小娘子有吸引力?简直是岂有此理。
  李秀色在马背上坐稳,满怀期待地看了他一眼,颜元今也心领神会,彻底松开了缰绳,在旁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她。
  李秀色充满信心地一笑,而后伸出手再亲密地拍了拍马儿的脑袋,打好关系道:“小桃花啊小桃花,咱们两个认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了。我从未骑过像你这样这么好的马,我可喜欢你啦,你这么有灵性,又这么漂亮,给我骑着跑一段,慢一点,好不好?”
  小桃花抬头哼哧了一声,像是应答。
  李秀色之前总是瞧见这世子跟它讲话,本来还心存怀疑,眼下心中却又惊又喜:“它好像真的听得懂我说什么诶!”
  颜元今在旁未置可否,没什么良心地道:“小桃花听不听得懂人话我倒是不知道,但它不可能不认得出了鞘的今今剑。”
  “……”
  李秀色无语之时忍不住再摸摸可怜的小桃花。
  广陵王世子还在思忖着听她方才说的“慢一点”,想来这小娘子骑艺不精所以心中有惧,便好心道:“你敞开了骑,不必害怕,也毋需惯着它,有本世子人在这,这马摔不了你半根头发。”
  李秀色点了点头,抬手举上缰绳一砸,脚背再轻轻一夹,小桃花便在她手下踏蹄小跑了起来。
  这是一匹何其与他主人相像的骚包的马,马前挂了玉铃,伴着它动作摇晃叮叮清越,像是为了哄背上的小娘子开心,这马儿如同故意闹出这阵好听的响动般。它的每一步也踏得极严极稳,李秀色起初还有些紧张,但很快心中便觉得踏实起来。
  桥边小路尽头再转回来,李秀色有了胆量,忍不住再提了一些速度。
  “驾——”
  小桃花果然跑得快了些,小娘子坐在它背上笑,乳白色大氅也随着风气飘起,她头扎两个小球,一脸的神采奕奕,像是绒绒雪地里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世子,你瞧!小桃花真听话,还记得上回我要骑它差点儿把我踢飞呢。”
  颜元今没说话,他当然始终在瞧着,眼睛半分也没移开。其实广陵王世子也说不清自己此刻在想些什么,或者说他什么也没想,只是这么看着她,看她的时候忽然间便觉得自己心情很好,是那种难以形容的,出奇的好。
  小桃花心情也很高昂,眼见着奔蹄就要到自家主子面前,却忽然间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似的,出乎本能地下意识朝一处扬高了脖子和与前蹄。
  它这般身子一歪,背上的小娘子自然未及反应,握缰的手一滑,整个人便要往边上摔落。李秀色到底经验不足,下意识便惊呼出声,还未呼完,便被谁拦腰一抱。
  广陵王世子稳稳搂住她,讥诮道:“怕什么,不早说了,有我在这给你兜底?”
  李秀色连忙从他怀里钻了出来,眼见小桃花也已经被他另只手拽住了缰绳,颜元今似乎也没有生气,只是拍了一把它的脑袋:“这么大动静,是见了鬼了?”
  小桃花只是哼哧了一声。
  颜元今正要再说些什么,忽觉发间铜钱自顾叮叮一响,此刻没有风,他的发尾也并未飘动。
  他一脸恍然,面上划过一抹讽意:“原来是碰见脏东西了。”
  脏东西?
  李秀色刚猜到什么,却见身旁的小郎君挑眉问她道:“想不想看点好玩的?”
  *
  总归眼下已经被他带出来玩了。
  小娘子傍晚归家那一觉睡得十足,眼下也是精神济济,兴致勃勃。刚点完头,就被他带上了马,他坐于她身后,两手环绕过她去握缰绳,语气随意:“要绕过这条街,小桃花还在,就不带你飞了。”
  李秀色小心翼翼问:“那东西多吗?”
  “怕了?”
  李秀色摇头,这一回夸得很真心:“怎么会!世子不是在吗?”
  颜元今果然也受用得很:“你知道便好。”
  李秀色低头瞧瞧自己的腰,再瞥了瞥将她圈在里面的那一双手臂。他二人同乘马,他不说话,她便又觉得有些不自在,但似乎没在院中那般紧张和尴尬,想了想,寻了个话题道:“世子,我之前早便好奇了,你的功夫是怎么这么厉害的?轻功也好,捉僵时也好,就好像没有你打不过的。”
  从前她倒贴时便知这厮神秘叵测极难亲近,也极少与人提及自己私事,好奇许久也没胆子问过。眼下问出口,果然听见广陵王世子轻啧一声:“好奇我?”
  “……”
  李秀色刚想说算了我不问了,又听他懒洋洋道:“小时候被人欺凌过一次,气不过,找了个师傅,随便学了学,就这么厉害了。”
  李秀色听着便忍不住抽了下嘴角:“随便学学?”
  小郎君毫不谦虚:“许是本世子聪慧,虽是师傅领进门,但往后的所有都是我自己悟的。”
  李秀色不由好奇:“那您师傅呢?”
  “死了。”
  李秀色一愣:“死了?”
  她问出口便下意识有些后悔,唯恐提及旁人的伤心事。
  却听颜元今“嗯”了一声,像是回忆起什么,而后开口道:“有一年他为救我被僵尸咬了,后来化了僵,被我亲手杀了。”
  李秀色一怔。
  夜中起雾,她坐在他前方,听得他语气毫无停顿,若无其事,似乎根本听不出任何情绪波澜。这骚包开口的话这般令人惊骇,他却就好像在说“今晚天气不错”一般自然。
  她貌似知道他为何这般痛恨僵尸了,从往日的一桩桩他逐渐显露的秘密看来,他确实是应该讨厌那类东西的。
  李秀色本该将这个世子朝最坏的方向去想,比如像他自己说的“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傅”,什么样的人才能这般风轻云淡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话?可她却不知为何,此刻却根本无法朝那方面去想,反而心中涌现了一股异样的情绪,如同当日在幻境中第一次见到缩小的广陵王世子那般。
  她想了想,开口道:“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广陵王世子笑了:“竟没料想你这般从容,为何不问我怎么这般狠毒?”
  他一向有自知之明,说这话时都已经习惯性地用最恶劣的语气去描述自己,却不想却听面前的小娘子摇了摇头,小声道:“都过去了,世子。”
  她破天荒地没顺从他所说的“恶毒”两字,明明她最是怕他。
  颜元今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漏掉了半拍,眼睫无声地颤了一颤。
  李秀色这边却早已跳过了这个话题,她脑子里回想着幻境中的他,还是忍不住又道:“世子,那些欺凌你的孩童,都是些什么人?”
  照理来说,瞧这骚包走街过巷时那股人人闻风丧胆的气派,能养成这般不可一世又目中无人的骄矜性子,应当是从小被人宠着,含着金汤匙,无比金尊玉贵地长大的。当日在皇后面前,她便瞧出一国之母都那般宠爱他,这样的人,怎么还曾被人欺凌?
  颜元今本不想答,但见她好奇,还是道:“忘了,名不见经传的一些官家子弟?”
  他简单回想了下:“幼时无人教他们身份尊卑,骑到我头上来,恰巧本世子自己的事也只愿自己动手解决,家里人不知道,待我学成了点拳脚,便回去一个个找来收拾了。”
  他说的这般轻松,李秀色脑海里忽然冒出孩童模样的受了气的小世子一个个闯进别人府里打人的画面,便有些忍俊不禁。
  “打得好!那您把他们都打了一顿,他们以后见着你不得绕道走?”
  “没机会再见着我。”广陵王世子轻嗤一声:“事情不知怎么传到了我家那位王爷耳里,那几个小官举家上下都被收拾出都城了。”
  又“啊”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还有知道我眼睛失血变红的那几个,没等他们传谣出来,嗓子便都已经哑了。”
  “……”
  他说得这般轻巧,李秀色却是直冒冷汗。
  她一方面感慨别看这世子与他爹似乎很不对头,但广陵王颜安貌似很是在意他;一方面又心道,不愧是父子,上次远远一瞧,见那广陵王风度清雅,好么,合着私下里却是为了儿子直接将旁人弄哑作毒,如出一格的心狠手辣!
  思及此,已经撞破了许多广陵王世子私事的她不由得越想越心虚,背后也越来越发凉。
  忍不住掷地有声道:“世子!你放心!你每逢十五变身,每逢失血眼红,亲手杀了师傅,这些我都不会同旁人说的。”
  颜元今:?
  他呵道:“本世子素来只相信死人或者哑巴,从不对伶牙俐齿的活人放心。”
  “……”
  李秀色一哆嗦。
  她忍不住左右看看,上下看看,心中焦急小桃花怎么还没出了这条街,这世子这般闲庭信步让它慢腾腾挪是什么意思,就不能跑起来么!
  他一点也不急,她也不敢多说,更不敢回归方才的话题,只得又状似随意说起道:“对了世子!过几日便是乔姐姐生辰了,你给她准备了什么礼物?”
  广陵王世子原本只是故意吓唬她,没想到这小娘子这么不惊吓,还真当真了似的,踌躇了半天,张嘴便换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他道:“我为什么要给她准备礼物?”
  李秀皱眉,什么为什么,旁人过生日,身为朋友你都不备个礼吗?
  她想起什么,打哈哈道:“从前听陈皮提起您曾送给过乔姐姐一把好琴,我还以为这回乔姐姐过生辰,您也和我与顾公子一般早备好了礼。”
  颜元今听着她的话,低头看了她一眼,忽而笑了:“你知道我给她送过琴?”
  这是重点吗!
  不过老实说李秀色确实好奇得厉害,要说刚穿书时她还以为这厮钟情乔吟,可后来瞧他对她却似乎根本并无此意。可无意的话,那系统为何却说他对女一号有些特别?又为何唯独肯让她上楼,还送她琴?
  她忍不住点点头:“不光我晓得,许多人都晓得。”她说的是实话,其实最初还不是陈皮说的,是在扬州亭外第一次从那伙小娘子嘴里听来的。
  是么?
  颜元今看着她在前的脑袋,饶有兴致道:“纵是天下人都知道也与本世子没什么干系,我只是问你,你既知道我送过她琴,可有什么想法?”
  她能有什么想法?李秀色莫名其妙,回道:“原先以为世子对乔姐姐有意,想着您肯定不敌卫道长和顾公子,所以并未替他二人紧张,不过当然也没为您惋惜过。后来看出您对她其实无意,便为乔姐姐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心系卫道长,您又不似顾公子那般好商量,若是真的,肯定难缠多了。”
  “……”
  颜元今险些气笑:“你倒是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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