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穿书] 第165节
小蚕点了点头:“说是还要再给一巴掌,却被那道士挡下了。”
李秀色嘴张更大:“卫道长也被打了?”
小蚕道:“乔国公让乔小姐罚跪祠堂,还要她磕头向列祖列宗认错。乔娘子坚决不磕,起先也不跪,说自己无愧祖宗,还说倘若乔国公非要逼她,她立马当着他的面剃发为尼。”
“国公便说定是那道士居心叵测招引其女,闹得他府中不得安宁,要告至阴山观,让观中定卫道长的罪。道观戒律森严,乔娘子不愿牵连卫道长,这才跪了祠堂,但头却硬是一个也未磕。”
李秀色着急道:“那李姐姐眼下如何?”
“我托人问了乔府,也递了消息,乔娘子回话了,说是叫小姐你别担心,她现在无碍,你送去的东西吃了两口,伤不了性命。还说再过三日便是她的生辰,饶是她爹再怒,定好的宴席她也可以出来,届时同你细说。”
李秀色听着心疼,又道:“卫道长呢?”
“卫道长本欲求乔国公莫要责罚乔娘子,愿一人领罪。却直接被乔府轰了出去,又真的被一纸告上阴山观。”小蚕递过去道灵小道长的回信,信上写的磕磕绊绊,却也足够清晰——
“道机师弟于观中自主受罚,禁足下山,不寝不食,不言不语,吾甚为忧心。”
又写:“道机弟挂念乔娘子,愿李娘子多加照应,莫要乔娘子过于委屈。”
最后写:
“请转告,道机还俗心意已决,勿怕。”
第161章 送礼
乔国公府世代功勋袭爵, 如今的国公爷乔桓素有几分傲气在,除了颇有些地位的人家,寻常人都入不得他的眼。
偏偏其女乔吟却不同于其父孤傲脾性, 这位小娘子虽是娘子榜上第一的人物, 却从不自视甚高, 与人交往若是合缘,素来是不看家世样貌。
胤都早有传言,那李家三娘子便是熟知乔娘子这般品性,才不知用何手段趁机巴结上的。
于是此番乔府生辰设宴,便是宾客盈门, 在帖子上的、未邀请的都想着给乔府这位小姐备一份礼,一来想着趁机与国公府攀些交情, 二来听闻乔吟眼下尚无婚约, 又已是嫁娶之岁, 世家子弟有适龄者, 便都动了些脑筋。
李秀色在乔府门前下马车时,李二小姐自身后那辆车上也快速下了来,她穿着白狐毛裘皮披肩,颇有些贵气,一双天生的柳叶眉偏又生出些可人儿的气质来。
未等李秀色进门,便穿过其他宾客,上去便亲切地挽住她的手臂,头顶的步摇晃啊晃, 连带着一双眼里也波光潋滟, 于旁人面前娇滴滴问道:“妹妹怎的不等等我?”
又是这样。上回春宴也是这般,不是要她做陪衬,便是要在外人面前扮演个姐妹情深。
李秀色不动声色把手抽了出来, 笑眯眯道:“我把人带到便好,之后的事便与我无干了,爹也未说还得全程伴着你罢?”
瞧见李秀衣唇角微不可查地僵了一僵,李秀色只故意气她似的眨了眨眼,而后急匆匆地自己先进门了,被乔家的婢女春采一路引过去,才在内院瞧见了今日的那位寿星。
乔吟似正对镜中出神,抬眉时瞧见进来的那道丁香色身影,双眼这才亮了一下:“李妹妹,你来了。”
她今日着一身胭脂色勾金边长裙,头梳高髻,后压三缕珍珠流苏串,不施粉黛也惊为天人的面上精心妆点了一番,眉间还特意画了三瓣花钿,可谓是浑身上下都瞧不出半点受罚过了的痕迹。
李秀色在桌边坐下,打量起她那张赏心悦目的脸,许久方叹气道:“乔姐姐,你消瘦了。”
乔吟道:“说这些做什么,我今日好看吗?”
“好看。”李秀色点了下头,无比真心地道:“你今日是全天底下最漂亮的寿星娘子。”
寿星娘子狐狸眼弯了弯,却见面前那个刚刚夸过她的小娘子忽而眼睛一红,像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而问起她道:“乔姐姐,你这样值得吗?”
乔吟没说话。
小娘子又问:“乔姐姐,假如……”
她似乎犹豫了下:“我是说假如。假设天命如此,一切结局早有定数,你做了诸多努力,终究不能得偿所愿,你还会选择这样吗?”
乔吟勾勾唇角,不是很认真地想了想,忽而笑道:“那或许不会罢?”
“既然死都偿不了愿,那还争他个什么?这几日跪得我腿都怕要僵了。”
眼前的美人儿语气好似在说个玩笑一般,托起腮来,垂眸看自己另一只手上指甲涂的蔻丹。
她定睛看了会,而后轻轻地掐了掐泛白的指尖:“可我总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凡事没到头之前,我总想多走几步。起先想着走一步便好了,没忍住便走了一大半,我便又想,那为何不干脆走到头呢?走到头便好了,走到我没力气,兴许这事儿便成了呢。”
“再说,”她笑吟吟道:“谁又能知道我与他的结果,到底有没有定数?”
李秀色忽然有些心酸。
她想说可我知道,可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又听乔吟道:“退一步说,即便是上天不尽如意,早在姻缘簿上将我的名字划了,我这般至诚至坚,谁又说不能凭我的努力给自己添上一笔呢?我乔吟素来不信天定,只信自己这一生。”
李秀色心中一时又湿热起来,点了点头道:“说的是。”
她想了想,忙从自己怀中掏出道灵那封信来,道:“乔姐姐,这是卫道长的……”
未等她说完,春采在旁气哄哄道:“李娘子,莫要再提那道士了,我家娘子这几日为他受罚,他却连个影子都未见到。说是情投意合,可凭何只见我家小姐受罪了,他一个大男子,连些责任都不担么?几日未见,怕不是躲在哪逍遥快活去了罢!”
这小婢女倒也伶牙俐齿,一心为自家小姐,言语间便有些激动。
乔吟并未制止她,也并未说什么,只拿过了李秀色递来的信,静静看了看,攥纸的手微动了下,忽而笑了笑:“他也在受罚?”
李秀色忙道:“是的。说是阴山观罚得更狠,掌门盛怒,非但要他跪,还有各种说是后山专门惩人的阵法,美其名曰磨练心志,只要卫道长松口便可过阵,他却半点口未开,硬生生受了。”
春采在旁似乎也愣了愣,但这小丫鬟明显还有些不服气,小声嘟囔道:“这谁知道呢,也不早传个信来……”
乔吟沉默了半晌,眼睫终于动了动,像是为了掩盖情绪,故意道:“罚便罚罢,我又不是没为他跪过。”
又将目光放至信件中的“心意已决”四个字上良久,眼底终于现出了一抹酸涩的、几欲落泪的笑意:“原先我只当他也唯信命,原来也是不肯低头的。”
*
宾客到了大半,乔老爷便催人叫女儿去前厅迎女客了。此番生辰宴国公府似乎有意大事铺张,除了乔吟自己邀的一些熟悉或友人,宾客中不乏其他有头有脸的王公贵族或是乔恒看得起的朝中新贵。
乔吟懒得同那些不熟的人虚与委蛇,只带着李秀色同自己一些儿时的玩伴小娘子打了招呼,那些小娘子纷纷献上自己的礼物,一个赛一个的珍贵,多是些珍宝或饰品。乔吟不太在意这些,并未打开来看,只一一谢过,叫春采收了去。
李秀色也赶忙把自己的叫小蚕抱上来,一个裹了粉色宣纸的小木盒,折得整整齐齐,盒外还扎了绳子,打了个似乎想极力掰正、但还是有些歪歪扭扭蝴蝶结。
小蚕在旁边得意介绍道:“乔娘子,这是我家小姐亲自包的,绳结也是她亲手打的呢!”
李秀色也丝毫不谦虚:“乔姐姐,你瞧我这结打得好看吗?”
乔吟违心道:“好看。”
她说着将外头那层宣纸小心翼翼地拆开,叠至一旁。打开盒子,里头放置着一个红蓝色相间的钱袋,上头绣了纹路,绣线针法颇有些青涩,但不难看出是把瑶琴。
小蚕忙又道:“乔娘子,这袋子是小姐在千机楼买的,出自名家,都是上好的料子,但是上头那把琴是我家小姐一针一线亲手绣的。”
说到这,小蚕还有些奇怪起来,小姐以前不爱出门时也不是没亲手做过东西,比如给那高复就做过不少,素来是心灵手巧的。怎的前几日绣这个时好似压根不会用针线似的,还将自己手扎了。
“真好看。”
乔吟果真笑意吟吟的,在那袋子的琴上摸来摸去,她素来不喜什么奇珍异宝,眼下这小娘子亲手做的礼物,倒像是正送至她心尖尖儿上了。
李秀色叹口气道:“可惜就是缺了个挂件。乔姐姐,你瞧这袋子边上,原是可以挂个挂饰的。但我挑了许久,也挑不着合适的。我回头再给你找个配饰挂上。”
“这样便已经很好了,我欢喜得不得了。”乔吟宝贝地揣进怀里道:“你怎知我不喜戴香囊或玉坠,出门就只喜装个钱袋子?”
李秀色嘻嘻一笑,正要再说些什么,忽听旁边有人道:“原来妹妹在这,我正寻你呢。”
扭头看,却是李秀衣不知何时过来了,身旁跟了个婢女,捧着个长长的盒子。
乔吟也瞧过去,便见她稍稍作了个礼,端出了大家闺秀的气场,柔声道:“乔小姐。今日小姐寿诞之际,我与妹妹特来给您贺喜了。”
给旁边递了个眼色,那婢女便赶忙将手上东西呈了上来。
李秀衣笑道:“秀衣不知娘子喜什么,唯一日曾于长斋阁上见过小姐抚琴,金声玉振,朱弦悦耳,宛如高山流水叫人向而往之。小姐如此通琴,小女不才,便随意朱雀大师打了把‘千丝曲’,还望小姐莫要嫌弃。”
乔吟目光落至一旁的琴上,轻轻抚了一记,琴弦铮铮振出余音。虽然材料与音质还远远不及多年前广陵王府那世子封口的那一个,但确然也是把好琴,这个李家二小姐嘴上说的随意,但分明是花了大心思的。
“有心了。”
李秀衣袅袅婷婷地道:“乔娘子不必多谢。”
她见乔吟只看了一眼琴后便让一旁的春采收了下去,而手中却还捧着李秀色那个寒碜的钱袋子,嘴角稍稍有些僵。
但很快收了目光,续道:“我与我这妹妹虽不为一母,却也是血浓于水,我与母亲早便将她当作一房的了。如今乔娘子与妹妹交好,便也是我和妹妹的福气,娘子往后只将我当作妹妹一般便罢,不必跟我如此客气,能得娘子青眼看得中这把琴,秀衣便心满意足了。”
李秀色在旁边听得脑仁一跳一跳地疼,她懒得说话,扭头朝左右望望,正瞧见不远处的小郎君堆里有个熟悉的人影,正朝这边观望过来。
赵乾真?她眉头忽然一跳,心中顿时有些想笑。
小道消息果然没错,这厮一心想攀乔府高枝,又垂涎乔吟美色,上回春宴没得空和乔吟说话,只与李秀衣坐在一处,这回乔府设宴,乔吟虽然没请他,但他好歹也算是个小有头有脸的,乔老爷那边松了口,他便眼巴巴地来了。
视线收回,李秀衣还在和乔吟示着好,说道:“也不知妹妹可曾提过,她自幼对诗词歌赋这些不大喜欢,不过小女还是略通些音律的,若是乔娘子喜欢,我们可以……”
话未说完,面前的乔吟眼珠子却忽而转了转,不搭腔道:“那边的茶水点心都上了,李二娘子不去吃一口吗?”
又亲昵地挽了李秀色手臂,只恨不得整个人都靠她身上,道:“李二娘子自己去罢。”
“……”
李秀衣脸色难看了一瞬,低低说了声是,转身经过李秀色时,却是恨恨地看了她一眼。
李秀色也懒得搭理她,正大光明瞧回去,眼睛瞪了瞪,言下之意是:看什么看!再看给你挖出来!
李秀衣:“……”
她只觉得见了鬼,这庶女当真变得不一样了,再不济便是被夺了舍。
李秀衣这边方一走,乔府门庭上又进来三个人。
打头的傅小娘子风风火火:“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
又恨道:“都怪顾阿绣,我马扭了,半路碰着他,想说借他马车一坐,结果他马车的马也扭了。我好不容易才从旁边顺了匹马来,都带着他跑出二里地了,这厮突然问我给银子没有?我说忘了,他直接以死相逼我回去给钱。”
顾大公子在后施施然摆手:“不问而取是为窃,万万不可。”
傅秋红与顾隽两人都未带下人,是亲自送的礼,一旁的乔家门房将礼给小姐递上,分别是一柄红鞭与一副上好的画作,倒也是符合他俩各自的兴趣。
跟在二人后头的是陈皮,老远便巴不得所有人听见道:“让让让让!乔娘子,我家主子托我送礼来了。”
乔吟有些意外,虽说作为友人她也照例给广陵王府送了张帖子,但早知这世子不会赴宴,只是走过场罢了,这居然太阳打西边出来,他怎的还真给自己送礼了。
乔吟客气道:“多谢。”
又再客气道:“世子怎的没来?”
陈皮道:“我家主子……”
他说着,话间忽然顿了顿。
主子这次的伤虽然不算太重,但是许是因为那夜被炼化的僵尸过于不寻常,多少让主子损了几分元气,这一回连眼睛都红了好些天,昨夜才将将复原。想起主子不让说受伤的事,便随口道:“我家主子忙得很,我来送也是一样的!”
乔吟点了点头,又听陈皮道:“乔娘子还是先将礼物拆开看看罢。”
见他催促,加上大家也好奇,便当着众人的面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