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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穿书] 第179节

  颜元今看着她,忽然又啧一声:“有也无妨,总归算是聪明,这法子也没用错。”
  “……”
  小娘子一时有些愣住,也颇为莫名其妙,总觉得这骚包果真是名副其实的阴晴不定,方才还以为他很是生气,可眼下分明又是心情尚可的样子。
  广陵王世子眼下心情的确还算是可以,毕竟此次事情源头不同,小娘子梦见了他,因为梦见他而不好意思,所以不愿多说,仔细想想可以理解;这般遮遮掩掩,也定是因为梦见的比他预想的还要超出所料,那就更可以理解了。
  不仅理解,还突然好奇了起来。
  李秀色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一时又有些口干舌燥起来,将身后的凉茶又捞了过来,给自己满上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正仰头喝着,却听颜元今忽然道:“你怎么喝的水?”
  李秀色放下杯子,微微一愣:“什么?”
  广陵王世子未答,只是盯着她片刻,而后视线微微向下,停在她淡紫色衣襟领口下,眼神晦暗不明,淡道:“你下巴是不是漏的?水都喝进衣裳里去了。”
  李秀色皱了下眉,果然才察觉自己颈处有些许凉意,水痕一路滑进她领口去。
  她抬手去擦,没察觉面前人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他沉默了片刻,似是在这片刻的沉默中仔细考虑了一下,而后忽然开口:“李秀色。”
  语气顿了一顿,道:“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 ”
  李秀色有些没反应过来,抬头道:“什么?”
  颜元今眼神躲也不躲,落在她因喝过水而湿润的唇上:“上回亲过,但是忘了。我在问你,可不可以亲你?”
  他的语气坦然无比,分明是在问,但好像不是在询问什么意见,更像是一种通知。
  阳光于不知不觉中变得更盛,光芒打在二人之间,小娘子似乎全然愣住了,没有说话,颜元今也没有说话,像是极有耐心地等她这个并不怎么重要的回答。
  此时不是夜里,没有月色朦胧,没人清楚他为何会这么突然地问出口来,连他自己也不晓得。
  从前他想,在她与他一处前,他定不会失了分寸。但明明此事天色大亮,本该将人照得格外清醒,他却格外得任性起来。
  可能只是因为他突然再一次确认并发现,小娘子的唇形生得比他所想的还要漂亮,小小的,很饱满,泛着莹莹的红润的光泽。
  他盯着看了许久,想这么问,便这么问了。
  李秀色只觉得过于突然,脑子又一次嗡嗡作响起来,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我……”
  没拒绝,很好。
  颜元今笑了,他又稍稍上前,两人原本便极近的距离又更近了些,李秀色只觉得浑身都被那一股子桃花香气笼罩了住,让她莫名想起第一次被他的手帕罩住头的那天,她一时有些慌了,开口道:“你不能亲我——”
  颜元今道:“为什么?”
  他广陵王世子还没有不能做的事情。
  “没有为什么,”李秀色思索了一瞬,鬼使神差的,又脱口而出:“我怕你咬我。”
  小郎君眉头轻轻一皱,这回像是真的被气笑了:“什么?”
  李秀色没再说话,她心跳如鼓,掌心湿了大半,分不清是水还是汗。
  广陵王世子看着她,静静半晌,忽然又笑了下:“我不咬你,不过这回还是算了。”
  说着忽然直起腰,而后朝后退了一步,开口道:“明日我同你们一同去阴山观。”
  他话头转得太快,李秀色一时间有些懵了,下意识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颜元今学她的话,懒洋洋说完,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再说,这广陵王世子行事素来随心所欲,想来便来,想走就走,上一瞬说要亲她,下一瞬只丢下这句话,便好似没来过一般,金衣袍角消于门口,离去不见了。
  第173章 阴山
  阴山位于胤都城后。
  大山如兽伏压于天际, 连绵不绝,山顶道观历数百年沉淀,暗藏于山云之间。道观虽高, 为便于下山捉僵作法, 辟一条石阶窄路, 倒也不算难走。
  只是一来吴荑儿身体娇弱,二来顾隽也体质不佳,三人中反倒是李秀色担起领路大责,偏偏她自身也是个半吊子,走走歇歇, 到观中时都已过了大半日。
  千百年来,虽改朝换代, 唯阴山观屹立不倒。观处颇为壮观, 四中都充满庄严肃穆的气息, 观前有门童守客, 见了人倒也未多拦,问及身份目的后,便传了话,叫人进去。
  一路通畅倒是让三人有些意外,他们先于观前的客堂坐居歇息,吴荑儿神色郁郁,李秀色瞧出她紧张,上前握了握她手, 后者的表情果然放松了些, 又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广陵王世子今日怎的未同二位一处?”
  李秀色一听这名字唇角便是一抽,她有些心虚地收了手:“不知道, 许是有事要做罢。”
  说来也奇怪,颜元今说了今日要来,可偏偏确实没见着人影。不过这也倒遂了小娘子的愿,那骚包不来她才图得轻松。
  在客堂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人,吴荑儿与顾隽都是好性子的,偏偏李秀色有些没了耐心,她随手抓了门外一个十四五岁的小道士问:“卫祁在卫道长呢,卫道长于何处?”
  那小道士看着她摇摇头,脸“唰”一下红透,什么没说便跑了。
  “……”李秀色有些莫名,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后方一人道:“男女有别,娘子这般抓了观中弟子的手,是会吓着他们的。”
  李秀色扭头,瞧见一张颇有些面熟的脸,似乎在哪见过。
  “你是——”她思忖片刻,眼睛恍然一亮:“卫道长的师傅!”
  面前人一身道衣,须发皆白,唇角噙着淡笑,已至花甲,眉眼却仍是精神:“娘子还认得老夫。”
  认得归认得,就是不知叫什么了。正有些心虚,一旁的顾隽上前行礼:“长齐道长。”
  李秀色听见忙跟着行礼道:“道长,敢问卫道长现在在哪儿?”
  她是收了信的,深知卫祁在应当是在受罚,但不好供出道灵,只得委婉询问,却不想长齐只是对她微微一笑,并没有要答的意思,而后目光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的吴荑儿身上,打量片刻,点点头道:“你来了。”
  吴荑儿一怔,下意识回道:“是。”
  “跟我来罢。”长齐只望她半晌,而后沉声道:“他等你许久了。”
  李秀色在旁看着只觉有些莫名,又见吴荑儿闻言便是眼圈一红,并未问缘由,轻轻“嗯”了一声后,便乖巧跟在长齐身后朝一处去了。
  小娘子忙也提裙跟着追了上去:“您知道我们今日为何而来?你认得她?”
  “不认得。”长齐视线又一落:“老夫只认得这个簪子。”
  化僵作阵却依旧久留怨气不散,当有余念未解。长齐命弟子收阵,只盯着阵中的廖子司,以拂尘银线束于其手掌五指,便见它手臂不动,唯有五指在银线牵扯下轻轻拨动起来,沉重而缓慢地于空气中描绘出什么。
  是双蝶簪子的形状。
  而此刻,这簪子正于少女的发髻一侧,染着些许阳光,盈盈灿烂。
  李秀色有些愣了愣,一路跟着行至一处院子,此院黑瓦黑墙,院墙格外的高大,一眼望不见天,每间房上都贴了符箓。
  长齐行至东南角最一侧的房前道:“僵气扰人,久留伤身,唯有一炷香的时间。娘子解怨后另有观中施法送棺归家,此后再不得相见,前尘往事不再做数,可做好了准备?”
  吴荑儿身子一颤,许久才点了点头。
  “那便好。”长齐说完,又看了另两人一眼:“二位且在外等着便好。”
  李秀色道:“我们不能进去?”
  长齐笑了笑,没说话,只一旁忽来了两个道士,将她与顾隽请出了院。
  顾大公子听话得很,客客气气跟着走,倒是李秀色使劲扭着脖子不住朝后看,只远远瞧见吴小娘子颤抖着手,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瞧不见吴荑儿与傅子司见最后一面,李秀色实在好奇得紧,眼见顾隽坐在一边一脸惬意地喝起茶来,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只叫我们等在这,你便不难受吗?”
  “李娘子。”顾大公子头也没抬,只温和道:“倘若看见他们的最后一面,你会更难受的。”
  “……”
  这话倒让李秀色一时有些无从反驳。她不由得多看了顾隽一眼,瞧这厮这般沉静寡言,心中倒是比谁都看得更清。
  “吴娘子一事,她自己定能处理好。我们来此,是有其他更为紧迫的要事。”顾隽说完,见李秀色也心定下来的模样,他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忽道:“李娘子,你与昨昨兄前夜——”
  李秀色刚抬杯喝水,闻言才定下的心顿时又乱了,狠狠呛了一口:“你可别瞎说,我和他前夜什么都没做!”
  顾隽:“?”
  他有些茫然:“你与昨昨兄前夜做什么了?”
  “……”
  小娘子显然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嘴巴都不自觉地抿了抿:“那自然是什么都没做了!”
  顾隽依旧茫然,但还是笑道:“顾某是说,那时我先归家,昨昨兄可将东西完整交与你了?”
  李秀色有些窘迫:“给了。”
  她想起那些杀千刀的话本子,沉痛道:“下次顾公子若是有什么东西交给我,直接给我便是,不必再通过世子的手了。”
  顾隽点了点头,没说话了。
  过了半晌,本以为世界安静下来,李秀色抬手又要喝水,却见顾大公子忽然又扭头看着她片刻,再更忽然地道:“李娘子,昨昨兄中意你。”
  “……”李秀色再被呛了口。
  她活像见了鬼,对上身旁一脸肯定的眼神:“什么?”
  顾隽对着她笑:“扬州亭后,昨昨兄专程去寻了高家兄妹,教训了那高复一顿,也吓唬了高家小娘子,二人好生狼狈,尤其高复被打得只怕几月都出不了门。昨昨兄没说缘由,但我晓得是因为你。”
  李秀色闻言一愣。
  这件事她一点也不知道,也丝毫未曾听颜元今提起过。她晓得那日茶棚中她与高兰的对话都被扬州亭二楼听了去,但她自己本身都未太放在心上,可那骚包却是一声不吭地事后自己寻了人帮她教训了?
  “那日我与昨昨兄在长斋阁,他问起我经历几桩立废反复的婚事,是如何想的。”顾隽淡淡道:“我不太清楚,包括事到如今也不知世人皆言的、所谓的‘爱’是什么。只是总觉得从前冥冥中似总有人推着我走,而忽然有一天,顾某开始自己走了而已。”
  “昨昨兄闻言许久未做声,楼下人来来往往,他便看了许久,而后忽然对我道,他也是如此。从前大脑总在反复告诉他,他一定不会喜欢上这个人,可理智与束缚统统没用,似是冲破了什么,他还是非常迫切、又非常正确地喜欢上了。昨昨兄说,好像这便是所谓的‘爱’了。”
  顾隽又笑了笑:“昨昨兄依旧没提,但我晓得,那人说的也是你。”
  “我与昨昨兄自幼一同长大,他是否动心,我看得出来。”
  李秀色一颗心忽然好似坐上了个秋千,一时间忽上忽下,脑子也有些懵。她瞧见顾隽一脸明白人的神色,不知道是该说什么,更不明白这厮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想起自己从前托他给颜元今递信送食各种撮合,一时有些心虚起来,只喝茶没说话,但喝来喝去这茶也喝得莫名心不在焉,只觉得浑身又热起来,实在有些坐不住,便借口出去透透气。
  这阴山观每一人都好生奇怪,虽会礼貌招呼,但当问问题却又缄口不言,李秀色好不容易拦了人,问卫祁在在何处,对方只摇摇头说“不知”,又问道灵在何处,对方也说“不知”。
  这番一问三不知下来,她正觉奇怪,忽见一人独自自方才的偏院而来,便忙迎上打了招呼,问道:“为何就道长一人,吴娘子在何处?”
  “伤心过度。”长齐道:“娘子不必担心,观中已派人将她于客房先安置歇息了。”
  李秀色愣了下,又道:“廖子司……”
  “怨气尽散,冤情已解。”长齐颔首道:“吴娘子将他昔日呈卷递上,这般才是真正的放下过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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