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穿书] 第194节
乔吟打量了下她神色,忽道:“他二人可并非一母同胞的兄妹。”
李秀色一愣:“不是一个母亲?”
乔吟点了下头:“谢国公夫人早在谢小公爷幼时便去了,这个妹妹乃是之后二房所出。”
她说着,又将话题转了回来,故意道:“说起来,晓得广陵王世子会去,谢府今日应当有不少小娘子会去。”
“……”李秀色“哦”了一声。
提到广陵王世子几个字她便又些来气,自从那日那骚包发了脾气,这几日她也没再见过他。
乔吟这话又让她心间莫名烦躁,想了想,便又有些心中不快地补充了一句:“不干我事。”
乔吟听她语气,忽而笑眯眯道:“我听陈皮说,你拒了他主子心意,还奇怪着呢,明明从前见你那般追赶着颜元今那厮,怎么回了胤都便变卦了?今日瞧你明明还会吃味,你到底是喜欢他的,缘何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李秀色唇角一抽。
这陈皮生得是个像模像样的小白脸,怎的嘴就这般大。
她坐起身子道:“我不喜欢他。”
乔吟笑了:“是吗?”
乔娘子打趣完也不再多嘴,她晓得李秀色性子素来直率可爱,偏偏对情爱之事扭捏不肯承认定当是另有缘由,个中牵扯,只能她自己想明白。
乔吟去了谢府后,李秀色便一个人在屋内对着门外发呆。饶是小蚕在她身旁走了三圈,自家小姐也没偏一下头,活像入定着魔了一般。小蚕有些担忧,不晓得小姐这是怎么了,正要询问,没曾想面前的小娘子却抬起了头:
“小蚕。”她忽然叹了口气:“家中有酒吗?”
*
谢府设宴,请的人并不多,此次乃谢芊及笄宴,帖子都由她亲自相送,头一份便送往了广陵王府。谢小娘子被拒绝惯了,起初也生起过要不要送去的心思,那日自家兄长却亲自替她包了请帖,而后忽然道:“送去罢,他应当会来。”
谢小娘子不知兄长何出此言,也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可谁知当日自家婢女便欢天喜地回来禀告说是世子收了。谢小娘子又惊又喜,忙将消息告知了兄长,后者闻言稍一愣神,而后微微笑笑,一言未发。
陈皮驾着马车,远远便瞧见了立于府门口处那位温润如玉笑脸迎人的谢小公爷,小声对车内道:“主子,到了。”
颜元今方下了车,谢寅便已至了面前:“多谢世子,给舍妹一丝薄面。”
颜元今淡淡看他一眼,广陵王世子素来不懂迂回,慢条斯理道:“我没给她面子,给的是你的面子。”
谢寅笑了一笑:“一样。”
颜元今也笑了:“你知我今日为何来?”
谢寅滴水不漏:“参加舍妹的及笄之礼。”
颜元今嗤一声,没说话了。
他扫了下门外,忽道:“谢国公不在?”
“家父忘却红尘,整日一心烧香礼佛,早就不过问京中诸事,算得上半个出家人,府上一应事宜都由在下打理,此宴也不例外。若有照顾不周,还望世子海涵。”
广陵王世子“唔”了一声,抬眼望了下府门,忽然道:“过去未曾来过,不介意本世子好好参观一下?”
他将“好好参观”四字咬得极重,谢寅面色不变,微笑道:“自然。谢某还要在府外招客,世子自便。”
言毕便抬手唤了下人,颜元今一摆手,似笑非笑:“不必了,本世子不喜人跟着。”
相比于另一位国公爷乔国公的府邸,谢家委实简朴得多,府内一眼望去平平无奇,倒是这个及笄宴办得很是隆重,单是往堂上送菜上酒的下人便排了一长队。
广陵王世子给自家小厮一示意,后者随手便拦停了一个下人,指着她手中托着的盘子上精致的小壶问道:“这是什么?”
“无香茶。”
好怪的名字,但总归是茶。
陈皮直接夺了过来,给自家口渴了的主子斟满了一杯,闻之果真无色无味,也不知口感如何,转头便递上颜元今面前,殷勤道:“主子,看起来是好茶,尝尝!”
第187章 谢府
谢国公府门庭若市, 人来人往。
乔娘子与广陵王世子之至更是惹了一众世家娘子对于那谢家小娘子的艳羡,乔吟百无聊赖坐于桌边,眼瞅着谢芊位于众星捧月之处, 一干人等叽叽喳喳。待她们人都散了, 才逮到与之单独交谈的机会。
谢芊着一身亮粉色孺裙, 因还未加簪,身后发丝如瀑未戴半分装饰,却也是娇俏甜美。乔吟夸赞了几句,方才不经意地将话题引至了旁处:“今日是令堂为谢妹妹加簪?”
“是兄长。”谢芊本于一旁的画缸中翻找着过往的画轴,闻言忽然将头一抬, 眼眶红得似兔子,裹满了泪砸下来:“你也晓得, 父亲从不管我, 母亲也早去了, 我这些年只剩下兄长。”
乔吟直接吓了一跳, 幼时便早知这个谢芊爱哭,堪称眨眼落泪,但多时不见怎么愈发严重了?她忙道:“对不住。”
“无妨。”谢芊嘤嘤哭了两声,却又倏然将哭声一收,随手像是无事发生地甩一下手:“我虽只有兄长,但他最是疼我,我二人也算是相依为命,总归比旁人幸福得多了, 不是吗?”
“……”瞧她变脸极快, 乔吟由衷道:“是,谢小公爷是位好兄长。”
说着,忽又故意试探:“听闻再过段时日便是小公爷母亲的忌期了?”
“谁?”谢芊再度抬头:“那是我娘亲的忌日, 并非是兄长母亲的。”
乔吟自然知晓,谢芊母亲是为侧室,与谢寅其母并非一人,谢国公夫人死于上元节,此件事胤都早有传闻。她眼下说,不过是找个由子深入话题,便歉道:“是我记错了,只怪前阵子在外头听到太多嘴碎之人捏造国公夫人荒唐传言,脑子里便总想着她了。”
谢小娘子闻言便抱了卷画轴坐过来:“什么传言?”
乔吟倒也不扭捏,迅速将从陈皮嘴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复述一遍,她晓得谢芊心思单纯,定是不会多想,果然见这小娘子登时气得双脸通红:“岂有此理!还有人这般编排萧氏?”
“编排?”
“自然!”谢芊道:“旁人不晓得,我可晓得,母亲生前虽不喜萧氏,但我可不讨厌她,她毕竟是兄长亲母,人也是不错的。那萧氏哪有什么旧识相好,简直荒谬,她一心相夫教子,对父亲是爱重的,反倒是……”谢小娘子说着忽然一顿,似乎意识到有些失言,便转了话头道:“总之,分明是旁人单方面纠缠于她罢!单是我母亲生前跟我说的,说见过几次有人朝府中给萧大娘子送信,甚至擅闯,萧氏信从不收,人也从不见,根本不堪其扰呢!”
乔吟道:“谁人这般大胆,还敢纠缠于国公夫人,擅闯国公府?”
“不晓得。”谢芊道:“母亲还说,那时父亲气极,即便派了人去抓,也未曾逮着半个影子。”
乔吟闻言微微皱眉,都中高门大户素来养有亲卫,多是身手不凡之人,更枉论谢国公府。国公府都抓不着人,说明此人功夫定当不在那些高手之下,甚至深藏不露。
不过这些说到底都是谢家私事,更何况还是一个已故内宅之人的私事,即便是谢国公有意将发妻过往与死因于外界隐瞒也无可厚非,不过是不想落人口舌为人相谈罢了。也不知颜元今那厮为何这般感兴趣,非要托陈皮来消息,专门叫她从谢芊这里套话。
尚在思索着,忽见面前桌上摊开一卷长长的画轴,画上是莺燕双飞,见过了这谢小娘子画些猛兽,还头一回见她画这般柔和暧昧景象。
谢小娘子的双眼期待:“你说我将它送给世子可好?他可会喜欢?”
乔吟呛了一口。
她细细打量一番,诚实道:“绝对不会。”
“……”谢芊神色一黯,嘴角还在向上微笑,却已是目光盈盈,二度开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了下来。
“……并非我有意寻妹妹不开心,但那广陵王世子,我劝妹妹还是莫要太上心。”乔吟虽也是女子,却也最怕小娘子这般哭法,忙真心实意地劝解道:“你可知他有心上人?”
却见谢芊一下收了泪,点了下头:“可是那位李家娘子?”
乔吟讶道:“你知道?”
“听兄长提起过。”谢芊眼又红了,‘啪嗒’砸下一滴:“兄长派人给她送养珍丸,叫我撞见了。从前可从未见兄长关照过谁家的娘子,我便起了好奇心,晓得了是李家那个三娘子。我再三追问,问他是否同这小娘子好上了,他却正色劝我莫要胡言毁旁人清白,说那小娘子是广陵王世子欢喜的。从前我便晓得我没去的春宴上,世子好像同一个小娘子坐在了一处,我以为那小娘子同我一般是自己凑上去的,原来倒是世子自己瞧上的。”
说着干脆“呜呜”起来。
乔吟忍不住拿帕子给她擦眼:“那你知晓得这般清楚,为何还想着那世子?”
“兄长说的。”谢芊抱着帕子抽泣:“说世子确然是中意那小娘子,但那小娘子对他却不像有意。我还跑去外头求证了呢,外头都这么说,说世子瞧上的小娘子前阵子还同旁人相看过,早早便把世子给拒了。我琢磨着她又不欢喜他,那我倒是可以趁机努力努力。”
“……”乔吟一时哑然,简直哭笑不得。颜元今晓得小娘子没看上他的事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吗?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宽慰,只得委婉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李娘子上回中了那行血散,还是令兄拿出解药救了她的命呢。”
谢芊果然止住眼泪:“行血散?”
瞧她模样似有些思索,乔吟眉头一挑,顺势追问:“怎么?”
谢芊回想道:“耳熟……萧氏也中过。”
乔吟忙道:“国公夫人身份尊贵,足不出户的内宅娘子,怎会中此类罕见凶险的苗疆之毒?”又故意道:“莫非国公夫人是因此亡故?”
“她并非是因为这个死的。”谢芊摇了摇头,她对乔吟素来没什么戒心,便直接聊起道:“萧氏是在宫里中的毒,据说当时有外邦苗疆使者来都,萧氏因着是一众官眷中唯一祖上有外邦血统的,会外邦语,便入了宫。后来便不知怎么种了此毒……萧氏中毒后却并未声张,只自己回了府,此事只有我们府内人自己知晓,连下人都严厉闭言。”
“自己回了府?”
“是。”谢芊道:“然后当夜便有人将解药送来了。”
“谁?”
谢芊似乎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便道:“广陵王妃。”
乔吟倏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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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陪着主子在诺大的国公府毫不客气地逛了个遍,一路上主子并未多言,只是在喝了几口那个“无香茶”后,不止一次顿足:“你可觉得天变热了?”
今日是阴天,面前刮过一阵冷风,陈皮将脖子往领口内缩了缩,瞧着主子不似玩笑,点头道:“小的早便这么觉得了。”
广陵王世子这才向前走,一路上对整个谢府挑三拣四,嗤之以鼻,直至行至一处院落前,见两旁站着两个毕恭毕敬的下人,这才来了兴致,抬脚便要朝里走。
下人瞧见来人,自是有些为难,互相看了看,还是低着头,稳稳地站在圆石门外,寸步未挪。
陈皮当即“呔”一声:“作甚?我家主子你也敢拦?”
下人支支吾吾不敢说话,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声音倒是一贯温和:“那是家母的旧院。”
颜元今转过头来,眉毛稍稍一抬,琥珀色眼底掺了几分玩味:“不让进?”
“不让进。”
难得见这谢小公爷说话这般直白干脆,拒绝得没有半分退让,广陵王世子倏然笑了,点了下头道:“那便不进。”
“多谢世子体谅。”谢寅目光垂下,声音听不出波澜:“家母故去多年,她素来喜静,此乃她生前所居之处,从不许外人打扰,尤其……”言语倏然一顿。
“尤其?”
谢寅停了片刻,而后笑笑:“尤其世子这般身份尊贵者,还是莫要沾染此地亡灵之气的好。前堂宾客皆至,笄礼将行,还望世子与我同去。”
颜元今却是脚步未动,静静盯着他:“听说你家有位远亲姓王?”
“是。”
“你们来往如何?”
“不熟。”
广陵王世子挑起一个笑:“你家只一个远亲姓王?你如何晓得我问的是哪一个?”
“王甫熊。”谢寅回望他:“世子不是去过他家宅子了吗?自然不会说的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