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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丑就不配攻略病娇了吗[穿书] 第210节

  饶是这般架势也没让这小娘子有什么反应,她只是跪在岸边愣了愣,直至眼睫的水不经意地入了眼, 令她眼睛与心头都稍稍有些刺痛,这才回过了神来。
  *
  另边厢, 乔吟收了琴, 看着院中倒了满地的人, 傅秋红所带人马倒是很快将对方压制了住, 却见卫祁在正看着先前被他们定住的那具凶僵方向,眉头紧锁。
  只听他沉吟道:“既有凶僵……为何直至现在,只出来一具?”
  乔吟闻言一愣,又朝正于地上痛得嗷嗷乱叫的老八几人望去,盯着他们颈间的黑哨,稍稍蹙眉。确然是有些奇怪,打斗中她也曾担心这些人召唤来凶僵,可眼下看他们的哨音, 却又都莫名失了效。
  尚在思索, 另边厢傅秋红三两下已解决了谢寅,这谢小公爷不知是不是有伤的缘故,并未过多挣扎, 未出几招便被小娘子用鞭紧紧缠住,踢去地上。她俯身瞪着这罪魁祸首,只觉人不可貌相,白瞎了这般好的脸,骂道:“还以为飞电被我爹送到了什么好人家,没曾想原是跟了个歹人做主子,真是晦气! ”
  谢寅被她压着,在地上静静咳出一声,有些血丝,唇边却溢着笑,只道:“飞电是匹好马。”
  这话当日他在骑射场上也曾说过一次,傅秋红如今听来,只觉得今时不同往日,刺耳得紧。
  她不愿再与他多说,将他丢去一边,又瞪了顾隽一眼:“好好看着!”
  而后这才想起正事,回头道:“怎么只见你们,救出李妹妹了吗?”
  方说完,这才注意到不远处屋内传来的声响,远远望去,倒真瞧见了李秀色的背影。见李妹妹无恙,傅秋红心中欣喜,转眼却又望见被她挡着的那位广陵王世子,还有他的小厮在一旁鬼鬼祟祟不知做着什么,便有些奇怪地“嘿”了一声:“他们这是——”
  边说边径直要朝屋内去,却不想忽被一柄拂尘于面前拦了住。
  傅秋红下意识抬头:“作甚?”
  卫祁在道:“地下重牢便是炼僵之地,还需谢小公爷眼下带我们下去将那些未苏醒的凶僵一网打尽。”
  乔吟看了他一眼,似愣神了片刻,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忙道:“对!李妹妹方才受了些惊吓,世子正伴着她,我们还是先捉僵要紧,莫要扰了他们。”
  是吗?傅秋红挠了下头,眼瞅着屋内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但好在她这个人责任心重,一听说地下还关着这么多僵,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急忙道:“地下重牢?在哪!”
  眼见人走远,乔吟回头望去,见卫祁在仍站在原地,默默收了拂尘。他低头静看手中旋转的罗盘半晌,不知神思所想。
  这小道长似思忖良久,终于抬步,可最终步子只是停留在了房门前,顿足片刻,而后抬手朝屋内丢去一个小瓶。
  “此乃止气丸,可暂且压制体内邪气。”他低声道:“他……或许有用。”
  屋内的李秀色望着滚至自己脚边的药瓶,微微一怔。
  陈皮先是闻言一惊,想来这事终究是暴露了,可见这道长似乎也有替主子隐瞒的意思,便立马“诶!”了一声,欢天喜地去捡了药给仍在痛苦的主子匆匆服下。
  卫祁在再未说什么,也始终未朝屋内看去一眼,给了药便朝前去了,倒是乔吟后退了两步等他,她狐狸眼微微上挑着,仔细地打量他刚毅中还有些呆子气质的眉眼,忽而开口:“卫祁在。”
  他转头看她。
  “你是个好人。”她笑道:“叫我以后都有些舍不得你了。”
  小娘子笑容明艳,眼睛乌漆漆的,却似乎染着水光,摄人心魄,叫人不敢再看第二遍。
  *
  胤都所设大理寺为先皇专程改造,有地下数层牢狱。
  谢胤被押在前,倒是一言不发,傅秋红叫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低头拿了腰间钥匙,下了地牢,还绕过一层途中陷阱,总算至了最下一层。
  通往牢狱的路上每隔几步便燃着烛灯,就着烛火辉映,甚至能看见飘荡着缕缕黑烟。卫祁在抬手一挥,于空气中捻了一捻:“尸气竟已重到如此地步,过去竟不曾发现。”
  谢寅只淡道:“如今凶僵基本皆已炼成,再遮掩气味也无甚必要。”
  死尸的气味愈演愈烈,宛若一脚踏入了乱葬岗,叫傅秋红不由得捂了鼻子,嫌弃道:“那东西究竟是有多——”
  “少”字尚未说完,一脚踏下最后一个阶梯,她骤然呆在原地。
  只见眼前是数排牢笼,如同装鸽之匣般紧密狭窄,令人窒息。一列又一列的笼中,是无数道高大黑暗的身影,有赶尸最为常见之九品炼雀文官藏蓝服,头戴乌纱蓝帽,脚踩黑筒靴,也有狱中染血囚衣,整齐陈旧的衣着下是各式各样的阴森森面庞,腐烂不堪,满是皱纹沟壑,胳膊高高举起被铁链紧锁,长甲扭曲尖细,唯有一双眼紧紧闭着,宛若沉睡一般。
  顾隽咽了下口水:“这些人是……”
  谢寅却是笑了:“顾公子莫不是说笑了,这里关着的,哪个是人?”
  傅秋红闻言一把拉紧了鞭子,手攥上他喉咙命脉:“你别给姑奶奶刷什么花招。”
  卫祁在倒是没有说话,他静静观察了四周与那些凶僵形态,问道:“此地共多少具?”
  谢寅道:“数不清。”
  他喉咙被掐得有些重,面颊有些发红,重重咳了两声,才又续道:“卫道长若不嫌麻烦,大可以数数共有多少排。”
  卫祁在看了他一眼,并未再言语,果真开始于地牢慢慢行走,他与乔吟行至第四列时,却忽听乔吟“咦”了一声:“为何这排没有僵?”
  她的声音一传来,原本唇边还酿着淡淡笑意的谢寅却倏然僵住了唇角,他骤然抬头,几乎是第一时间道:“没有僵?”
  傅秋红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但也没太在意,押着人朝第四列行去,谢寅甫一看见那空荡荡的狱笼,与微微开启的狱门,神色便忽而有些僵硬起来。
  他皱紧眉头,清秀而苍白的面上满是怔色,轻声喃喃:“不可能……”
  乔吟并未听清他说什么,只乍然皱起了眉,她敏锐异常,抬头低声道:“似乎……有什么不对。”
  与此同时,卫祁在手中罗盘忽也开始剧烈颤抖,竟与方才进入地牢时频率全然不同,叫他险些没有拿稳。
  “不好——”
  “快走。”
  他几乎是与谢寅同时开口,顿时一愣,转头看向这位小公爷。
  乔吟也眉头一跳,下意识看向谢寅:“什么?”
  谢寅还未答,空中却突然传来了一声笑。
  那笑声倒是开怀,像是看了许久的戏一般,津津有味道:“没听清么?他让你们快走,想救你们呢。”
  卫祁在等人愣在原地,抬头望天,却看不见半分人影。
  谢寅神色冷峻:“走——”
  “他们走不了的。”
  那声音轻轻地笑:“你倒是聪明,只跟在我身边一年,就习透了我的法子,学会了如何悄悄给我使绊子。你定住了这些僵,竟让连我也使唤不得,是想叫这阴山观的道士将它们带走,坏了我的大计?”
  谢寅深吸一口气,望着上方,只笑道:“不懂你在说什么。”
  傅秋红在一旁有些奇怪地看了谢寅一眼,转而抬头大声道:“你是何人!别躲在暗处鬼鬼祟祟,有本事出来!”
  那人却并未现身,只是说道:“不承认也无妨,还好虽费了些力,但到底被我挽回了些。其余那些僵大不了送与那阴山便是,即便只留我部分,我也可以成事。师傅教过你,不要太轻信于人,再亲密的人也有可能背叛于你,可你还是太过天真,不知道即便你是她的儿子,即便长了一张和阿迢那么像的脸,我纵是信了你,也还是会对你有所防备。”他是对着谢寅说,还开口唤了这小公爷的小字:“之己啊之己,你可知你最不该像你母亲的一点是什么?”
  谢寅这一回没有作声。
  “那便是所谓的恻隐之心。”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声音仍旧在笑:“你使尽手段今夜故意引那世子出现,不就是为了亲眼看看他十五夜模样,证明你心中猜测?你亲眼看见他,便又开始可怜他,替阿迢原谅他,你那没用的恻隐之心认为他无辜,可谁怜过你,谁又觉得你无辜?他可曾怜过你,他母亲又可曾怜过阿迢半分?”
  见谢寅不说话,那人似乎也觉得无趣,只又道:“你这般摇摆不定,以为你顶了罪这事便好过去,觉得你牺牲你一人我们便会收手,别做梦了,傻孩子,你自投罗网,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我自然也不会感激你,这世间更无法太平。”
  此人声音倒是意外的好听,并无半点沧桑之意,语调中反有些难以言说的邪气,像在幽幽叹息:“这份冤仇,我早说了要天下陪葬,断不是你一人便能平息了的。”
  此番言论纵是傅秋红也听懂了个大概,她与顾隽虽不懂什么“世子身世可怜”是何之意,可对于身旁的小公爷却是震惊意外得紧,黑哨之所以无用,原是因为谢寅暗中行事使得凶僵无法苏醒,这厮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罪魁祸首,装得那般有模有样,怎么竟还在偷偷帮他们?
  傅小娘子一时之间有些发懵,眼下鞭子都不知该怎么拿了,不敢将这小公爷放了,又不敢像之前那般勒得太紧,只愣愣道:“你……”
  可话音还未落,却忽听四周传来厚重喘息,黑暗中赫然现出了几道高大僵硬的身影,分明是苏醒的凶僵气息。
  乔吟辨别气味,秀眉一蹙,冷声道:“我当这一列笼中为何空了,原是早被阁下叫醒了去。”
  那暗中之人并未说话,只轻笑一声,视作回应。
  眼下他们几人身处地牢之中,本以为可趁凶僵未苏一网打尽,却不想原是坠了陷阱。炼化之僵的凶险他们有目共睹,只一个便可掀起腥风血雨,莫要说眼下算是被团团包围。
  即便是傅秋红带下了那些兵,只怕也是以卵击石,无力抗衡,更遑论还有顾隽那种什么也不会的书呆子。傅秋红此刻扭头瞧见他便觉得有些心烦,顾大公子反倒是一脸置身事外的模样,他不知正在思索着什么,忽然说道:“我似乎猜到他是谁了。”
  傅秋红:“什么?”
  却见卫祁在闻声也抬起了头,对着上空说道:“玄直师叔,当真要将事做绝,置师侄于死地?”
  这一声“玄直”,连空气都似乎凝结了几分。
  良久,黑暗中传来了轮椅转动的声响,与一声淡淡的:“道长倒是客气,我早已被逐出师门,断配不上这声师叔了。”
  傅秋红听得莫名,玄直又是谁?
  却听乔吟于此时呼喊:“当心!”
  原是四周凶僵于此刻杀了过来,恰有一双长甲跳跃至这傅小娘子身侧,她尚未反应,却被谢寅扑去一边躲过一劫,只听他沉声道:“这些僵穷凶极恶,若不想死,劝你们还是尽快想办法突围出去。”
  傅秋红抱着胳膊:“那你——”
  云烟飘过,是玄直一声大笑:“放心,你们跑不了,他也死不了。这些僵只会动你们,不会动他。若这小公爷死了,不单阿迢于地下饶不了我,那老头定也要找我的麻烦。”
  他声音竟有些懒洋洋起来,似是真的倦了:“我怕麻烦得紧,便先失陪了。几位今夜命数,便全看你们的造化罢。”
  语毕之后,轮声渐远,宛若看戏的人远离了戏台,四周除了逼近的凶僵,再无其他人声。
  傅秋红这一晚当真是生了不少疑问,这会更是稀里糊涂,且不说这劳什子玄直古怪非常,竟这就这般走了,又再想,他口中所言老头到底又是谁?
  卫祁在与乔吟四面夹击,背靠着背,一边警惕凶僵逼近,一边望向谢寅,却见后者擦了擦唇角的血痕,神色竟又如过去他们曾见过他的赧然与温和模样,只笑道:“几位同我下来之时,可曾想过谢某会将你们送入地府?”
  乔吟却将狐狸眼一翘,似笑非笑地将这话驳了回去:“是不是地府,还不由小公爷说了算。”
  卫祁在低声道:“阿吟说的没错,小道还有诸多疑问,断也舍不得去死,小公爷,待今夜过后,再谈是非罢——!”
  他话音落下最后一声,手里的拂尘便陡然飞了出去,长柄打上面前凶僵腹部,后者却是纹丝不动,乔吟见状,使银针飞去,刺入僵身眼瞳。
  傅秋红这厢也被步步紧逼,正觉吃力,谢小公爷的长剑忽而横了过来,替她挡下一掌。她方才还那般对待这厮,此刻倒还一再被他救下,傅小娘子心中有些别扭,含糊道了声“多谢”,又赶忙杀了出去。
  文弱如顾隽躲在墙边,饶是脚软,倒也竭尽所能出起了力:“卫兄,乾坤位有一具,符箓莫要贴歪了……”
  “右边、右边也杀来一个!”
  “诶!傅娘子脚下当心——”
  他一个斯文人喊得口干舌燥,眼睁睁看着即便是贴了符箓也似乎无用,那些凶僵目露黑光,一个比一个尸气深重,唯一的阴山观小道长还本就伤势未愈,一看便快要招架不住。顾大公子心中焦急,无法坐视不管,正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撸上袖子,打算干脆也和这帮不人不鬼的东西拼了,身后却忽而闪过一道身影。
  此影带着满身水气,伴随铃铛铜钱的空灵声响,身疾如电。顾隽素来是个眼尖的,下意识要喊出声,却又察觉不对,生生闭上了嘴。
  他瞧着来人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与那一双没有半分意识与温度的眼,心中只觉得大骇,目光移过他唇边的尖牙,对上他血红色幽深瞳孔,试探说道:“昨、昨昨兄?”
  没有回应,他的昨昨兄此刻竟分明非人——而是僵。
  第203章 死亡
  卫祁在回头, 凶僵长甲自他脸侧袭过,却一把被另一只手飞快抓住,向上一折。他翻到在地, 扭头看去, 正看见广陵王世子熟悉的铜钱发辫。
  他视线向下, 落至这世子颈侧如妖花藤萝般蜿蜒攀爬的黑气,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到底不同于亲眼瞧见,卫祁在目光在那黑气上停滞一瞬,又划过眼前替他杀敌之人眉眼与面貌间的特殊之处, 心中颇有怔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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