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塞尔为对方的无耻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科特拉维则趁机凑近他,低语着:“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你出发前没来得及讨论出结果的那段对话了吗?”
  阿达加迦再度醒来时,已经又不知道经过了多久。他挪动视线打量了一下周遭,确定自己依旧在石林里。幸运的是他身体的已经恢复了如常,不止是超再生,还有能自由行动的能力,只是他依旧被限制在虫蛹里,非常艰难才能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并且意识到某些异状。
  他的一只手正被某种古怪的力道握着,仿佛既害怕他受伤,又担心他消失不见。当然,还有他胸口多出的另一份重量。
  阿达加迦急忙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胸口正枕着一颗拥有熟悉发色的脑袋,而以他目前所在的角度只能看到发旋。
  比亚麻色略浅一些,近似于一种泛着冷光的灰金色,一种罕有的特别颜色。
  毫无疑问正是小城主。
  尤其是对方为自己的动作惊醒后,后者便对上那张近在咫尺的、过于漂亮的小脸蛋,与那灰金色的头发一起组成无可辩驳的美丽。
  帝坎贝尔显然没料到阿达加迦会醒得那么快,至少比他想象中快,尤其在四目相交的时候,更是闪现了一点不知所措的慌张,就像做错事的小孩。
  沉默的空气登时变得尴尬起来,阿达加迦迅速从自己脑袋里搜罗出一句在他看来较为恰当并且富有幽默感的话。
  “城主大人休息得还不错吧?”他问,“如果我作为一个枕头还算舒适的话,非常乐意随时为您效劳?”
  帝坎贝尔:“……”
  阿达加迦:“……”
  蓝色的眼睛和浅绿色的眼睛无声对视,气氛并不暧昧,而是越发尴尬了。
  等等,他在说什么?阿达加迦后知后觉地醒悟,在得到小城主地瞪视和附赠地更加尴尬地沉默回应后,他才想起来回味自己刚才说过的话。
  显然他的脑袋并没有实际作用,并且为这句话追加了更多的歧义。
  “我的意思不是那个,是这个……”
  这个是哪个?那个又是哪个?阿达加迦词不达意地想。
  “就是那个您需要睡的时候,随时欢迎来睡……”
  帝坎贝尔:“……”
  某混蛋加笨蛋试着修正自己充满歧义的话,但是歧义反而加深了。
  “闭嘴!”帝坎贝尔忍无可忍地打断。
  “……”阿达加迦首次从内到外毫无怨言地遵守了命令。
  帝坎贝尔花了点时间在心底打醒了差点信以为真的自己,阿达加迦则改为挑眉、瞪眼、转动眼珠等等一连串的并不能增加他面部美观度的表情,竭尽全力的暴殄着他那双美丽的眼睛。
  帝坎贝尔再度忍无可忍:“说话。”
  “好的。”阿达加迦立刻发出开心地声音,“能不能请您施舍一点善良,先把我从这条虫蛹里解救出来?”
  帝坎贝尔:“……”
  答案无疑是可以。
  只是他们随即同时察觉到阿达加迦身上出现的某种必须担忧的“后遗症”。
  第143章 两种骑士(25)b
  科特拉维陡然揪住那条金缕缎,把塞尔拉离椅子、拉向自己坐的桌子边缘,再度半坐半挂在他身上。快到鼻尖相抵的程度,塞尔才回过神来,大力挥开他的手,试图挽救了自己的金缕缎。科特拉维毫不放松地攥紧了它,用力往回扯,塞尔不想这条首座象征被撕裂,只能得维持原状。
  “从我身上滚下去!”塞尔说。
  “如果回答是不呢?”科特拉维问。
  “你还想要自己的胳膊吗?”塞尔问。
  这个威胁有点严重,科特拉维只得松开那条过于精致的装饰品。
  塞尔退开半步,边抚平金缕缎上的褶皱边平复着自己不悦。
  他威胁道:“下次你再动手动脚之前,先回想一下我刚才说过的话。”
  “当然。”科特拉维理所当然地回答,“手臂对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部件,不然我该用什么来抚摸你光 裸的身……”
  “砰”的重物落地响声传出,科特拉维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塞尔从桌上扫到了地上,就像扫落一片灰尘那样轻松。前者因此磕破了舌头,却满意地品尝着自己口腔里血腥味。
  他用跟自己相同色系的浅色瞳孔,以毫不掩饰目的的眼神,顺着塞尔的长袍下摆向上攀爬,藉由额头垂落浅色发丝的缝隙,展露出某种介于戏谑和诱惑之间的神态。视线依旧像一只肆无忌惮的手。
  塞尔俯瞰着科特拉维。这种居高临下的视角无疑能牵动男性身上特有的、完全无可抗拒的本能。
  ——征服欲。
  窗外大雨瓢泼电闪雷鸣,中央城堡里四处都是魔法照明,如同光与暗不停交替。一切都显得过于耀目,包括舍弃优雅姿态或者称之为颜面的科特拉维。
  塞尔微动。分不清是动容还是本能促使他差点俯下身去,试图狠狠地将对方拽起来,用一种介于蹂躏与疼惜的态度对待他。
  科特拉维太擅长这些了,这跟对方持续至今的放纵行径息息相关。塞尔当然明白这一点。他在自己彻底丧失理智前,迅速从对方脸上移开视线,忽略掉那娴熟地诱惑神态,保持原状地站在原地,好像根本未曾异动过。只是即便掩藏的再好,他心底依旧忐忑,唯恐科特拉维察觉到自己方才差点展露出的失控。虽然非常短暂,可他依旧不想让对方发现。
  科特拉维静待了几秒,却没能得到自己想见的结果,略微失落地垂下眼睑,再睁开时又恢复了优雅而轻佻的态度。
  他自行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遍自己跌乱的仪容,向后靠在阻隔外面风雨的窗台边,短暂的收敛了自己的轻浮行径。
  雨声像洪流一样包围着雪白的中央城堡,玻璃上嵌入的防御魔法因为科特拉维地栖近而闪烁出几缕纹路,随后迅速归于寂静,成为普通且无害的玻璃,更细心地为医生剪出半个模糊的轮廓。
  浅色头发、略尖的耳朵以及过于优雅的身姿,每一个角度都极具诱惑力。
  “塞尔,”科特拉维轻声说,“每次跟你开玩笑,你的反应都很无趣。”
  “不是谁都像你这么轻浮。”塞尔边处理公务边回答。
  “也没有谁能像我那么吸引你。”科特拉维反驳。
  第二声“砰”地巨响出现在医生话音刚落的此刻。
  塞尔骤停下处理公务的动作,一只手拧住科特拉维的手腕,另外一边横过胳膊,卡在对方的胸骨与脖颈之间,用力下压,推着他后仰,直到后者背越过窗台,直接撞在玻璃上,发出一声巨响。
  他们的距离突然贴近到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范畴,只是这个动作的初衷并不温柔,而是暴戾与愤怒。
  科特拉维的背被塞尔大力砸向那面有魔法纹路的玻璃,玻璃却以为遭遇了攻击,不止没有因此而破碎,反而攻击了科特拉维。
  细小的黑色的电光扫过科特拉维的背,疼痛已经不只是撞击的范畴,让他的背如同被魔鬼的指爪割裂。
  “我喜欢你手臂肌肉的触感,如果它没有被阻隔在长袍之后就更美妙了。”科特拉维勉强维持住脸上的优雅笑容,抚了抚塞尔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尽所能地用言辞撩拨对方,甚至还向前探出自己脖子,主动贴近对方。
  可惜他的身躯与一条手臂已经被塞尔固定住,只能用另一只仍然自由的手、在有限活动距离里往塞尔身侧施展。如同一条隔着肌肉纹理与纺织品一路沿着股骨曲线向上游走的蛇,带着索求意味擦过髋骨,停在对方后腰位置。
  塞尔立即松开钳制住科特拉维的一只手,并加重对后者胸口施加的力道,骨头断裂的声音几乎与附有魔法的玻璃及雷雨声同时响起。
  三者交织在一起,奏出过于美妙的节奏,如同获胜的旋律。
  科特拉维没有因为疼痛和肋骨断裂而松开手,反而顺势往塞尔腰上施加力道,把后者用力按向自己胸口,在对方挣开前促成两具身躯的紧密贴合。
  “虽然你这么主动让我非常高兴,”科特拉维紧贴着塞尔的耳尖,胯骨巧妙地隔着织物蹭过,用如同呢喃般的声调颠倒黑白地说,“可我更希望你能温柔一些……”
  塞尔第三次加重了手臂的力道,满意地听见又一声骨裂声传出。
  他说:“我警告你——”
  “你怎么又要徒劳地警告我?”科特拉维毫不在意,“不如直接动手怎么样?”
  “科特拉维!”塞尔危险地眯起眼。
  此前的三天里,他只打断过科特拉维的骨头一次?几次?不。肯定不止。其实在这几天里,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次把科特拉维打个半死了,但终归没能彻底解决对方。结果无一例外,他得拖着医生去治疗,否则对方能一动不动的蜷在地上或床上,长久地保持维持原状。如果有谁碰巧走进房间,他甚至不介意会被谁看见这种惨状,并趁机大肆抹黑“伟大的西乌斯城主有某些特殊嗜好”。而当着塞尔的面,他又会态度骤变,不止连一声痛呼都没有,甚至还会带着某种炫耀的意味,让塞尔觉得该死的混蛋医生才是有某种特殊嗜好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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