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要说回应粉丝要求吧,又不太恰当, 又不能真能让和白上手去扇,他们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当作自己没看见。
  副导演说:“往好的方面想, 招惹一些bt总比招惹到大量黑粉要好得多, 这意味着我们开始朝好的方向发展了。”
  毕竟大黄丫头为了达到目的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导演看了下直播间的热度, 只增不降,舒缓口气道:“那就先这样吧。”
  和白收拾完全,白牧还老实在外面等着,他紧跟大部队下楼时,时间已经接近七点四十了, 但餐桌上,有关梁玉的身影不见半分。
  导演只能折回楼上,继续敲门喊人道:“梁老师?你起床了没有?”
  门里终于响起了沉重的踢踏声,梁玉保持着一副谦逊姿态, 开门时先鞠躬道歉道:“不好意思,劳烦您了。”
  经受大礼的导演受宠若惊, 也不知道今天的梁玉抽的是什么疯:“啊……这也没什么。”
  他操心问道:“梁老师, 你收拾好了吗?一会儿就要去拍摄了。”
  梁玉像个刚启动程序的机器, 按照程序设定,认真接话道:“一会儿是什么时候?”
  他的眼睛是对着导演没错,但导演总觉得他的眼神过于空洞,跟看空气没什么两样。
  导演:“……”
  他怀疑梁玉现在人还没清醒。
  他说:“八点啊, 我们八点正式开拍。”
  梁玉:“哦。”
  他正欲提拉着拖鞋回到房间时,见导演站在门外没走,他想了想,补充道:“我马上就下去。”
  导演见梁玉踩着拖鞋,慢吞吞的在地上提拉着,好像脚没有力道似的,踩下去软绵绵的,肩膀塌陷下去,像一具居无定所,没有方向的游尸。
  他甩甩脑袋,感叹自己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的后遗症,揉着发酸发胀的太阳穴,朝楼下走去。
  二楼餐厅里,众人围成一圈,他们开始畅聊昨晚经历。
  猜出大致真相的白牧不好直接开口,他怕被当成精神病来看,他试探性问道:“你们昨晚,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
  众人沉默下来。
  导演开头问道:“什么样的动静,算是奇怪?”
  白牧想着自己昨晚的经历,大致描述道:“就比如女人的笑声啊,小孩的玩闹声啊或者室内什么东西抓挠声之类的。”
  顾月桃说:“我昨天晚上……大概十一点左右吧,我听到了楼道里传来的白宛心找孩子的叫声,还有莫名奇妙的咚咚咚的拍皮球声,好像持续了十来分钟?”
  “我没仔细看表,收拾好就躺床上睡觉了。”
  见有人发话,导演他们才陆陆续续倾诉起自己的所见所闻来。
  他们所说的奇怪动静交叠最多的就是白宛心的喊叫声。
  还有一种奇怪现象,副导演说:“白宛心昨天好像曾经在接近十一点的时候,曾经一个个在我们的卧室房门前巡视着。”
  接下来是他的猜测。
  “我怀疑,她是不是在观察我们是否睡着了?”
  导演不疑有他:“她晚上经常关照孩子,负责哄睡,有这样的职业病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是不是精神感官太敏锐了些?”
  副导演想反驳回去,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你就当是我感官太敏锐,想的太多了吧。”
  他刚想闭嘴,突然又想起什么来:“可能是我的听觉太过敏感了吧,我最近一段时间老是失眠,我应该是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听到了……舔舐声?”
  副导演怕又被导演用科学谴责,马上又否认道:“可能是我幻听了吧,有时候风吹落叶也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他们结合每个人所说的情况总结了一下,觉得应该是昨晚这座孤儿院里的小孩在楼道里拍皮球胡闹,白宛心心神俱疲的满楼道里找人。
  他们正说着,梁玉总算是下了楼,他像刚驯服四肢似的,晃晃悠悠的像餐桌行进时,顾月桃眼里的嫌弃快要溢出来。
  昨天还人模狗样的呢,今天灰头土脸的就敢暴露在镜头前面,别说那张未修边幅,美颜大打折扣的脸了,身上手肘处,膝盖上,还沾有不少灰尘。
  也怪不得如此注重个人形象的顾小姐会如此嫌弃。
  她的嫌弃也不过是放在了脸上,和白在梁玉屁股即将挨上他右边的凳子时,他直接拎起凳子,坐到了他桌对面的位置来。
  导演操心不已的凑近小声说:“梁老师,你确定不再收拾一下?”
  梁玉说:“我挺好的。”
  导演都震惊了。
  哪门子的好?
  自我感觉良好吗?
  不明真相的粉丝在弹幕上激情开麦。
  「你们是不是欺负我家影帝哥哥了,怎么一上来就无精打采的,跟被吸光了精/气似的。」
  有些看不惯她们行径的网友也不惯着。
  「吸光了精/气这个词汇用得真是好哇,也别说镜头没照顾到你家影帝哥哥,你猜为啥镜头扫到人家和白跟顾月桃他们身上时,还是颜值在线状态?偏偏就你家哥哥颜值滑铁卢,长得不行还不让人说了?」
  她们在弹幕上斗得有来有回,如果现实掐架,吐沫星子估计都能喷对方一脸了。
  白牧刚咽下一口包子,就见和白着梁玉看了半晌,似乎要把人给研究透彻似的,他看得格外仔细。
  白牧很是好奇:“白哥,你看什么呢?”
  和白用只有他们俩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发现了没?唇色乌青,眼神空洞,走路虚浮,神似提线木偶,这种的要么是被鬼附身,要么就是被鬼操控了。”
  他道:“不过我更倾向于后面这一种,以白宛心的等级水准来讲,没必要附身一具羸弱身体。”
  白牧拿包子的动作都不利索了:“所以他这是……”
  和白说:“你应该知道,不管是鬼还是被污染过的鬼怪,他们都惯会骗人。”
  见白牧的眼神疑惑,他举了一个例子出来。
  “在一座曾经闹过鬼的房屋里曾经搬来一家三口,有天这对夫妻惨遭杀害,只剩下他们唯一的女儿藏得严严实实的,没有被鬼所找到,于是,鬼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联想到梁玉的状况,白牧心里咯噔一下,补充续集道:“那鬼……伪装成女孩的夫妻其中一方的模样,试图吸引女孩上钩。”
  和白说:“对又不对,不要把鬼想得太过友好,它拿着夫妻分尸后的尸块,拼凑出一个完整模样,并推动着他们来来回回在走廊徘徊着,试图引起女孩的注意,欺骗她的感官,让她潜意识以为自己的父母还活着。”
  白牧闻言,感觉心中五味杂陈,口中食物如同嚼蜡,他是如何也咽不下去了。
  他一只手指着梁玉所坐的方向,嘴巴无意识抖动着。
  “那他……他还活着吗?”
  和白说:“我有洁癖,要不你尝试碰一下试试?要是温度低到不似常人,那就是死了。”
  白牧默默把手缩了回来,怂的不行:“那他昨天还……怎么今天就……”
  梁玉“死”得蹊跷。
  和白很怀疑他脑子没有发育好。
  他道:“白宛心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放在客人身上是一样的,她同样不喜欢不听话的客人。”
  白牧枉然大悟:“梁玉在昨晚破坏了规则,感觉跟孩子玩捉迷藏可能不是致死因素,要不然我昨天跟那小孩同处一室那么久,早就死翘翘了。”
  他顺着和白提出的关键信息,自发梳理道:“白宛心昨晚无非就做了两件事,一件是来寻找她不安分的孩子,一件是检查客人是否按时休息。”
  白牧感觉自己就是福尔摩斯在世,即将“真相永远只有一个”了。
  “他昨天是不是出去后,被白宛心发现了?”
  和白没有开口否认,这意外着白牧的猜想是对的。
  白牧抚平自己满胳膊的鸡皮疙瘩道:“我今晚一定认真睡觉,决不出走一下。”
  和白却道:“你不主动去找她,她会主动来找你,她要想杀你,总有数不尽的理由,她遵守自己所制定的规则,但不代表她受规则束缚。”
  “我们都是她的猎物,换句话说,不过是她的盘中餐罢了。”
  白牧听着形容措辞就感到深深绝望:“那怎么才能真正躲过她的追杀呢?”
  和白喝的是豆浆,他轻捻着杯壁,放在手中绕圈晃荡着,就像是在品味什么高档红酒。
  “你应该这样问,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弄死她。”
  楼梯上又发出不祥的吱呀声了,高跟鞋踩向木质楼梯里,这种沉闷声就愈发响亮,听得人心里极其不舒畅。
  白宛心总是优雅的,哪怕她是昨晚成功抓捕到了猎物,又伸出藤条来,一点点吸食干净淌在地板上的鲜血,现在神情跟昨天与他们相见时没什么两样。
  她依旧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丝合缝的,只不过皮肤状态相比于昨天差了许多。
  白宛心的脸上浮现出来只有老年人才会出现的老年斑点,皮肤松弛,眼角皱纹也多了一打不止,就像……一晚上就苍老了五六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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