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那疼痛深入骨髓,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我说错了?”“司徒斐”柔声道,“你很清楚,我没有一个字说错。”
  “你回灵境山,继续每天跪在他的脚下,继续像阴沟里的爬虫一样在暗处怀揣着那些脏劣的想法。这和懦夫有什么区别?”
  枢玉紧紧地绷着唇角,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印,可他却浑然不觉。
  “不如我给你一个机会吧。”
  “司徒斐”话锋一转,脸上换上了一副看似温和的神情。
  他将怀中的躯壳扶正了些,而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托起那人的后脑,将绸缎般的长发从脸侧轻轻拨开,让他的脸完完全全地朝向枢玉的方向。
  “这不是他,只不过是一具和他相似的躯壳。”
  他的声线里带着丝丝的蛊惑之意,那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在枢玉的耳边轻轻回响,不断地撩拨着他的心弦。
  “你现在,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说着,“司徒斐”低下头,手指轻轻掠过沉睡的神祗的脸庞,手指温柔地放在那人的脸颊上,微微用力捏住他的双腮,迫使那躯壳无意识地张开唇。
  “你已经尝过这里的味道了。”
  “司徒斐”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拂过躯壳的唇瓣,眼神中透着一丝暧昧与暗示。
  “不想再尝一次吗?”
  第45章
  谢微楼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已然破碎的孪镜, 随手将其扔到一边。
  方才瑶光突如其来的那一击,虽说还不至于直接对他的元神造成重创,可那股强大的冲击力, 依旧让他的神魂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阵波动。
  此刻,他清晰地感觉到太阳穴处正隐隐传来一阵刺痛, 整个身体更是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般, 说不出的疲乏。
  虽然不知道瑶光那疯女人用了什么计策骗过了自己,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占据了司徒斐的躯壳。
  可她既然没敢趁机斩杀自己的元神, 说明她如今也是力不从心,元气大伤,此刻力气也没剩多少。
  他起身走到窗边,传音给叶光霁。片刻之后,叶光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气息有一丝不平稳,但还是能隐约从中分辨出几分轻松的意味:“尊上。”
  谢微楼:“你在哪?”
  “刚刚撤回鸣凰宫。刚才在瘴雾林, 跟着来的几个鸣凰宫弟子不知怎的全部变成了人首蛇身的妖物,被他们盯住的弟子丧失理智拿剑自相残杀。”
  说话间, 只听得那边传来阵阵剑风呼啸的声音,似乎又逼退了一群蛇妖。
  他说的轻描淡写, 但是听着那边各种糟乱咆哮的声音, 听起来处境不是很好。
  耳边传来收剑入鞘的声音,只听得风声呼啸, 不多时又听他轻轻“啧”了一声:“尊上,鸣凰宫好像被蛇占满了。”
  叶光霁凌空虚浮于半空之中, 眼睛向下看去。
  只见鸣凰宫的弟子眼下全部变成了人首蛇身的模样,面容扭曲狰狞,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见到身旁的同伴,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扑上去狠狠咬住。
  他轻轻蹙了蹙眉。
  而更让人胆寒的是,其中有一些弟子肚子上破开了一个偌大的血洞,一条又一条金色的蛇顺着伤口缓缓地往外爬。
  叶光霁手中剑光一扬,四周便传来一阵头颅断裂的闷响,那些个已然完全异化的妖物纷纷倒在血泊中。
  他暗地里有些纳闷,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鸣凰宫宫主跑到哪去了?
  “师尊!”
  熟悉的声音忽然从一片混乱中传来,只见褚凌还穿着灵境山弟子的白色仙袍,衣襟上隐隐被溅上几滴血。
  虽然头发蓬乱看起来有些狼狈,脸色有些憔悴,但眼睛还一如既往地明亮。
  叶光霁微微松了口气。
  只见褚凌冲到他身边,神情紧张,声音有些慌乱的声音:“师尊,刚才有一个师兄被那些怪物看了一眼,就忽然拔剑冲向我,我一个失手把他打伤了...”
  叶光霁安抚了几句:“剩下的弟子呢,都在吗?”
  褚凌神情有些躲闪:“嗯...嗯,除了枢玉,大家都在。”
  叶光霁朝他身后跟过来的,皆有些狼狈的弟子们看了一圈:“枢玉呢?”
  褚凌含糊着摇头:“我半夜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异动,赶紧将大家叫醒,这才没被那些突然冲进来的怪物咬到...不过枢玉,他不在屋里,不知道去哪了...”
  孪镜那边的谢微楼闻言,忽地想起来方才枢玉被那蛇妖引着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他既然不在鸣凰宫,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如今孪镜已损,暂时联系不到他,只能稍后再做打算。
  谢微楼飞快地衡量了一下情势:“先别管他了,用传送阵把剩余弟子们送出来。”
  叶光霁听到这话,心中本能地迟疑了一下,但是既然谢微楼这般笃定,他也没有问为什么。
  片刻之后,谢微楼的声音再次传来:“你现在去找到司徒斐,然后杀了他。”
  叶光霁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惊讶:“杀了司徒斐,为什么?”
  谢微楼的声音微沉:“你只管按本尊说的做,找到他记得别看他的眼睛,也别听他说话,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那条蛇生来便能蛊惑人心,控制他人心中的欲念使其生成心魔。她那双金色的眼睛不仅能看到他人的回忆,还能看见其的欲望。
  只要被她的眼睛所盯上的人,就会一点点被自己心中的欲念蚕食神识,最终成为受她驱使的空壳。
  百年前,她便是凭借着这个能力,诛灭了一批批修士和凡人,使他们成为盛无极的傀儡和爪牙。
  境界再高的修士,心底最深处都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而只要有欲念,便会被她牵生为心魔,一步步引诱着堕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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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枢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沉睡之人仿若正深最深沉的幻梦,唇齿微微分开一丝缝隙,露出一点隐秘的绯色。
  他的头被托着倾向枢玉的位置,垂落的长睫随着呼吸的韵律轻轻颤动,和微启的唇舌都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世人皆知灵境仙尊风姿无双,无论是几百年前还是现在,爱慕他的人很多,暗中觊觎他的人也很多,甚至很久以前有人偷偷捏过与他相似的人偶。
  只可惜所有人的心思都被迫止步于那名动天下的一剑。
  “司徒斐”的目光中始终带着一种柔和。
  这种柔和恰到好处地掩去了他动作中的侵略性,让人的心中难以生出警惕。又在潜移默化中,让旁人不知不觉卸下心防,不由自主地对他生出信任。
  他看着沉睡中的人,像是在看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品,轻声赞叹:“你看,他这个人无论是本体还是躯壳,都这么让人难以移开眼。”
  只有见过的人才会知道,谢微楼在醒着和睡着时,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样子。
  醒着的时候,他周身都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令人心中纵有万般杂念,也不敢萌生出一丝一毫亵渎冒犯之意。
  可偏偏他睡着以后,这种气场便全然隐匿于身体之中。就比如此刻,他就像是一块没有任何防护的稀世美玉,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想要把玩。
  “司徒斐”微微俯身,挑起那人垂落的一缕发丝,绕在指尖。
  他缓缓抬起眼帘看向呆立在原地的玉偶,暗金色瞳孔不知何时变成了蛇类的竖瞳,声音仿佛从幽暗中传来的蛊惑低语:“他这么美,你真的不想试试吗?”
  伏在锁骨处的金蛇在空气中慢慢吐着芯子,逐渐舒展开盘旋的身体。
  金色的尾尖顺着肌肤缓缓移动,向下钻入衣物之间的缝隙,一点点挑开拢得不算紧实的衣襟。
  玉偶浑身紧绷像一块石头伫在原地,略微急促的呼吸在寂静的深林间清晰可闻。
  “司徒斐”继续循循引诱:“我知道你想这样做...不用担心,他不会发现的。”
  随着他的话语,丝丝缕缕的雾气缓缓地自林中升腾而起,仿佛催情的毒药,无声地瓦解着人的心智。
  迷离之中,那玉偶原本僵硬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沉黑的瞳孔宛如被打破平静的湖面,细微的涟漪自当中一圈又一圈地四散开来。
  金蛇灵活的尾尖勾起单薄的衣襟,衣襟顺着牵引,无声地又顺势下滑了几寸,不多不少敞开地恰到好处,足以诱导人做下什么不该做的事。
  玉偶猝然合上眼,一滴滴汗珠从他的额角落下,顺着耳边的散发悬在下颌上,心里更是宛如升腾起能将他每一滴血炙烤干的火焰。
  那些不止一次在心里滋生出的景象接二连三地交织着在眼前铺陈开来。
  他怀揣着那份隐秘的心思,背地里做过那么多次堪称大逆不道的事。
  每一次他的心跳都如擂鼓般剧烈,可那难以抑制的渴望又驱使着他一次次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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