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腿上传来撕裂般的巨痛,他咬了咬牙。
谢弄清看他腿上绑着两根竹子固定,心想用仙针扎一下什么都好了,结果系统跟他说仙针还有冷却时间,每用四次后就要冷却很久,给他气得。
总是关键时刻不能用。
他就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来医治,好在原主身份是避世的医师,药庐里什么都有。
冰天雪地里,屋内烧了炭盆暖和不少,只是炭也不多了,谢弄清道:“你且在这儿躺着,我去拿点炭进来,晚一些再给你换药,你的腿还得休养几月才行。”
应该是被棍子活活打折的,他方才偷偷瞄一眼,血肉模糊,感觉想完全治好也有点难度,但应该可以走。不至于跟原剧情一样直接废了一条腿。
听到关门声,君浩也不敢太放松,他试着动了动腿立刻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疯狂搜索着到底是谁害他?
父皇派他到济州一带查私盐,刚抵达便出了变故。
只能祈祷那个人是好的,真能治好他的腿,否则......
君国不需要一个身体残缺的储君。
谢弄清拎着一篮子炭走进来,门一开一合飘进好些雪花,冷风飕飕的吹,他放下炭搓了两下手,哈出去许多白气来,冻得耳朵通红。
他把炭放下后又从怀中掏出一条红绸,“你的眼睛暂时见不了光,我用带子将你眼睛蒙住,过些天便能看见。”
君浩感受到他靠近往后缩了缩身体,“别乱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他问:“你在做什么?”
“绸带冰了,暖一暖再给你带上。”
君浩没再说话,不久后他闻到一股香草味,莫名觉得有些舒心,伤口的疼痛缓和了些许,一条带子蒙上眼睛,动作十分温和,明显能感觉到绸带的温度。
这个人或许能帮自己走出困境,“你叫什么名字?”
“古...”谢弄清想起母亲临死前的嘱托,不可将真名告之任何人,便道:“苏锦之。”
苏锦之!
君浩绸带下的眼睛睁开却什么都看不到,心中一阵诧异,抿了抿唇,“你在此多久了?”
“十二载有余。”
是了。
苏宰相的次子苏锦之年少时遇到一濑头和尚,直言命途多舛,需避世多年,待弱冠后再接回京中。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谢弄清帮他绑好绸带后坐在旁边端详,好看,蒙着眼睛也好看,随后盯着那条受伤的腿叹息,可惜了,这条腿想再恢复如常难如登天。
“我...”君浩思索着要不要告诉眼前人自己的名字,“小字承宇。”却没感觉到眼前人的气息变化,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还是早就知道了?
“嗯。你可饿了?我这儿还有些草药团子,给你吃点。如果你不乱动的话,我就给你解开绳子。”
君浩点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本国储君,君浩,字承宇。”谢弄清伸手帮他解开绳子后扶着他坐起来,“切记不要动腿,再换几次药,我说能动再动。”
“嗯。”
看人乖乖靠在枕上,侧着脑袋像是盯着他一样,他起身去拿蒸笼上的青团子,夹了两个出来放在盘子里又走回去,看君浩双手在摸便道:“我喂你。”
青团子是用草药做的,独有一股香味,倒不似一般草药般苦涩难以下咽,反而带着些清甜,入口粘腻却又好吃得紧,他吃下一个后说:“还要。”
谢弄清又拿一个喂他,看他吃得快怕是饿着了回去把整笼团子都拿过来,坐在床边一个一个喂着他吃,“好吃吗?”
君浩点头,“比宫...比我家里的好吃。是你的手艺?”
“是。我在深山中度日,每日只有药草与我为伴,我便琢磨着这些东西,养身的同时果腹。”谢弄清看他吃下最后一个便收了碗筷,“你好好躺着。”
听到脚步声渐远,门吱呀打开,吱呀关上,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摸出一块通透的玉佩来,上面写着一个‘锦’字。
他不喜男子,偏父皇为了他的地位稳固将苏锦之赐予他做太子妃好拉拢宰相一派,他向来不需要靠姻亲来助力。
前些日子离京前与宰相商议退婚,可宰相夫人却将此玉佩交托给他,道苏锦之是同意这门婚事的,他只能先按下不表。
本想着这次借私盐案的功向父皇讨赏,取消这门婚事。
却在这种情况下遇见苏锦之,若苏锦之真心愿意当太子妃,那还他救命之恩,好好养在府里也可。
摩梭了两下玉佩,宰相夫人说玉佩是苏锦之随身携带,去年询问婚事后才拿下,可玉佩上的味道却不大相同,有股淡淡的脂粉香,不似本人身上的香草味令他舒心。
或许是苏夫人拿到手时沾染了。
连日的疲惫,放松下来后很快便睡着了。
谢弄清进来时看见君浩平躺着熟睡,左右看了一下只有一张床便褪下外袍也躺了上去,好在君浩躺的位置靠里,他不算是难躺。
【谢弄清:统子,怎么好感度还是0啊?】
【系统:不知道】
想着换了药又喂食,怎么说也要加一点吧,刚来的时候好感度就是0,这会儿还是0,任重道远。
【谢弄清:主角是君轩?】
【系统:是的。本位面是主角君轩各种捡漏最后登上皇位,坐拥万里江山,享美女三千】
【谢弄清:行吧】
第86章 小瘸子他眼瞎心狠02
隔日雪停, 谢弄清拿着扫帚将门外的积雪扫干净,花了几个时辰清理出一条道来,顺便下山卖了些草药换点食物。
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淡淡的银色光泽,宛如一幅精美绝伦的画作。
茅草屋门户大开, 君浩坐在椅子上‘赏’雪,发丝未曾冠起,落在两侧, 红绸隐入发丝, 险些与雪融为一色的肌肤和身上的墨绿色雕绒斗篷相互映衬。
他手中还抱着一个汤婆子, 是谢弄清出门前烧给他的,特意交代一定要抱着。
是他非要坐在门后, 谢弄清才扶着他坐下,身侧的炭盆快烧完了, 黑黑的炭灰偶尔扬起一点粉末。
‘炭盆烧完前我就回来, 不可走动’
君浩此时想的还是要不要离开, 虽说他眼盲腿脚不便, 但若有一拐杖, 凭借着他的内力想下山还是轻易的, 私盐案未查清, 心腹被困,他在这里待着有些不安心。
那些心腹都跟着他出生入死,他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君国不似他国的皇子般只需在朝堂上指点一二, 谋略要有,带兵打仗更要有。
储君之位,是君浩带着骑鹰军打下来的。
十四岁出征边塞,拿到第一份战功, 十五岁横扫一国,为君国开疆扩土,十八岁时拥有‘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军职和兵权,‘浩’棋一出,四方皆怕,因而担任储君文臣武将皆赞成。
这两年南征北走查贪污案,朝堂上疏忽了一些,竟叫其它党羽蠢蠢欲动。
究竟是谁在暗算他?
耳朵动了动,他微微侧头,靴子踩着雪地发出细微的声响,是大夫回来了。
只是听着声音似乎走得很慢,他喊道:“苏大夫,你可需要帮忙?”
“你别动。只是买的东西多。”谢弄清把接下去半个月的物资都背身上,不累也怪,好在这具身体素质不错,走近了一看君浩仰着头,‘看’他,他把东西放下,先去加了炭,顺便摸了摸汤婆子,已经凉了,“给我吧。”
君浩把汤婆子递给他,‘视线’还是跟着谢弄清的身影,“今日吃些什么?”
“清蒸鱼,茼蒿菜,红薯,米饭。对了,我要把玉米加在米饭里,你帮忙剥一下。”谢弄清换好汤婆子后把门虚掩着留点缝隙,再把汤婆子递给君浩,拉开斗篷塞在怀中,顺道摸了一下他的手,还算暖和。
“好。”君浩没多问为何要将玉米放进饭里,一般是煮着吃或者蒸着吃,一粒粒剥下跟米饭搅和在一起再蒸有些新奇。他感觉腿被抬了起来,“是要换药吗?”
谢弄清说:“嗯。你放松些。”他把早研磨好的药膏打开放在一边,还有一些化瘀的药散。
将君浩腿上的竹板子拆下时,他仰头看了一眼君浩,见他眉间微皱,从怀里拿出一粒方糖塞进他嘴里,“吃这个,很甜。忍着一些。”
味蕾被甜味占据,君浩只点头没说话,他下意识低下头,像是能看见一般盯着蹲在地上的人,他明明是大元帅,这种疼痛对他来说并不算难忍。
十六岁中箭他亦能活生生挖出来,再拿到剔腐肉一言不发。
此时却被当作婴孩来哄着。
摘下竹板后,包着伤口的白色布条上已经浸出许多血迹,他慢慢摘下布条子。
谢弄清以为他看过太多反派身上的伤会有些免疫,可是,看见这样一条扭曲又青紫红痕遍布的腿实在没忍住,心像是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一般疼,呼吸都加重不少,下手更轻了。
拿干净帕子蘸水慢慢擦,将血污擦干净后拿起药散,“糖吃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