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咚咚咚,响起敲门声。
游贝贝又吓了一跳,她扒在门镜上瞅了瞅,拉开门:“你,你们尊者忽然睡着了,然后复明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段颂目不斜视,径直走向高梦棠,将他打横抱起。似乎对这一切司空见惯。
因为他们在门外窃听了全程。
“这是什么情况!”游贝贝崩溃地问。
“神启而已。”段颂淡淡地说,出门前,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游贝贝,“你伤了我们尊者。”
游贝贝瞪圆了眼睛:“额,你怎么知道?”
兔起鹘落间,一把刀横在游贝贝喉咙前,只差5毫米,游贝贝就会被割破动脉,血溅当场。
速度太快,游贝贝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反应过来时,冷汗已将衣衫打湿。
“再有下一次,这把刀不会刚好停在这儿。”说罢,段颂云淡风轻地收回刀,抱着高梦棠,头也不回地离开。
五分钟后,游贝贝才从莫名的恐惧中缓和过来,她瘫坐在地板上:“可怕,太可怕了……”
回到401宿舍,高梦棠立刻睁开眼,无事发生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有进展么,幕后黑手是谁?”隗维问。
高梦棠伸懒腰伸到一半,在床边坐了起来,斟酌地说:“扑朔迷离。”
钱昊的嫌疑可以排除,他被黑she会的手段吓破了胆,只想谋财不想害命,丧尸爆发,他也不想看到,他没有投毒动机。
徐伟,有点嫌疑。他撬走施正义,计划在水晶泵中投毒。但5月17日,和施正义度假时,施正义梦到q,醒来后,徐伟态度立刻转变,也不提投毒的事了。
“企业家涉黑,很常见的事,”隗维说,“游贝贝听从父亲的命令,给徐小庭下毒。那么,游父又是听从谁的命令呢,他等着钱昊还钱,没理由下死手。”
高梦棠沉吟片刻:“你认为,徐伟是游家的保护伞,他指使游贝贝,给自己的儿子,下毒?”
赫仑不肯相信:“虎毒不食子,那可是亲儿子!”
“未必。”段颂冷冷一笑,“我妈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呢。”
“给亲儿子下毒,目的就是迷惑你这样的人,”隗维用烟斗指了指赫仑,“他的亲儿子死在丧尸案中,他很容易洗清嫌疑。”
赫仑世界观受到冲击,一句话也说不出。
隗维斜倚着桌子,慢悠悠道:“可别忘了,徐伟得知自家儿子异变为丧尸时,是什么反应。”
钱昊想把徐小庭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徐伟却说,转移过程中,病毒扩散怎么办,就把他关在日天工业园区吧。
“他那么怕病毒扩散,却跑来工业园区拍纪录片,他的恐惧,张弛有度呢。”隗维笑了一下,“还是说,徐伟知道,只有徐小庭身上的丧尸病毒,会通过伤口传染。”
赫仑坚持相信温暖家庭:“徐小庭可是徐伟唯一的孩子。”
隗维不耐烦地皱了下眉:“老东西性|欲旺盛,还有钱,想要多少个孩子,就有多少个孩子。”
施正义身上,查不出新的线索。该转变方向了,下一步,应该从徐伟身上查。
“我们调查徐伟吧,”高梦棠两手一拍,“先搜身,再翻他的卧室。”
众人目光怪异地盯着高梦棠和隗维。
搜身,卧室。听起来很适合义子去做呢。
高梦棠意识到这一点,笑容一滞,飞速把目光转向隗维。
隗维也在看高梦棠,二人目光接触时,他坐得笔直:“您老又看着在下干什么?”
高梦棠:“能潜入徐伟卧室的,只有我们两个了。”
隗维哀求似的:“盲者阁下,在下受到的心灵创伤,还没恢复呢……您别看着在下。”
“也是哦。”可着一个人祸害不太好。
高梦棠闷声闷气地说:“那我去吧。我找个机会和徐伟拉近关系。”
隗维颤巍巍地吸了一口烟,刹那间,目光凛然:“不行!”
高梦棠:“诶?”
隗维把烟斗往桌子上一放,神情肃穆:“这种事不光彩,您是月幡的首领,月幡的颜面。您若蒙羞,阵营竖立不了正面形象,如何发展,如何盈利?”
“……隗维你是想?”
“在下去。”隗维下定决心,“总不能为了脸面,连钱都不要了吧?”
第69章
隗维给义父发了几条消息。
:义父, 早安。
:天气不太好,尘沙大,义父记得戴口罩[微笑]
:我被呛得一直咳嗽, 好难受。
义父立刻回复。
:宝贝儿子在哪呢?义父这里有干挑燕盏, 补肺养阴。宝贝过来拿两斤。
[定位]
徐伟暂住在办公楼, 一间带卧房的办公室内。楼外有黑衣人把守。
看到黑衣人, 段颂活动活动手腕,准备“劝”他们离开。不曾想, 一见到高梦棠, 堵在楼前的几十个黑衣人自动让开。
躬身行礼, 夹道欢迎,笑容谄媚:“尊者,您请!”
看来, 游贝贝大小姐已经教育过他们了。
在黑衣人的簇拥下进入办公楼,小茶厅内稍事休息。期间黑衣人给搬来软椅, 倒上香茶,端来点心, 还细致体贴地打开空气净化机。
“你们去楼外等着吧。”高梦棠说。
满屋子黑衣人整齐划一地回答:“是!”, 随后排成一列, 悄无声息地离开。
小茶厅斜对面, 就是徐伟暂住的办公室。怕出现意外, 其他七位玩家集体翘班,在这里接应隗维。
隗维进去前, 先闭目幻想了一下山庄别墅的层峦叠翠、湖光山色,做好了心理建设,轻轻叩响磨砂玻璃门。
门立刻打开,办公室内飘出一缕ysl黑鸦|片的甜腻香气, 徐伟像模像样地戴了副金丝眼镜,手上拿着一本翻开的《背德者》。
时间虽早,但窗外黄沙漫天。徐伟笑问:“这算不算,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隗维在黑鸥,练就了一身“心里把对方捅成筛子,脸上仍然保持微笑”的强大本领。
徐伟再讨人厌,跟尹明乌比起来,也算和蔼可亲。隗维能应付。
他笑吟吟地说了句“很应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遍办公室。
卧室的门开着,角落处,有一个保险柜。
“你平时喜欢读什么书?”徐伟拉着他,肩并肩坐在沙发上,开始卖弄他那点约等于没有的学识。
聊了半个多小时,徐伟要给他倒一杯果酒,隗维眼睛一转,从后面走过去,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伸手拿起上层的麦卡伦。
“义父,我今天想喝威士忌。”隗维说。
隗维贴上来时,徐伟整个身子一僵,鼻尖是一缕淡雅的木质调香水味。眼前的一截手腕白得刺眼,那纤细、阴柔的声音,瞬间让徐伟的游刃有余,变为躁动不安。
“威士忌是烈酒,你可能喝不了。”徐伟咽了口唾沫。
隗维:“试试嘛,之前不怎么喝。”
“好。”
冰块叮当一响,琥珀色的液体汩汩倾倒,蓝针溶解,酒气轰然散开。
只是闻这浓郁的酒香,都会醉醺醺地站不稳。
隗维抿了一口,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
“哈哈哈!”徐伟朗声一笑,摸了摸隗维的头发,“傻孩子,逞什么强。”
隗维用尽自制力,才没把手中的杯子捏碎,他连连摆手,背过去咳了几声。
袖管里,何罗探出一条纤细的触手,蜷成一团,努力挤了挤。
一滴毒液融进酒中。
隗维止住咳,抱歉一笑:“酒太烈了,我喝不了。义父喝。”
酒杯递到徐伟眼前,加入冰块后,杯壁上结了一层冷凝水,隗维嘴唇碰过的地方,冷凝水被蹭掉。
残留着一点水痕,冰块晃动时轻轻撞击杯壁,水痕也跟着微微一晃,钻石似的闪动。
徐伟没接过酒杯,而是贴住隗维碰过的杯沿,喝了一口,期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隗维。
“很香,”徐伟说,“不是酒香,而是你碰过的……”
一句话没说完,徐伟两眼翻白,全身脱力,扑倒在隗维怀里。
隗维不出声地,用口型骂了两个字:“蠢货。”
他推开徐伟,顿时觉得自己这件羊毛外套也不能要了,脱下来往地上一扔。
一口气将剩下的酒饮尽,杯子一摔,进入卧室,开始撬锁。
*
门外。茶歇厅。
“有动静么?”神棍急切地问?
段颂听力好,但也不是顺风耳,他摇摇头:“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但听到扑通扑通两声,然后是摔杯子的声音。”
“扑通两声……两人倒在地板上?摔杯子……他们还喝了酒?!”神棍焦躁地来回踱步,“净身师大人酒量怎么样啊?他会不会被灌醉?”
办公室内,隗维已撬开保险柜柜门,里面只有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他地毯式地搜索了一遍房间,当然,也没忘记给徐伟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