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橘被打扰了午休,不想搭理季清,干脆的用自己的屁股对着季清,嚣张的展示自己的小铃铛。
  “哈,你好嚣张啊,”季清一口将果子吞下去,踮起脚伸手悄悄到大橘的铃铛旁。
  啪一声,季清轻轻弹了一下大橘圆滚滚的小铃铛。
  “喵呜——”装睡的大橘顿时转身,朝季清呲起牙。
  “嘿嘿,吃吗?”季清从藕荷色的小荷包里又掏出一个桃子模样的果子,朝着大橘炫耀。
  “唔喵——”大橘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但浑身依旧是炸毛状态。
  季清轻轻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子,随即余光一道白影闪过,院里的白猫冲到树上,给了大橘一爪子。
  大橘一时不稳,掉了下去,两只肥猫瞬间打成一片。
  “加油!加油,”季清一边吃,一边在旁边给两只猫加油打劲。
  “季清!”别院后门小厮突然跑进来,“西偏门有人找你。”
  季清惊讶地看向那人,一脸不解,“找我?”
  “嗯,找你,一个男的,说是你的哥哥。”小厮比划了一下那人的身高,大概比季清高一点的样子。
  “哥哥?”季清没由来的突然想到了季郁,这无赖不会找到荣王府来打秋风吧?
  “季清?”明今翊突然出现,拧眉看着季清,“怎么了?”
  季清转身看向明今翊,“没事,西偏门有人找我,殿下,我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明今翊伸手在季清的脸上抹了一下,将季清脸上吃东西粘的碎渣抹掉。
  “去吧,快去快回,你该练字了。”
  明今翊下了命令,季清连忙点头,转身跑去西门。
  直到推开门之前,季清都在琢磨这个哥哥到底是谁?
  推开门,便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果然是季郁。
  季郁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地模样,倚靠在一颗杨树上,看到季清出来,双眼贪婪的打量着季清浑身的打扮。
  “呦,你这袍子是蜀绣的吧?”季郁话中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十分笃定。
  “你来干什么?”季清没有搭理季郁的问题,只想快些应付过去。
  “在荣王府做事,不少油水吧?”季郁也不想跟季清过多寒暄,直入主题。
  “什么意思?”季清站在侧门门口,一副警惕的模样。
  “就是哥哥我最近手头紧,想借你点银子花花,”季郁逛花楼没银子,又不敢跟老爹要,再次将主意打到季清身上。
  季郁无赖似的模样让季清咬牙切齿:
  “没有,你们季家难道已经落魄到需要打秋风过活了吗?”
  季清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走。
  季郁一看季清要走,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季清的衣领,一副不给银子就不让他走的架势。
  “你身为季家人,怎么连点孝敬哥哥的意思都没有,让哥哥怎么在父亲面前帮你美言……”
  季郁无赖的纠缠着季清,他不敢回家跟家里长辈要银子,担心季长风动家法。
  “你松开,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这是荣王府,岂容你放肆。”季清的衣领被季郁扯开。
  “哎呀,你这块玉佩不错,应该……”季郁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胸口一闷,整个人飞了出去。
  季清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上便披上了一件巨大的玄色披风。
  “来人,把他给我压到京兆府去。”明今翊怒不可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季清转头便看到明今翊近在咫尺的脸。
  第19章
  季清一时间,居然分不清明今翊莫名的怒气从何而来,究竟是因为季郁在荣王府门口放肆,还是……
  解决了前来找事的季郁,季清被明今翊带回房间。
  “先把衣裳穿好了,”明今翊似乎尤为不能忍受季清衣冠不整的样子,立刻命季清将衣裳穿好。
  季清虽然心里不解,但还是照做,并开始特别注意在明今翊面前的衣冠整洁。
  明今翊像是没发现季清这点小心思一样,继续像往常一样生活。
  季清的字越写越像明今翊,甚至有时能够到达以假乱真的程度。
  明今翊满意的看着由季清代笔的奏折,笔触笔锋几乎与自己完全一致,除了——
  “你这漏笔的毛病,”明今翊无奈的看着纸上缺少的笔画,无奈的笑起来。
  “我……”字虽好练,但写字习惯实在难改,季清还是喜欢用简体,因此总会在某些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字上漏写。
  “罢了,”明今翊没有过多苛责,带着季清赶去上朝。
  李大人赴任不出几日,青州便出了问题,流民暴乱将派去治理的李大人杀害。
  明今翊是不相信流民暴乱能专杀钦差的,因此在朝中多次觐见,试图查清真相,但都被明塇和司佑延阻止,以大局为重为要挟,联合朝臣上书,逼着明晔用自己一派的人前去青州。
  本来是打算利用青州之事来巩固自己阵营地位的司佑延翻了个大的,原本只是闹事的青州流民越聚越多,反倒真的开始造反。
  直接让司佑延下不来台,杜崇文死揪着他不肯放,双方在明晔面前不知道吵了多少次。
  ·
  季清一个人在殿外待着,全然不知宣政殿吵成什么模样的,只无聊的看着角落不知道哪儿跑来的猫,轻手轻脚的钻进旁边的殿内。
  不一会儿,便将殿内搅得鸡飞狗跳,宋凌云头发凌乱的抱着猫从屋里出来。
  “季小公子?”宋凌云没想到一出门便看到了一脸无聊的季清,忍不住朝他走来。
  “宋公子,”季清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便依然像以往一样喊他,“你怎么没去上朝啊?”
  “哦,我现在还没品级在身,所以只在翰林院辅助编撰,”宋凌云忙活一晚,疲惫在看到季清那一刻顿时一扫而空。
  “哦,”季清眨了眨眼,“那要多久才能当官呀?两年?四年?”
  “不知道,”宋凌云摇摇头,“看朝廷需要,有时候缺人,考中便会被陛下重用,有时朝中人手充足,便要等上许多时候。”
  季清这才明白不是所有人考中就能做大官的,原来春闱中了榜眼还是要等待。
  “今日诸位大人怕是又要争吵了,”宋凌云看了看宣政殿,忍不住叹了口气。
  “翰林院有两位同袍就是青州人士,如今青州水患又出了流民造反,他们俩人如今也没心思工作了。”
  季清眨了眨眼睛,“去了两位大人都没能控制住局势,这再派……”
  “李大人哪里是被流民所杀,”宋凌云忍不住愤慨:“他分明就是被人故意谋害,为的不过是给朝中某些人让路罢了,如今再看,自己烂泥扶不上墙,让了路也是无用,最后还得罪了皇上和世子殿下。”
  听着宋凌云话里有话,季清不解的抬头看向他。
  “将这种事情当做筹码,时时刻刻想的不是受灾百姓而是自己的得失,如此做派还要进内阁,真是……”
  “宋公子也别太过生气,如今皇上急召,应该就是要选出合适的人再去青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只怕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选合适的人?”宋凌云叹了口气,“让他们退让谈何容易。”
  屋内杜崇文和司佑延寸步不让,面对在派往青州的人选,双方都不肯放手,硬是从宣政殿吵到御书房。
  “承风,”明晔的身体一直没好,全靠汤药吊着,面临两方争斗的情况,急火攻心的明晔病情更甚,“青州之事你如何看?”
  “陛下,依微臣看,此次派去青州的人选不如从武将之中挑选,调兵直接镇压,一个文官,怕不能成事。”明今翊不想给明晔一种自己支持杜、司两人的感觉,干脆撇开两人集团,从武官入手。
  “武将?”明晔最喜欢明今翊每次开口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惊喜,“你觉得谁更合适?”
  “皇上,不可啊,武将做事粗,此时青州流民尚未成事,若是直接出兵,只怕会让更多流民加入叛乱……”
  司佑延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再者说,带多少兵能镇住青州流民,这些人都是些武夫,平日里研究的都是带兵打仗,那里懂的如何安抚流民。”
  明晔冷眼看着司佑延,“照你的意思,这人选还要从你尚书大人的推荐中选吗?”
  “这曲侍郎治理青州水患明明不错,是青州流民不识抬举,皇帝怎么怪罪到朝臣身上了。”
  门口传来太后的声音,围坐一圈的众人闻声看过去,正看到明塇扶着太后慢慢进门。
  “太后。”众人起身行礼,将缩在明今翊身边的季清遮住。
  自从明塇进门后,季清再次迎来如芒刺背的感觉,他尽可能躲避明塇的视线,但明塇却专门到明今翊身边坐下,季清站在明今翊身后,无奈只能忍受明塇流氓似的视线在他身上盘旋。
  “母后,”明晔虽然不是太后亲生,但出于伦理纲常,不得不忍受太后的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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