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两辆车激烈的撞到一起后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疯子!”贺丛忍不住啐了一口,拎着季萤往自己怀里抱住,“交给你了,霍先生。”
霍魁像是没听到似得,举着枪一边闪躲一边射击。
在两辆车几度相互剐蹭撞击后,司机的脑袋忽然无力的垂下去,只留下惊恐短促的哀嚎声。
“有狙击!”贺丛立即抱着头压着季萤的头一并躲下去,“为什么这里会有狙击?”
霍魁踹了一脚车座,大喊:“别给我躲着,去开车贺丛!”
“知道了,知道了。”
贺丛有些敷衍的回答着,他依旧按着季萤的脑袋,自己开了车门将司机的尸体踹下去后,便缩着脑袋猛踩油门。
虽然他的语气像是很随意,但脸色铁青,整个人缩着身体,躲着不知何处的狙击枪,又要时刻顾及季萤的状况。
看到他这幅样子,季萤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你笑什么?疯了吗?”
“对啊。”季萤忍不住坦诚回答,“我也觉得我疯了。”
说着,他抬起自己的腿,拉起裤脚,露出了那个闪动着灯光的gps脚环。
“你这家伙真的把我当做一无所知的笨蛋咖啡厅店主吗?连搜身都没有搜,就把我带过来了,你对自己两腿之间的东西太自信了吧?”
刹车声尖锐地响起,仿佛撕裂这已经破碎的车身。
然而疾驰的车速不是那么简单可以降下来的,他们的车猛烈的撞击在道路一侧的栏杆上。
季萤抱着脑袋怒骂起来,“混蛋何从,你忘记系安全带了。”
从车座下面抬起头来,季萤发现驾驶座上的贺丛已经不见了。
真是个混蛋,一遇到危险就跑得无影无踪,看来是发现自己带有脚环的瞬间就决定逃离现场,真是不知道是佩服他还是唾弃他好。
季萤忍着疼痛从车里缓缓爬出去,后车座的那个神经病霍魁竟然还没有死,他竟然爬着站起来,掏出了一把十几厘米的宽刃刀。
而他面对的方向正是从后面那残破不堪的车上下来的霍弋。
“你真的是一点也不安分啊。”霍弋低沉又优雅的嗓音响起,混着风声,“是在记恨我让你当诱饵,给我来这么一出?”
季萤搭着车门缓缓爬起来,腿在撞击中伤到了,正在颤抖着。
甩了甩脑袋,季萤缓缓看向那背着光走来的霍弋。
“就这么恨我吗?霍弋,我可是很想念我的好侄子。”霍魁哈哈笑起来。
霍弋却笑了起来,“叔叔,你可真自恋,我要见的人不是你,让开——”
霍魁愣了一下,侧头看向身后,这才发现季萤已经晃悠悠站起来,面朝着霍弋的方向微微笑着。
“这小子没死啊···”他有些愣神,随即庆幸的说道:“不过你死了,我就麻烦了。”
他说着抹了脸上滴下来的血,啐了一口唾沫,伸手就要拉季萤的胳膊。
季萤立刻掏出军刀,指向他伸出的手腕。
而与此同时,一把闪着寒光的蝴蝶刀直取霍魁伸出的手臂。
野兽一样的霍魁敏捷的闪开了两方的攻击。
趁此机会,季萤往前猛地一跃,而霍弋像是感知到了,上前两步,伸出手接住季萤,把他护在身后。
季萤摸到霍弋胳膊的瞬间,感觉到温热的鲜血浸满了自己的手心。
他好像受伤了……
“霍弋···”霍魁拿着刀,并没有上前,他像是有些疑惑似得喊了一声霍弋的名字。
而霍弋也直勾勾盯着他,两个人目光对峙着,像是无声的战斗。
下一秒,霍魁脚边的马路上火花四溅,一颗狙击子弹打碎了他脚边的地面。
是黄丁,他们已经跟上来了。
几辆黑色的车陆续驶向他们,将他们两侧围堵起来。
霍魁啧了一声,收了刀,“下次见了,我亲爱的侄子。”
说着,他一个闪身窜进路边的绿化带里,朝着偏僻的野外飞奔而去。
霍弋看着他离开后,抽出了护着季萤的手,缓缓走到他刚刚丢出的蝴蝶刀边,弯腰捡起那把刀,随即转身看向季萤。
视线相碰撞的那一刻,季萤的脸被割开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虽然伤口并不算很深,但也不是疼到无法忍受,只是血像是止不住似得,一直往下流。
“你想做什么?找死吗?”霍弋愤怒的低吼着,揪起季萤的前襟。
季萤有些怔怔的,他刚刚看到霍弋背后染血的衣服和碗口大的伤口,大概是开车追自己撞车时候导致的。
自从看到他那一刻开始起,季萤就觉得他是强大的可怕的野兽,没有想到他也会受伤,而且是为了救自己。
“对不起。”季萤低下头,只是低声道歉。
霍弋听到他直率的道歉,反而一愣,凝视着季萤有些呆愣的眼神和平静的脸,他微微叹口气,伸出手抚上季萤的脸颊上的伤口,随即俯身伸出舌头舔舐着他伤口处的鲜血。
“腿受伤了?”霍弋低声问。
就像是被电了一下,季萤忍不住抬头看他的眼睛,却只看到他阴暗交错的目光中含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嗯,只是撞到了,好像没什么事。”季萤发现自己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冷静。
有一瞬间,季萤的脑袋里浮现出什么古怪的东西。
然后一种如同支配的快感占据了身体。
第18章
“霍弋······”季萤开口,喊了他一声,想说些什么。
但是他还没说出口接下来的话。
就听到身后传来阿比盖尔惊恐的叫声。
季萤吓了一跳,扭头去看他。
阿比盖尔惊恐的朝着他们俩狂奔过来,强行挤进两个人中间,心疼的捧起霍弋的脸,“我不是和你说过·····绝对不要伤到脸,你的脸上这个淤青是怎么回事?!!!!”
季萤:“·······”
阿比盖尔不说的话,季萤还没发现他脸上有淤青。
霍弋无奈地叹口气,侧过身展示着背后的伤口,“这才是更值得关注的伤吗?为什么对着一个我都没感觉到的淤青大发雷霆?”
“你的价值只有脸!!!”阿比盖尔都快哭了,“脖子以下没有价值!”
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帕小心翼翼擦拭着霍弋脸上沾染到的血迹。
霍弋:“········我觉得我的后背才需要处理。”
“好了,撤退吧,今天晚上闹得太大了。”霍弋对着走来的黄丁说,“贺丛的事记得告诉红。”
“医生准备好了,在车上会为你缝针。”他指了指身后的黑色商务车,“季萤你也过去。”
两个人坐进车内,一个提溜着医药箱的中年男人被赶上车,看见霍弋的时候,忍不住直叹气。
他们似乎是老相识了,霍弋一言不发的脱下衣服,露出后背上的伤口。
而季萤看到他裸露的上半身后,呆愣片刻。
他的身上满是伤痕,有烟头烧伤的痕迹,有鞭子抽打后的疤痕,有刀割后的疤痕,还有各种奇怪的伤疤,他几乎看不出来这个人遭受了什么样的虐待才会留下这一身疤痕。
季萤想起来了,当初他问霍弋有没有遭受虐待,他只是回答自己没有父母,却没有明确回答他没有被虐待。
事实上,他的猜测没有错误。
霍弋遭受过非常人能忍受的虐待。
季萤伸出手摸到他肩胛骨上的一道疤痕,轻声问:“这是你叔叔留下来的虐待痕迹?”
霍弋仰起头,笑了起来,“你在可怜我?”
“是的。”季萤很诚实。
“哈哈哈——”霍弋垂着脑袋,侧过的脸庞被金色的发色遮盖住,“我是匪帮,你以为只靠说说话开开会就可以在这个世界生存吗?什么样的毒打和拷问我都经历过。”
净装逼。
明明都没法好好入睡。
自己问他是不是害怕声音的时候,他还不承认,结果自己就是说对了。
“哪个伤口最痛?”季萤忍不住问,手指也顺着他的肩胛骨缓缓往下游弋。
下一秒,自己的手腕被霍弋狠狠握住。
他扬起诱惑的笑容,“诉诸在身体的伤口并不会让我难以忍受,疼痛···也不会让我痛苦,所以你的同情心和可怜对我没有意义。”
季萤抽回手,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车里只有那个医生缝伤口溢出的声音,十分刺耳。
之后,那医生为季萤处理了腿上的伤和其他地方的淤青。
回到庄园后,他没有去休息也没有去喝酒,而是召集了黄丁和阿比盖尔两个人开始谈事。
“花言没有问题,这事情到是今晚最大的收获。”黄丁沉声说着,他不时看向霍弋,像是在质问似得。
阿比盖尔也说,“红那边,我已经通知过了,贺丛的事也告诉她了,她说可以由我们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