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赵小小一见是两枚戒指,了然道:“这不很明显嘛,对戒啊。肯定是你送给裴老师的。”
  “……这里面刻的又不是他的名字。我自己戴不行啊。”万山朗烫手一般“啪!”地合上戒指盒,丢给了赵小小,“送你了,拿去玩儿吧。”
  他们刚退出警戒线,就看见导演举着喇叭示意各就各位。随着场记打板声落下,沉静的赌场顿时沸反盈天。
  “嘭!”
  一声酒瓶爆裂开的声音引起了万山朗的注意,他朝那边望去,只见三台摄像机几个不同的位置怼着那一桌拍。
  男人神色迷离,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低骂了句什么,“再来!”
  旁边的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笑呵呵道:“兄弟,要不算了吧?”
  “呦呵,需要你多管闲事吗。”男人大着舌头,嚷嚷道:“谁怂谁孙子!”
  “那是裴行川??”万山朗错愕地望着场地中心,不敢相信那不修边幅的男人是裴行川。
  “对啊,你才认出来?”赵小小也惊了,因为万山朗表现得太正常,时常让人忘记他已经失忆了。想起他方才的迷惑举动,赵小小顿时回过味来,“所以你刚才是想找裴老师嘛?”
  他哭笑不得道:“早说啊,我们路过了他三四次。”
  “。”万山朗像是被踩中了尾巴,有些羞恼道:“谁说我是来找他的啊,就是第一次看他这么邋遢没认出来而已。”
  话虽这么说,可万山朗竟然规规矩矩坐着那里看裴行川拍完了两场。纵使他这样的外行,也能看出裴行川在专业上是有几把刷子的。更何况导演和其他剧组工作人员旁观时,脸上赞许的神色做不了假。
  介于现在身份尴尬,万山朗在片场一直躲着裴行川,俩人愣是在一个场子里待了半天都没碰上面儿。
  他还挺庆幸裴行川这几天真没让自己去提供什么特殊服务。
  晚上,万山朗回到了剧组定的酒店,走路时脑子里还在想拍戏的事。靠上房卡后,随着“滴滴”一声响,电子锁自动打开。
  手机快没电了,万山朗推门而入急着找充电器,没留意地上摆着几双不同码数的鞋子,大步走了进去直奔卧室。
  剧组给主演定的豪华套房,除了卧室之外,健身房、会客厅、小厨房、浴室等配置也是一应俱全。
  给手机充上电后,万山朗得闲打量卧室里的布置。
  听赵小小说,他们已经进组三个多月了。住了这么久,酒店每天都会安排保洁打扫,里面还是会有很重的生活痕迹。
  衣柜的门半敞着,书桌上零散摆放着几叠剧本,还有三台游戏机。电视柜上随手放着半瓶没喝完的水,床头柜上摆着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我的天,未来的我这么精致吗。”万山朗蹙着眉翻了翻,也没细看上面的字,伸手拉开了抽屉,准备一股脑塞进去。
  没想到抽屉拉开的时,他看见里面码了满满一抽屉的小盒子,包装五颜六色的,看起来种类还挺全。
  “……这什么,这不会是套吧。”纯情男高没见过这大场面,老脸一红,若无其事地又把抽屉推了回去。
  “搞这么多套干什么,不会是和……用吧。”
  想到这个可能,万山朗心中有些郁闷,黑亮眸子凝视着下面两个抽屉,嘴角紧抿,伸手去拉——“卧槽!!”
  一声国骂爆出,他甩手“嘭!!!”地一声将抽屉关上了。动作之猛烈,柜子上的瓶瓶罐罐都震倒了几瓶。
  “什么鬼??手铐,那个珠子,那个什么东西……还有那个、那个啊啊啊……”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万山朗触电一般从床上弹了起来,整个人红得像煮熟了的虾,还冒着热气儿,“他买这些东西干什么!!”
  “咔哒”
  蓦地,门锁响了,万山朗僵硬地转过头,看到只围了条浴巾的裴行川站在卧室门口。
  裴行川右手还拿着擦头发的毛巾,看万山朗莫名其妙杵在床前站军姿,不解地问:“你在干什么。”
  第4章
  穿堂风从裴行川身后灌进卧室,带着一股沐浴露的淡香扑面而来。
  应该是刚洗完澡,他的脸上被热水蒸得白里透粉,黑发湿漉漉地垂在额前,被水汽浸润过得眉眼似乎温和了许多,正茫然望来。
  裴行川忙着拍戏,他忙着在病房思考人生。如此相安无事了好几天,少爷都快将自己给人当情人这件事忘记了。谁知再见面就是这么尴尬且赤\裸的场面。
  大半夜全身上下只围条浴巾出现在自己卧室门口,万山朗都不知道裴行川有什么好茫然的,故意装纯玩欲擒故纵是吧!还有又想玩什么奇奇怪怪的游戏!
  匀称紧实的一层簿肌,形体优美而又不夸张。无意中一眼,万山朗大脑凌乱的思绪梗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脑子里在回放什么,登时惊了,“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能随便进别人的房间!”
  “你有病吧。”裴行川无语开口。话音刚落,他望着男人脸红脖子粗,额头上还顶块纱布的傻样,突然想起这人确实有病。
  不与傻子争高低。
  他无奈道:“这是我的房间,我回卧室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什么?!”万山朗转过头,匪夷所思地睁大了眼睛,“房卡是赵小小给我的。难道是你串通他把我……”裴行川劈手把毛巾朝他脸上砸去,“你他妈是真二百五。”
  跟他说话就别想心平气和。
  裴行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抱着胳膊,冷冷地注视着万山朗,“剧组给你定的房间是楼下那层,你自己非要跑上来跟我挤一块的。”
  万山朗出口反驳道:“怎么可能!”
  “……”
  “…我、我是直男……”在对方冷漠得像在看小孩子无理取闹的眼神中,万山朗目光游离,也越发怀疑是不是真是他说的那样。
  心中暗自恨起了未来的自己:“我服了啊,你这么敬业干什么!”
  “管你直的弯的。”
  裴行川懒得理他,自顾自朝衣柜走去,解开了腰间系的结,作势要扯掉浴巾,“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真让你陪我上床,你也得陪。还有事儿吗?”
  “!!”生怕晚一秒就少个选择,在浴巾落下的那刻,万山朗飞速低头,险些咬着舌头,“有!”
  哈!露出狐狸yi巴了吧!这个人果然是装的正经!!抽屉里那些东西肯定都是他买的!他竟然这么开放?!gay都这么开放的吗!说脱衣服就脱衣服啊!卧槽怎么办啊,我现在摔门而去或者大叫救命会不会显得我很怂很没胆量?!他俩以前谁上谁下?我是上面的吧?我是上面的吧?我是上面的吧?
  听见面前淅淅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万山朗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疯狂腹诽,以掩盖他此时的窘迫。可就在他无意朝上瞟了一眼后,脑中的声音顿时跟死绝了一般戛然而止,进入另一种诡异的沉默。
  裴行川扯下浴巾后,里面的短裤露了出来。他抬手把浴巾挂在了落地衣架上,拿了睡衣套上。疑惑地瞥了眼边上一惊一乍的人,今晚第二次问:“你在干什么?”
  万山朗慢慢抬头,扭了扭脖子,“……我看看这地毯做美缝没。”
  “?”
  白天在片场就看见他跟个保安巡场一样,想不注意都难。联系到他现在一系列诡异的举动,裴行川眼神怪异,“你出院时医生怎么说的?”
  “伤口不沾水,戒酒戒辣清淡饮食。”万山朗下意识回答,随即忍不住小声嘀咕了句,“谁家浴巾里穿裤子啊……”
  “你管我怎么穿。”裴行川没有察觉万山朗的尴尬,上前一步扣着他的后脑勺,将他的头按低了些。
  “??我擦,又来?!”万山朗眼看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能闻见他身上暖融融的香味,还能看见颈部的青色血管。微凉的指尖抚上面皮,他半边身子麻了,不由自主地想往后缩。心里尖叫:“这轻薄的动作他为什么做得这么自然!”
  “别乱动!”裴行川薅住领子把人拽了回来,一巴掌呼胳膊上,安分了。
  “……哎呀摸就摸吧,反正也不会掉块肉。”心里这般安慰自己,垂眼时,对方专注的神情落入眼底,万山朗无端感觉心跳快了几分,可不甘心就这么被拿捏,咧嘴挑衅道:“这么熟练,你还包养了其他人嘛?”
  “你怎么知道?”裴行川勾唇,轻轻揭起他额头上的纱布,“有两个你见过。还以为你失忆就忘了呢。”
  今早护士刚给他换了药,伤口倒是没有多大,就是肿了个包。手指穿插\在他茂密的头发里摸了摸,没摸到其他的伤。
  “你说什么??”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乱搞,万山朗睁大了眼睛,往后躲,“你不嫌脏吗!竟然还不止三个?!大清都亡了,你还要翻牌子啊!”
  “……你那点脑细胞是摔死了还没来得及增殖吗。”
  裴行川也真是服了,看个伤这人比过年的鸡还难逮。他瞪了万山朗一眼,懒得管了,“过两天让赵小小带你去再做个脑部ct,看看有没有别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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