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景尧把沈亦郴往下压了压,若无其事,“也不占地方,就是棉花,压扁了就行。”
李知音:“这样?”
他似懂非懂地走了,去投喂下一个。
“沈亦郴?”他在隔壁床喊,“我买了菠萝,你吃吗?”
景尧刚松下一口气:“……”
你就不能先、喂、外、面、那、个吗?
被子被人往下拉了拉,沈亦郴从被子里露出眼,头发凌乱,带着星点笑意,朝外面说,“不用了,谢谢。”
李知音:“?”
怎么感觉这声音的方位不太对?
他朝另一边看了一眼,他听错了?
“沈亦郴?”他试探道。
没声了。
大概是睡了吧?
他坐回去,给自己隔壁分了块,指了指床上,示意有人睡着了。
王予修把声音调低,“真不错,菠萝哪买的,我也去买一个。”
“就学校里的那个水果摊。”李知音答完,又往景尧那边看了眼,摸不着头脑,最后干脆不管了。
第二天一早,李知音起床,掀开帘子时,看到对面下床的人影,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真好,他们寝室走了个卷王,又来了一个新的。
这才几点,就已经准备……
嗯?
对面?景尧起这么早?
他定睛看去,对方已经下床了,正在往身上套衣服,宽肩窄腰,完美比例,削薄而不夸张的肌肉,谁看了不说一句,兄弟你这不是健身而是专门练了勾引人的吧?
不过李知音没空发酸,他还在思考。
错觉?
看错了?
那昨晚上也是听错了?
……为什么他们寝室没有监控?he needs a surveillance camera!
谁来拯救他摇摇欲坠的世界观。
“你考雅思考疯了?大早上背什么洋文?”王予修从隔壁落地,同样是没睡醒。
沈亦郴出去洗漱去了,李知音抓住王予修的肩膀,拼命摇晃。
王予修脑花都要被他摇匀了,“我操,畜牲,松手!”
李知音猛的松开他,又神神秘秘凑近,把声音压成了鸭子音,“我告诉你,我好像发现了一个秘密!”
“把你喉咙里的唐老鸭吐出来。”王予修摸了把脸,“操,一大早的,你口水跟下雨了一样。”
李知音深恨他的不上道,“你都不关心我说的秘密!”
王予修很冷静,“确实不太关心,你上次收到人家女生送的小纸条,兴奋的跟个猴子一样,从图书馆一路窜回来,抓着我又是蹦又是叫,活像我俩远古时期认识,我抢了你的不拿拿,你终于找到我报仇一样,甚至连婚宴要摆几桌,彩带要放什么颜色款式都想好了,结果打开纸条一看,人家让你不会就回家吧,别在那抓耳挠腮给别人传播焦虑了。”
李知音焦急:“不是,这次不一样,真是一个大秘密,我……”
“唰——”
沈亦郴从外面回来了。
李知音立马封口,顺便松开了王予修,人模狗样,拍了拍自己衣领上不存在的灰尘,教训室友,“都让你小心,怎么还能平地摔呢?这么大个人了,真是的。”
王予修:“呵呵。”
沈亦郴目光扫过他们,尤其在李知音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刚搬过来,今晚有空吗,我请客,一起出去吃饭?”
王予修一听有白饭吃,“有啊,今天不用上课,领完书就没别的事了。”
沈亦郴转向李知音。
李知音:“有……吧。”
沈亦郴浅浅颔首,出去晨跑去了。
门一关上,李知音当场诈尸,一蹦三尺高,“我靠鸿门宴!他绝对是想收买我们!他……”
门又打开了,沈亦郴走进来。
李知音原地死了。
王予修:“?”
沈亦郴走到景尧床边,轻轻敲了敲,“起来吃饭?”
景尧不起,蒙着被子嘟嘟囔囔赶人,“不吃,我看能不能饿死我。”
沈亦郴没说什么,走了。
李知音复活,瞪着再次关上的门,“居然一点都不掩饰!”
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王予修,“……一大清早,你这么亢奋?”
他把人拨开,“我洗漱去了,你自己蹦哒吧啊。”
说着,手机屏幕亮了,他接起来,“嗯宝宝,我刚起,准备去洗脸,等会儿?等会儿去跑步,我们寝室来了一个身材特别好的,我回头跟他请教一下怎么练的,不能让你输给别人是不是?”
被留在原地的李知音:“?”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总感觉自己被人孤立了?
第63章
请客吃饭,当然不会只请寝室里的三只,沈亦郴之前的室友,还有已经搬出去了的张昱,全都跟着凑了个热闹。
景尧吃得三心二意,一边吃一边盘算着马上到来的国庆怎么过。
之前去海边的时候属实是他不知好歹了,竟然觉得时间还很多,玩得心不在焉,整个暑假只想瘫在家里,现在一开学,终于明白了时间的可贵。
悔不当初。
他盘算着拖沈亦郴偷偷去玩,不经意间一扭头,对上一双熊猫眼,“你被人打了?”
李知音迟钝地摇头,嗓音嘶哑:“不。”
他是没睡好,这几天都在辗转反侧,一方面在想,大家都是男生,感情好,睡在一张床上面也没什么,毕竟沈亦郴是新来的,万一认床也是有可能的,景尧只是友爱同学。
另一个声音又告诉他说,谁脑子有病跟别人挤在一张一米都不到的床上?
思来想去,嫌疑没有洗脱,自己也没能舒服,反而又想起了曾经传遍b大的绯闻。
亏他还以为那是兄弟之间闹着玩的!
景尧眯起眼,警惕道:“你背着我们偷偷努力了?”
“努力为什么要背着你们?”李知音从悲愤中回过神,莫名其妙,“当着你的面努力,你就会跟着一起学了吗?”
“……你这个人说话好难听,好像我是什么不求上进的小废物。”
“把小字去掉谢谢,拒绝恶意卖萌。”
景尧抽筷子,“那你是怎么了?”
李知音眉毛扭成毛毛虫,半天才别别扭扭拉景尧衣服,拽着他伏低了身子,“你们要不要那个什么?”
“哪个?”
李知音眼一闭,心一横,“就那个炸那什么猪?”
景尧:“?”
沈亦郴把他拉回原位,“什么东西掉地上了吗?”
“没,李知音说他要吃炸……”
景尧话没说完,李知音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在沈亦郴看过来的视线下讪笑,“没什么没什么,说着玩的。”
景尧挣脱了他的黑手,抱怨:“男人就是花花肠子多,想吃还不好意思说。”
李知音:“……行,我想吃,给我来一头。”
景尧拿起平板就找了,没找到,“只有猪脑,要不你凑合一下,好歹是精华。”
李知音自闭了。
不过他观察了周围一圈,很快又满血复活。
显然,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他,虽然知道这件事情让他的处境变得更加凄凉,整个寝室只剩他一条单身狗,但,单身狗不也比蒙鼓人强吗?
李知音重新振作起来。
……振作个屁。
景尧这货空有一颗保守秘密的决心,却没有低调的自觉。
教学楼前人来人往的小道旁边,沈亦郴拿了本书,坐在长木凳子上看,景尧直接倒在他怀里,二郎腿翘的飞起,还拿人家的手来遮太阳。
一问更不得了,学校组织体检,要抽血,人沈亦郴刚抽完,血都还没止住,棉花球按在臂弯上,景尧就一头扎进人怀里去了,英勇赴义一样伸出胳膊,死活不肯转头。
沈亦郴又要按自己的棉花球,又要扶着他,好一通兵荒马乱。
李知音作思右想,决定隐晦地旁敲侧击一下另一个室友,“你有没有觉得,景尧和沈亦郴关系有点太好了?”
他说得含蓄,眼神也同样含蓄,王予修头也不抬,“不就是谈了吗?”
李知音震惊,“你怎么知道?”
王予修合拢笔记本,一脸慈祥,“如果你刚才路过的时候仔细看了的话,你就会发现,沈亦郴手里拿的书是我们的专业课本。”
李知音:“……”
王予修语气更加安详了,“其他原因么,大概是因为那天晚上,这间寝室里还有一个人,没有醉得那么死。”
李知音:“?”
王予修拍拍他肩膀,纵容地说:“没关系,尽管放飞你高材生的想象力,尽管想。”
说完就施施然走了。
“等等!”李知音一把把人薅住,艰难地说,“所以,我真的没猜错,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吗?”
“认命吧,孩子。”王予修无情地拂掉了他的手。
李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