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兰迪放下手臂皱起眉,“我不尝试?你在讲什么。”
“三个月前我就满十八了。”布鲁斯突然说,“你看着我时仍像是看着一个不成熟的孩子。”
兰迪发出一个不以为然的弹舌音,“呃,因为你是。”
“最终这个不成熟的孩子仍会成为你的丈夫。”布鲁斯淡淡回道,从凳子上起身走到兰迪面前,“你爱我,但不是那种爱。我能看出这点。”
第223章 庄园击剑室吃冰的那次
兰迪眉头快速一皱,突然意识到布鲁斯已经长得比她高。
而且他靠得真的很近。像是,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
这不妨碍她继续对布鲁斯牙尖嘴利。“从何时起你决定要在乎我对你的爱是哪种爱?达娜对此会有何看法?”
“不会有达娜的看法。我跟达娜不再见面已经有段时间了。”布鲁斯却说。
“好哦……?”兰迪缓慢地点了点头。
没人通知她,所以这对她而言是个新消息。
可话又说回来,从头到尾都没人通知她任何事,包括阿尔弗雷德。
很难判断出这是因为他们不认为有必要告知兰迪布鲁斯的最新感情动态,还是没人知道该如何启齿。庄园里的雇工们对待布鲁斯‘见面’的那些女孩们态度就像是他们对待兰迪不知所踪的整整两年半,表现得一切都好、无事发生,这要么是下一个境界的专业素养,要不就是种集体的煤气灯。
她凝视布鲁斯在阳光下通透得像是颗宝石般的蓝眼睛,拿不准要不要追问布鲁斯跟达娜发生了什么事。
“你可以问,”布鲁斯停顿一拍,“……假如你想。”
她想吗?兰迪问自己,发现没有答案。不过,比起她想不想知道这件事,看来布鲁斯倾吐的欲望更强烈。这使得兰迪在这个问题上占了上风。
“我不认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会与我有关。”她说,轻轻推开布鲁斯往训练垫上走,“既然你休息够了,有力气闲聊了,我们继续训练。”
布鲁斯越想讲,兰迪就偏不问。
对。她就是这么小心眼。
“──从你决定待在纽约,又跟jjj成为朋友后。”布鲁斯说。
这句话出现在兰迪用大腿把他整个人掀翻过来摔倒在地之后。严重缺乏上下文,可能只是为了分散兰迪的注意力以扭转形势──
他也成功了。他抓住兰迪短暂分神的那不到一秒的机会,在训练垫上滚一圈,形势扭转,变成布鲁斯压制兰迪。
“你是在─谈论什么?”兰迪从牙缝间挤出这句话,手指挤压布鲁斯手臂上的穴位、以此逼迫布鲁斯松手。
“上次,你问我从何时起关心纽约,更订阅了号角日报。”
兰迪根本想不起这是何时的对话,直到她忍不住用牙咬了布鲁斯的手臂、成功挣脱并用另一个动作压制布鲁斯。
“……那都是两周前的对话了!”她恼怒地喊道。
然后。下一周。另一堂课。
“布鲁斯少爷,兰迪小姐,我不免注意到你们的对练似乎越发地……真实了。”阿尔弗雷德说,开口前不忘先戏剧性地清了清嗓。
“是吗?”兰迪心不在焉地回答,其实根本没听清阿尔弗雷德说了什么。她正忙着殴打布鲁斯,左手抵在对方背阔肌的位置、右臂框住他的脖子。
同时,布鲁斯也说:“一切都好阿尔,这是正常情况。”并伴随着把兰迪整个人从训练垫上举起来于空中转一圈、想通过离心力把她甩飞出去的动作。
兰迪紧咬不放,以手肘攻击布鲁斯的颈窝处。
布鲁斯只得改变计划,最终成功把兰迪摔在垫子上,自己则迅速向后跳开。
兰迪花了点时间才从软垫上爬起身。她背对布鲁斯跪在软垫上,不可否认在长达近三十分钟的对练后是有点喘。
“已经累了,亲爱的?”布鲁斯调侃她。
兰迪抬头,可以从击剑室的镜面墙中看见布鲁斯脸上胜利的笑容。
这个混蛋。
她带着不悦的表情起身,用一次攻击先把布鲁斯打得短暂头晕,随后双手揪着布鲁斯的衣领,朝他腹部一踢。
布鲁斯向后倒下,上半身落在训练垫外。
兰迪吐出一口长气,以手背和手腕反面抹掉下颔的汗珠。她大步走向倒在训练垫边缘的布鲁斯,扬眉俯视对方。
“现在是谁累了,亲爱的?”她揶揄道。这是一次完整的反击。
布鲁斯从地上看着她,好半会儿后,发出一个近似于笑声的鼻音。
“给我拉把手?”他朝兰迪伸出左手。
兰迪凝视布鲁斯的脸,接着是他的手,再回到他脸上。
“有何不可?”她耸了耸肩,状似要
从地上拉起布鲁斯。
却在最后一秒,兰迪缩回手。
布鲁斯未完成的攻击动作落空了。
兰迪乐得大笑。她就知道这是个陷阱,布鲁斯不是真的想要她拉把手,而是想趁她毫无防备时拉她下去。
直到阿尔弗雷德再次重重清嗓,兰迪跟布鲁斯才惊觉房里还有第三人。
“那么,”阿尔弗雷德顿了顿,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一切正常?”
布鲁斯从地上坐起身,“是的,一切都好,没人受伤,我们只是在,呃……”
“打闹?”兰迪建议。
“培养感情?”布鲁斯声称。
阿尔弗雷德站在击剑室敞开的门旁,从走廊上朝他们挑起一道眉,默不作声,眼里全是审视和评判。
兰迪跟布鲁斯飞快交换了个眼神。
“我们正在通过打闹培养感情。”他们同声道。
阿尔弗雷德面无表情。
如果兰迪不是早已习惯了阿尔弗雷德严厉的气势,她会在这样的注视下颤抖起来。
半晌,阿尔弗雷德摇摇头。
“下回,当你们决定利用一些小打小闹调剂感情,记得关上门。”他说,刻意以食指关节敲击身旁的红木门板,“家里的雇工们只想好好工作,他们并不需要在工作时看见你们是如何在垫子上翻滚。”
“阿尔!”布鲁斯大叫起来。镜中可看见,他脸红了。
兰迪张大嘴,很想反驳,但哑口无言。
考虑到在阿尔弗雷德第二次开口前,他们都没人注意到从何时起房里多了第三人、且一直都站在那儿,阿尔弗雷德的论点也是挺公平的。
六月,哥谭气温节节攀升。
随着炎热程度上涨的还有人们的脾气,好比兰迪自己。
天啊,她想念未来,想念家人朋友、想念科技跟娱乐跟变频空调……
“今天你是打算就那么看着我练拳一小时?”布鲁斯问。
兰迪眨了眨眼,从对未来的回忆中回过神。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短背心单车裤,头发扎到最高,抱着一桶仙人掌龙舌兰口味的amy‘sicecream,坐在凳子上、躲在击剑房的最阴凉处,隔着一段距离看布鲁斯大汗淋漓地揍沙袋,只穿着黑色的踩脚体操裤。
“很热。”她解释。
布鲁斯瞥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怀里颜色缤纷的纸桶上多停留了会儿,似乎想讲什么。
“没有评判,禁止评论。”兰迪举起汤匙直指布鲁斯的脸,“我不需要你提醒我在击剑室吃冰严重违反了阿尔弗雷德的几条居住公约。闭上,你的,嘴。”
布鲁斯走向她,从她身旁的置物架上拿起毛巾擦脸。
“那不是我想说的。”他咕哝道,期间悄悄瞥了眼兰迪。
兰迪含住汤匙,感觉布鲁斯有点鬼鬼祟祟。
“你想说什么?”她偏过头,怀疑地上下打量布鲁斯。
布鲁斯又瞥了眼兰迪,保持沉默。他继续擦汗,喝水。
直到兰迪把桶里的冰挖得像座小山丘,只剩最中间的那部份后,布鲁斯才缓缓开口。
“……今晚你有什么安排?”
兰迪含着冰,僵住了。
圣──圣哥谭的。布鲁斯是不是正在约她出去?
她缓缓抬头,望着布鲁斯,几乎忘了嘴里的汤匙。
“你……真的知道你自己在干嘛吗?”
布鲁斯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他忍住了。
“海滨中心新开了滑冰场。”
兰迪缓缓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再挖了一匙冰,慢慢地舔。
一方面,她怀疑这是天太热而产生的幻觉,是某种海市蜃楼。
另一方面,说真的,布鲁斯甚至关心镇上新开了什么东西吗?她不这么想。
“那里有什么?”兰迪问。内心有部份相信,布鲁斯提议去滑冰场是因为他发现该滑冰场挂羊头卖狗肉。
布鲁斯古怪地看着她,“你没去过滑冰场?那里有人,跟可滑冰的场地,和一些小吃摊,据阿尔弗所述。”
兰迪又挖了一匙冰,含在舌尖上,享受清香的甜味。
她必须注意到,在这段过程中,布鲁斯的视线从她的双眼移至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