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即便没有丞相与她的插手,卫绛蔻也会自愿进宫,来到她身边。
这是命中注定的结果,并非她的强求。
绛蔻:?
她纳闷的盯着镜子里倒映的姜沉,对方不知想通了什么,笑容加深,让绛蔻非常迷惑。
她张口想问,姜沉却在这时松开她脑袋,接着抬眸看向镜子,似乎想观详她的模样,恰巧绛蔻始终在看她,两人的目光突兀的在镜中对视。
绛蔻没反应过来,姜沉则是下意识抿唇,收敛外露的情绪。
几秒后,绛蔻摸了摸流苏,若有所思的率先开口:先前臣妾还与宫女讨论,说陛下心思细腻,善于送女人东西。
姜沉一怔,虽然绛蔻是在夸她,但不知为何,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爱吃醋的少女陡然话题一转:现在再看,陛下连插发簪都如此纯熟,莫不是在宫里其他姐姐妹妹身上练出来的?
姜沉:
她没忍住,失笑的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绛蔻幽幽看镜子里的她。
姜沉眉心一跳,鬼使神差的意识到这是一道送命题简洁来说,就是她答得不对,气性大醋性也大的卫妃娘娘,会再次告诉她什么叫小情侣吵架求生欲在这一刻倏忽觉醒,姜沉迅速补充:事实是在你之前,朕从未为别的女人挽过头发,插过发簪。
绛蔻挑眉,本就勾人的眼尾再一上扬,明明是斜睨的姿态,硬生生流转出眉眼含情:那陛下怎么这么会?难道陛下曾在私底下,给自己插发簪?
姜沉神思一凛,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语带宠溺:朕是男子,怎么会做这种事?你这小脑瓜里,平时都在想什么?嗯?
卫绛蔻为何无缘无故的问出这种话?
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在试探她?
早知如此,她或许该直接承认是在其他女人身上做过这种事?
姜沉心里的纠结没有流露分毫,故意逗她的绛蔻也当没发现,笑着站起身,抬手就把一时不察的姜沉给摁到妆台前坐下:陛下长得这么好看,既有英气之俊俏,又有女子之柔和,不打扮打扮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在画屏目瞪狗呆的视线里,若无其事拿起桌上余下的首饰,兴致盎然在姜沉头发比划:陛下不要动嘛,臣妾只想跟你玩一玩,这个玉冠老气沉沉的一点也不好看,我给陛下摘下来吧?
她边说边动手,姜沉想制止,却被绛蔻搂搂抱抱缠着撒娇,很快就丢盔弃甲耳尖通红,丧失了全部作战力。
拿下玉冠后,姜沉一头青丝垂下,登时消弭平时的凌厉锋芒,变得像个又酷又a但耳朵红红的反差萌御姐。
绛蔻被可爱到,吧唧亲了她的脸。
忍无可忍本想拍桌子怒而起身的姜沉:
怎、怎么能突然亲她?
这不是作弊吗?!
姜沉一个恍惚,再回神时,就发现镜子里的自己顶着个格外可爱的双马尾。
姜沉:
她在心里扭曲了。
但是强大的表情管理能力,让她能镇定的抬起手,把双马尾解开,变回一头乌发如瀑:别闹了。
她拿起玉冠,起身,声音压低着,刻意暧昧的暗示:朕今日早早过来,可不是为了跟你玩家家酒的。
绛蔻瞅她。
不是玩家家酒,那能干什么?真跟她侍寝?想也不可能。
没搞清姜沉的手段,绛蔻也不在意,继续揪着方才的话题,恶趣味的天真道:陛下生的真好看,尤其头发披下来,当真跟女子一样。
姜沉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逗弄,心中微微不宁,所幸她心态沉稳强大,就着这么话题,顺势搂住绛蔻的腰,低头凑近少女雪白面颊前,做出一副欲要亲吻的模样,笑道:女子可不会对姑娘家做出这种动作,爱妃若再调侃朕,朕可就要吻
她的话没说完,因为在她威胁的刹那,绛蔻极其自然的抬手揽住她的脖颈,仰头把自己送了上去。
红唇相贴,浅浅触碰便分开。
绛蔻这才无辜开口:嗯?陛下刚刚要说什么?
姜沉半晌没说话,好一会后,她摸摸自己的唇,目光下移,再盯着绛蔻湿软的唇。
逐渐瞳孔地震。
第211章 白面
姜沉整个人都僵住, 向来冷漠的眼眸此时微微张大,难掩惊愕。
绛蔻觉得有趣,又往她面前凑, 试图再香一个。
这回姜沉反应过来,一把捂住绛蔻的唇, 神色间隐约流露慌乱, 但被她很快强压下去,改为色厉内荏:卫绛蔻,你大胆!居然敢轻薄堂堂长公主, 还不知悔改想再来一次!
绛蔻被她一掌捂住小半张脸,雪白的脸颊肉微微鼓起,偏偏漂亮的眼睛里扑眨着无辜, 瞧着分外惹人怜爱。
姜沉冷厉与她对视, 不到两秒便绷不住神情, 下意识的在心底给绛蔻找理由左一个小姑娘心性天真不懂事,右一个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能怪她,最后再来个她既嫁我, 亲近我也是应该的。
绛蔻甚至什么都不用说,姜沉就松开手, 用着最严厉的语气, 说着不值钱的话:下次莫要不打招呼亲近我, 你殿内还有宫女在,你就一点不知羞吗?
她说着说着还有些羞恼,话语落下后恨恨捏起绛蔻的雪腮肉, 目光则不受控制的重新落到绛蔻微张的红唇上。
她活了这么多年, 还是第一次与人唇齿相贴。
纵使她从前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她的第一次, 也不该给卫绛蔻。
且不说对方是女子,光是对方身后的背景,就不容她有丝毫分心,交予全部的真情。
或者说
她可以与卫绛蔻逢场作戏,跟对方虚与委蛇,唯独不可以因一个轻描淡写的吻而方寸大乱,胡思乱想,脸颊发烫,神思不属。
这样的感情太过锋利危险,稍不注意就会令她与卫绛蔻的地位对调,使她坠下高高在上的皇位,沦为情爱里挣扎的凡夫俗子。
姜沉并不鄙夷那些执着真情的人。
但她深知自己早已抛却一切,现在完全是以姜沉的身份苟活于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种事,注定不属于一个多疑冷漠的帝王。
姜沉闭上眼,心绪翻滚后缓缓沉淀。
她开始于心中提醒自己。
卫绛蔻只是个棋子。
而她是跳出棋局、冷眼旁观局势的执棋人。
棋子是什么想法不重要,她的目的,始终只有利用对方。
再次睁眼,姜沉的情绪通通归于虚无,她松开绛蔻的脸颊肉,抬眼望向窗外昏暗的天色,笑容回归一开始的形式化温和:跟爱妃闹了一通,天不知何时都暗了,叫御膳房上菜吧,等用过晚膳,朕再跟爱妃好好算账。
她尾音压低,近乎在绛蔻耳边呢喃,明明说的是暧昧至极的撩拨,偏偏眼神冷静的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毫无半点波澜。
绛蔻察觉到这点,不仅没生气,反而兴致起来了:【系统!】
系统不知道她突然喊自己干嘛,警惕道:【怎么了?】
绛蔻双眸亮闪闪:【你看见了吗?】
系统不明所以,四处张望,没看到可疑的东西,只好纳闷回答:【看见什么?】
绛蔻:【姜沉耐久度:99%。】
系统:【?】
绛蔻翻译:【她好耐玩!居然能这么快就自我调节到初始状态,我好喜欢!】
系统:【】
这是什么鬼畜言论。
而且耐玩?
它看了眼姜沉,心中不由提前升起怜悯与同情。
画屏掌灯,御膳房小太监们挨个端菜上桌,绛蔻心情极好的借着宽大广袖,勾着姜沉的手指,边玩边走到桌边坐下。
姜沉不动如山,哪怕掌心被挠的痒痒一路顺着胳膊涌到心头,她也能若无其事的压下去,并抬手拎起白玉壶,纡尊降贵的给绛蔻倒满酒。
绛蔻都不需要低头嗅嗅酒味,就在一瞬间恍然了姜沉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