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拆开信封,见里面有信纸。
  抽出信纸,果然上面只有两个字:保重。
  苏明妆——这人突发脑疾?
  裴老夫人开始看信起来,裴二夫人则是拿着她和裴今酌的信,去了另一个房间。
  苏明妆无奈,只能坐着静静等着,看裴老夫人的信上说什么。
  严氏发现苏明妆没看信,疑惑地抬眼,“你怎么不看信?难道……”
  苏明妆苦笑着拿起纸,将那“保重”二字对向裴老夫人。
  严氏少见的心中责备儿子,把之前看完的信纸递了过去,“可能是今宴时间紧,”声音一顿,觉得漏洞太多。
  如果真的时间紧,给裴今酌多写一些便罢了,怎么给婶母也写那么多?唯独给自己妻子两个字?
  急忙改口道,“你看,我这信这么多,有可能是把很多事儿写给我,再让我转述,我们一起看吧。”
  苏明妆婉拒,“不了,那是您的信,您看完给我讲讲发生何事就行。”
  严氏,“明妆,一起来看吧。”
  苏明妆,“不是写给我,我不看。”
  “……”严氏——孩子还是生气了。
  严氏一个头两个大,又在心里暗暗骂了儿子一顿,继续看信了——她得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严氏看完了信,低声讲了起来,“是这样,今宴今天早晨应该是完成任务回宫复命,适逢又接到镇戍关吴元帅的军报。皇上让兵部调拨人手,今宴听说后便主动请缨。
  今酌刚受伤,皇上不想让今宴涉险,但今宴刚立了大功、不要奖赏,只坚持要去镇戍关,皇上无奈,只能让他去了。今宴怕我阻拦,午时出的城门,现在才让人把信给我们送来。”
  说着,叹了口气,脸上是既无奈又气愤。
  “……”苏明妆。
  房内一片安静。
  严氏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女子说话,小心翼翼问道,“明妆,你……是生气了吗?”
  人家明妆专门等他五天,那混小子竟然连面都不见,就跑去镇戍关,真是气死她了!
  镇戍关着急,能有多急?那仗也不是第一天打,更不是一天能打完,就回来说两句话再走,能怎么着?
  眼看着明妆和锦王要经常见面,那锦王地位尊贵、容貌出众,还是天家人,今宴那个臭小子拿什么和人家比?比犟种吗?
  之前人家明妆念着感情,专程等他商量,现在倒好……
  严氏是越想越生气,她一直认为自己儿子听话懂事,不用她操心,但今天是真想动家法了!
  没办法,儿子闯祸,她这当老娘的也得想办法担着,便低三下四道,“哎,想来今宴是着急为今酌报仇,他们兄弟两人感情一向很好,今酌刚去镇戍关就受伤,今宴哪肯罢休?”
  这一时间,苏明妆也平复了心情。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有预感,裴今宴肯定是因为她在白云山庄谎称为“夫君”求药而生气了,当时她就感受到他情绪的不对劲,却苦于没时间解释。
  本想着回来后,当面好好解释,谁知道面还没见,他就跑去镇戍关。
  突然,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梦中,两人和离后,裴今宴请缨上了战场,结识顾翎羽,两人惺惺相惜……会不会因为这个变故,所以……
  严氏见明妆脸色越来越僵硬,唇线也抿得越来越紧,急忙道,“千错万错,都是今宴的错,为娘这就写信骂他!”
  苏明妆却问裴老夫人道,“您知道顾元帅的情况吗?他驻扎何地?听说他有个小女儿,擅长武艺兵法,也在顾元帅身边?”
  严氏疑惑,“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苏明妆笑道,“我也是偶然在路上,听路人说起的。”
  严氏倒是没多想,便讲道,“顾元帅驻扎铁卫关,是我们北燕对抗苍风国重要边关,多亏了顾家军,保我们大片边境安宁,其他地方的仗,虽急却也不致命。”
  苏明妆回忆起北燕国的地图,盘算了下:镇戍关和铁卫关,离得不算近,两人应该不会提前三年见面吧?
  她倒是不想拆散他们,只是如果他们两人见面、情投意合,她和裴今宴暂时又不方便和离,可怎么办?
  第263章
  她喜欢你还不好?
  虽然事情有些难办,但苏明妆倒是没被困扰——大家商量着来嘛,世上无难事,只要“动脑筋”。
  至于对裴今宴的解释,也没那么难——写信就能解决。
  裴今宴虽跑到镇戍关比较麻烦,总比去白云山庄,连个收信地点都没有的好。
  至于信是否泄密,只要她使用一些话术,写一些只有两人才能看懂的信息,就能防得住。
  做下决定后,苏明妆便问道,“母亲,那您准备回信吗?”
  “啊,这……”严氏起初不懂其意,后来反应过来,便道,“打算写一封回信,你呢?”
  苏明妆,“我也要写。”
  严氏就知道,明妆想写,所以才专门问她,“那你慢慢写,等你写好了回信,送过来便可,我让人去驿站寄过去。”
  “好。”苏明妆嘴上虽这般答应,实际上心中计划的是,一会回去就开始写,今天晚上或明天早晨,便让人送来。
  毕竟她明天要和锦王见面,商量入宫求皇后娘娘,搞不好她得去接玉萱公主。
  严氏见苏明妆身上的劲装,问道,“你一会要和薇薇练武?”
  苏明妆这才想起,自己来青竹院的原因,“不了,我一会要给裴将军写信,母亲您先休息,我去和婶母解释一下。”
  “好。”严氏起身,作势相送。
  苏明妆婉拒,却没成功,只能和裴老夫人一同出了房间。
  ……
  同一个屋檐下的另一个房间。
  裴今酌快速看完了信,随后拿开灯罩,用烛火将信点燃。
  霍薇不解道,“你这孩子,怎么说烧就烧?你们哥俩是有什么秘密不成?”
  裴今酌温润如玉的面庞紧绷,并未回答母亲的话,若仔细看,能发现他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
  因为刚刚兄长的信说:想尽办法帮他实现参军愿望的是苏明妆;听说他受伤,备受打击的是苏明妆;跑遍京城医馆药铺或买或借医书的是苏明妆;千里迢迢帮他寻灵药的,也是苏明妆。
  还有……
  苏明妆寻药时,说的是为自己夫君寻药。
  裴今酌知晓兄长不是开玩笑之人,但他依旧不解——苏明妆真喜欢他?他为何在她眼里看不到一丝爱意。
  还有,前些天大伯母来给他治疗,苏明妆也在旁,哪怕他疼得几乎晕厥过去,苏明妆眼中也没有心疼,最多有那么一丝丝怜悯。
  但,她为什么会为他做这么多?
  还说他是她的……
  裴二夫人吓了一跳,上前直接拍在裴今酌手背上,他这才发现,他拿着信纸发呆,火舌几乎要舔到他的手。
  若不是母亲眼疾手快,他怕是要被烧伤了。
  裴二夫人又急又气,“你想什么呢?怎么魂不守舍?”
  裴今酌垂着眼、抿着唇,不知如何回答。
  却在这时,响起敲门声。
  裴二夫人以为是丫鬟,便道,“进来吧。”
  门开了,门口却出现一名穿着墨蓝色劲装的女子。
  却见女子脊背挺拔、四肢修长,平日里那张楚楚动人的面庞,此时因为眉宇之间的英气,显得更是柔中带刚,美得摄人心魄。
  霍薇倒吸一口气,“要说,人家这女儿是怎么养的,怎么养得这么好看?”
  裴今酌也是被摄住,
  刚刚信上的文字,也如同鬼魅一般浮现,将他缠绕,趴在他耳旁告诉他:如果她不喜欢你,为何会做这么多?她喜欢你还不好?为何要否认?是她喜欢你,也不是你喜欢她,你没和兄长抢女人。
  裴今酌吓一跳,急忙收敛心神。
  苏明妆本来是想和婶母打个招呼后,回去写信的,但见裴今酌这般心虚的表情,以及干净地面的一滩灰烬,便联想到了什么。
  “婶母,我可以和堂弟单独说几句话吗?话题关于裴将军。”为了不引起误会,苏明妆刻意称裴今酌为堂弟,顺便还把她名正言顺的夫君拎了出来。
  “行,你们聊。”霍薇离开房间,心里想——果然,是信有问题。臭儿子,烧什么信啊?现在说不清楚了吧?
  霍薇出了房门,见严氏在,急忙把人拉到一旁,小声问道,“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严氏气得咬牙道,“还能是什么事?因为今宴那不省心的混蛋小子呗。”
  霍薇一下子笑出来,“什么?你说今宴是混蛋小子?不是,今宴那么乖的孩子,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骂今宴呢,到底发生什么了,快给我说说,让我笑一笑。”
  严氏没好气道,“你现在没笑?”
  霍薇拉着好友的胳膊,“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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