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想到这,苏明妆便把裴今酌腿伤真相、还有她出资金扶持其发展势力之事说了出来,只是没说她寻药之事,还有说服裴今酌装瘸。
秦羽落听后,惊得面色苍白,缓缓道,“倒是提醒了我,有些人看似中立,实则内奸,或者说他不内奸,但他的下属、亲信是内奸。”
苏明妆想到北燕国的内忧外患,也是心惊不已。
秦羽落突然道,“我一种预感。”
“?”苏明妆疑惑。
秦羽落抬眼,与之对视,“我有预感,北燕国的前途怕是……”
苏明妆吓了一跳,“别……别胡说!”
实际上没有锦王的话,她也是心底隐隐不安,只是锦王把她这不安挑破了而已。
“别说这些了!”她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那些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操心的,我们只要保下自己小命就行。”
与女子的不安比起来,秦羽落反倒是很快平静下来,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希望北燕早点乱起来,让那些人正面碰撞、狗咬狗,而不是一次次用他们这些无辜者来当牺牲品!
秦羽落收回思绪,道,“你扶植旁人发展势力,此举明智。你是苏家人,盯着你的人太多,如果你自己发展,一旦有所差池,苏家会被你连累。”
苏明妆哭笑不得,“就算我不是苏家人,我也发展不了啊!我就是一弱女子,最多敢杀鸡,如何敢杀人?而且无论我走到哪,王嬷嬷等人都跟着,我前脚找杀手,王嬷嬷后脚就告诉我爹娘,我爹娘能打死我!”
秦羽落苦笑,“是啊,所以我才佩服你,能变‘不能’为‘可能’。”
苏明妆表情恢复认真,“我们还是商量正事吧,我们三日后入宫?”
秦羽落思考片刻,“五日,多给裴公子一些准备时间,如果按你所说,提前写信让玉萱公主准备,我马不停蹄地去接一个来回,能在长乐节前回来。”
声音一顿,还是不放心地问道,“他……能行吗?”
苏明妆挑眉,“放心,他的潜力远超你的想象。”
“……好吧,”秦羽落依旧不算放心,但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叮嘱道,“你让他多召集一些人手,我身旁侍卫武功都不错。”
“如果时间充裕,自是没问题,不过有件事,我觉得你应提前考虑。”
“什么?”
苏明妆,“你‘遇袭’后,锦王府侍卫有所损失,你怎么安插自己人?我怕武王第一时间,继续安插眼线。”
秦羽落了然,眸色精明,“这件事我确实想过,我的设想是:我为接公主而遇袭、损失侍卫,公主定会自责安抚我,我趁机诱导公主送我一些侍卫。”
“送你?公主的侍卫都是皇上的人吧?”
“没错,武王早晚会对那些人动手,但需时间,在这之前,为防止我脱离他的控制,会把锦王府现有人员移到我身旁,其中就包括我培养的人。”
苏明妆听着锦王的话,心中感慨万千——她曾恨过、怨过的负心汉,实际上活得比她还悲惨。
身份尊贵,却被人控制,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步步为营,若不肯服从控制,便会万劫不复。
所以……武王到底拿什么来控制锦王?让锦王如此恐惧?
她对前途,也不免迷茫起来。
她就好像登楼梯,本以为只要爬上楼梯,便会到二楼;谁知,却来到另一个世界。
她以为自己有了预知之梦,只要勤奋努力,便能避免悲剧,幸福一生。
谁知,事态远远没她想的那么简单,之前发生的一切好似冰山一角,更可怕的阴谋,都潜伏于水面之下。
……
一晃,五日后。
巳时,宫门外。
今日是苏明妆和锦王约定好,入宫求皇后娘娘的时间,两人先在宫门外碰头。
递了牌子,随后在坤宁宫小太监的引领下,进了宫门。
踏着石板路,苏明妆抬眼看去,却见远近宫殿,屋顶错落有致,琉璃瓦在秋阳下熠熠生辉。
明明秋高气爽,但她却莫名觉得压抑和抵触。
越靠近坤宁宫,周围的气氛便越发肃穆。
宫前的铜鹤、铜龟静静地伫立着,红墙黄瓦,雕梁画栋,彰显皇家威严与气派,同样也冰冷冷。
苏明妆自嘲一笑——她从前果然天真得很,每一次与玉萱公主入宫,都觉得宫里花团锦簇,娘娘们轻声软语,是个仙境一般无忧无虑的好地方。
现在梦醒后才发现,这里仿佛是一个等级森严、弱肉强食的牢笼。
她从前真是睁眼瞎。
秦羽落听见苏明妆叹息,投去一抹询问的眼神——出什么事了?
苏明妆回给他一个眼神——没事。
之后快速收回眼神、整理情绪,让自己努力回到梦境之前天真幼稚的模样,正如她今日,刻意穿上从前最喜欢的,粉色华丽衣裳。
第270章
还没同住?
皇后在凤仪殿接见了两人。
皇后容貌慈爱端庄,虽上了一些年纪,不若年轻女子美艳,却高贵优雅,仿佛岁月沉淀下的美玉。
她身着一袭朱红凤袍,上面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和绚丽牡丹。凤袍的领口和袖口处镶着精致的金边,彰显着皇家尊贵。腰间系金色的腰带,上面缀着宝石和珍珠,庄重华贵。
两人进入后,为皇后问安。
凤椅上的皇后,语调温和不失威严,“免礼,起来吧。”
不等两人站好,皇后便笑着对苏明妆打趣道,“明妆是多久没入宫了?怎么,是因为皇上和本宫把玉萱公主送走,你生我们的气吗?”
苏明妆起身后,急忙道,“臣妇不敢!臣妇怎么敢生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气?其实臣妇早就想念皇后娘娘了,但……臣妇闯此大祸,连累了玉萱公主,还要皇上和娘娘善后兜底,臣妇无颜入宫见娘娘啊。
而且臣妇刚嫁入国公府那阵子,老夫人身体不好,母亲从前教导臣妇说:家中有病人,是不能随意去别人家做客的,怕给人家带去晦气。如今老夫人身体康复,臣妇才第一时间入宫见过娘娘了。”
皇后失笑,“一段时间不见,你这小嘴儿倒是越来越会说的,让本宫都挑不出理。”
苏明妆再次深深一礼,“娘娘宽厚。”
皇后慈爱的面庞,笑容温柔,但眼神却如潭水、深不见底,“好了,不逗你了。不过你今日怎么和羽落一起入宫?莫不是有事求本宫?”
苏明妆继续答道,语气可怜兮兮,“臣妇不敢欺瞒皇后娘娘,是眼看着快到长乐节了,去年公主还和臣妇说,下一个长乐节定要给娘娘好好过,没想到却被臣妇连累,此时公主定是很焦急的。”
说着,声音哽咽,眼圈红了。
皇后想到爱女,也是思念得紧,叹了口气。
苏明妆跪下,哭啼啼道,“娘娘在上,臣妇知错了,以后也再不敢了!千错万错都是臣妇的错,公主是无辜的,这长乐节公主盼了整整一年,求娘娘宽宏大量,把公主接回来为您庆生好吗?”
一旁锦王也跪地,“是啊,娘娘,玉萱姐很早就盼望长乐节了!只要娘娘一声令下,侄儿立刻出发去接玉萱姐!”
皇后一愣,“你去接?”
秦羽落连连点头,“回娘娘,是!侄儿都想好了,只要娘娘同意,侄儿现在就让人快马加鞭送信过去,让玉萱姐开始收拾行李,等侄儿到了后,接上人就回来,回来正好能赶上长乐节!”
皇后失笑,“你们两个,这是算计好了,进来只等本宫答复?再者说,就算让玉萱回来,也用不着你去接。”
苏明妆急忙道,“那怎么行?玉萱公主是被臣妇拖累,按照道理应该臣妇自己去接,但如今安国公去了前线,臣妇要在国公府照顾老夫人,脱不开身,好容易想到主意,让锦王代替。皇后娘娘开恩,让锦王去吧,否则便是玉萱公主回来,臣妇也不知以何等脸面面对公主。”
说着,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秦羽落都看懵了——这不顾形象、任性大哭的女子,和前些天帮他解决难题的,是同一人吗?果然,女子千变万化,可不能轻易相信。
皇后抿着唇,看着嚎啕的苏明妆,内心也是十分矛盾,“好好好,先别哭了。”
皇后的心腹赵嬷嬷急忙上前,轻声劝着,把苏明妆拉了起来。
皇后看了一眼锦王,沉思片刻,之后笑道,“行了,你们的事本宫心里有数,但接公主一事,本宫一人也做不了主,得请示皇上。羽落你先回去,且准备着,本宫若能说服皇上,便让人通知你。”
“那真是太好了!侄儿多谢皇后娘娘!”秦羽落故作惊喜。
皇后看了一眼苏明妆,随后对锦王道,“你先回去吧,本宫与明妆聊上一会。”
“是,侄儿告退。”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两人快速交换了眼神,之后锦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