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还没等裴今宴开口解释，苏明妆便解释道，“殿前司休沐时间与普通官员不同，他们是轮流休沐，可根据个人需要休沐，也可以互相调替着来。”
三嫂笑道，“瞧，咱们明妆知道心疼人了，怕安国公不好意思开口，竟主动帮忙解释。”
三妯娌又是一顿笑。
裴今宴疑惑地看向苏明妆——你不是说，她们出身名门，会适可而止吗？
苏明妆也无奈，“可能……我们家好久没来客人了，所以嫂嫂们比较兴奋。”
却在这时，刚忙完的苏夫人进门，“行了，你们几个小猴儿，别欺负人家安国公。我已让人去你们院子，把人都叫来，准备一下来膳堂用膳吧。”
“是，母亲。”刚刚还玩笑开得正欢的三人，急忙收敛心神，恭恭敬敬。
苏明妆小声对裴今宴，“危急解除了，快感谢我母亲。”
裴今宴失笑着小声道，“一会我找机会感谢岳母。”
苏明妆想了想，“算了，心里偷偷感谢便可，少说话，否则一会又被嫂嫂们取笑。”
“是。”某人乖巧。
三位少夫人没再捉弄打趣新姑爷，陆续出了厅堂。
裴今宴问，“我们不去？”
苏明妆贼兮兮地伸脖子看了一眼，之后收回视线，“人还没到齐呢，我们现在过去，如果嫂子们来了兴致，还得玩笑一番。大哥周正严肃，二哥和三哥搞不好配合他们家婆娘一起捉弄我们，我们等父亲到了再过去。”
裴今宴看着素来端庄贤淑的女子，眼神闪着狡黠，还奚落自己哥嫂，活泼聪颖，心中爱意泛滥起来，心痒痒。
之前在班房，偶尔听侍卫们说荤段子，他非但不觉得好笑，还认为是恶趣味。
在他看来，夫妻当互相扶持、互相欣赏、相敬如宾，色欲熏心像什么样子？浪荡子去勾栏院吗？
现在他开始默默忏悔了，还庆幸自己当初只是偷偷不赞同，没发表意见，否则怕是要被当成傻子。
原来夫妻，也是可以色欲熏心的。
苏明妆见男子脸色褪去红晕，恢复冷白如玉，看向周围，见房内无人，小声道，“白天时，我与父亲说了提议，父亲同意了。而且父亲也提出个极佳的点子。”
“什么点子？”裴今宴努力把各种带颜色的思绪从脑中排出，认真问道。
想到那点子，苏明妆便憋笑，随后把从捐银到买宝的事复述出来。
裴今宴沉思片刻，“也好，你何时有时间，我们去挑一些礼物。”
却在这时，王嬷嬷快步进来，“小姐，学士大人到了。”
苏明妆起身，对裴今宴道，“父亲来了，我们就安全了，走吧。”
“好。”裴今宴从座位上起身，随夫人去膳堂。。
苏家人丁兴旺，经常三世同堂、四世同堂，所以为容纳更多人，膳堂也造得宽敞。
膳堂布局简单，大概分为三个区域：中央用膳区，两旁休息区。
用膳区有一只硕大圆桌，圆桌上面有可以旋转的木台，方便布菜的丫鬟们为各自主子夹菜。
桌子上方，是一只巨大的八角琉璃灯。
灯具虽大，却不失精致，其通体为金丝楠木制成，透光的灯罩则是由半透明的琉璃充当。八个角，有八个通口，方便下人们用火棒点灯。
此时人还未到齐，下人们如鱼贯入，送上凉菜、开胃菜。
苏学士和苏夫人，带着一众儿孙，在休息闲聊。
苏学士见两人来，笑着起身，“走吧，入席。”
见众人纷纷起身，裴今宴周身僵硬，受宠若惊。
晚上丰盛，气氛融洽，自不用说。
饭到中旬，一个坐在二少夫人身旁，鬼头鬼脑的小男孩眼神滴溜溜地看向裴今宴。
裴今宴素来敏锐，早就注意到少年。
他以为少年有话问他，但等了好一会，那小男孩滴溜溜地看了他几遭，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吭声。
裴今宴思索片刻，率先问道，“你叫诗禹吧？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第369章
怕不小心枕坏
众人齐齐看向苏诗禹。
苏诗禹到底还是没敢说，只含糊不清道，“姑父为何还穿官服？今日不是休沐吗？”
裴今宴回答，“因为我在殿前司任职，殿前司是管理大内侍卫的机构，宫里不能无人值守，所以殿前司也没有固定休沐日，需要轮班休沐。”
苏诗禹问，“殿前司好玩吗？”
二少夫人用眼神警告儿子，不得无礼。
裴今宴非常认真地回答，“比较循规蹈矩，谈不上有趣。”
苏诗禹从前没和这位姑父说过话，因为姑父冰冷冷的，丝毫不和善，身上还有一些气势令人畏惧，却没想到，姑父回答他问题，竟不敷衍。
他年纪虽小，但能听出大人对他的态度。
苏诗禹不免更加好奇，“那姑父碰见过刺客吗？”
众人大惊，连其父苏墨意都厉声道，“诗禹，不得无礼。”
裴今宴道，“二哥息怒，这不算什么机密，再说，家人聊天，随意一些不是更好？”
之后回答少年，“我入职一年多时间，并未遇到刺客，因为皇宫为防刺客，做了大量措施。例如加高宫墙、加深护城河，还有皇宫内复杂的结构，巡逻班次频繁。除非政变逼宫，否则很少有人到皇宫内行刺，从前有皇帝遇刺，也并非在宫里，而是宫外出行。”
满桌的人都震惊了——这话题也能堂而皇之地说吗？
苏明妆焦急地小声问道，“你背后说这些，会不会……不好？”
裴今宴笑着回答，“没什么不好，不算机密。”
“这……不算是非议皇上？”
“不算，没关系。”他的声音温柔却坚定。
其他人暗道——之前就听说皇上器重安国公，如今看来，是真器重！安国公底气竟这么足。
苏诗禹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
这回，连苏明妆也看见了，“诗禹，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诗禹低着头，闷闷道，“……没什么。”
却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苏学士问道，“你是想学武功吗？”
众人大惊。
苏墨意急忙道，“父亲息怒，诗禹他不想学，之前只是说着玩的！”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苏学士只愿他们读书，不愿他们学武。
苏学士没理会二儿子的解释，继续对苏诗禹道，“你若是学，回头祖父给你请个师父回来，但不能在内院学，得去外院。”
苏诗禹愣住，“真……真的吗？祖父您不是说气话？”
苏学士失笑，“你这小东西，有这么问祖父的？想学就学，强身健体也好。”
苏诗禹急忙点头如捣蒜，“想学！想学！”
苏学士深深看了一眼二儿子，叹了口气，“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墨意儿时便想学武，却没学成，谁知，他儿子竟然也想学。”
苏墨意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不知父亲此话何意。
苏学士脸上表情僵硬一些，道，“你若是想学，现在也不晚。”
众人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无法理解苏学士之意，就见苏明妆笑道，“对呀！二哥，我现在也学武了，哦对了，玉萱公主也学了，还拜了裴二夫人为大师父，裴老夫人为二师父。”
苏墨意这才后知后觉，“父亲的意思是……愿意让儿子学武？”
“强身健体是可以的，出外招惹事端不行。”苏老爷子还是有底线。
苏墨意突然眼角微红，点了点头，却没说出话来。
一旁苏芸儿也脆生生道，“姑姑，我能学吗？”
苏明妆笑着点头，“当然，女孩子学了武，以后才不被夫君欺负。”
苏芸儿又小心翼翼问，“祖父，芸儿能学吗？”
苏学士彻底释怀，笑容和蔼，“可以，只是你学，得找女师父。”
“多谢祖父！”苏芸儿开心得欢呼起来。
其他几个孩子见状，纷纷凑趣说要学。
苏学士笑着点头，“好，学，大家一起学。”之后问裴今宴道，“不知安国公可有合适的武师推荐？”
裴今宴急忙恭敬回答，“合适的男师父没有问题，但女师父，小婿得稍微寻上几日。这件事大人别操心，交给小婿吧。”
众人惊——这是那个盛传中，天生傲骨、苛刻律己的安国公，如今看来，很随和嘛。
苏学士眼神也有了欣慰，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安国公了。”
裴今宴姿态谦卑，“大人太客气了，这是小婿应该的。”
苏学士想了想，又端起酒杯，“为表谢意，先敬安国公一杯。”
裴今宴急忙双手执起酒杯，“应该小婿敬您才是。”
随后，膳堂的气氛算是彻底活络了，敬酒的敬酒，聊天的聊天，追问的追问，好生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