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但当时所有人都知晓，父王势在必得，又有谁愿意为一名舞姬与父王敌对？那时，是武王庇护了她。”
苏明妆心情沉重，几乎要听不下去了。
因为她实在清楚，当一名女子拥有惊人美貌，却无家族庇护，下场会有多惨。
锦王生母如此，梦中的她，也是如此。
第415章
她敢说，他都不敢信
“她……”提起那个女人，秦羽落便心生抗拒，不愿提、也不愿想起，哪怕他并未见过她。
他暗暗攥拳，对抗抵触情绪，“她先跟着武王，然后又被武王送到了锦王府，这还不算，与父王在一起期间，又继续与武王在一起，直至怀孕。”
苏明妆的心，狠狠一沉——也就是说，锦王生母在入了锦王府后，还和武王……难怪，他每次都用“生母”来生硬地称呼那女子，语调中没有半分温柔。
是啊，从锦王的角度看，那名女子是武王的帮凶，也是造成他一生苦难的罪魁祸首。
既然头脑清醒，不愿蹚锦王府的浑水，而依附武王，为何又同意被送回去？
即便其有苦衷，但浑水蹚也就蹚了，为何还要与武王见面、发生关系？还怀孕生子，生生为武王创造工具？
是因为求生吗？是因为对武王的爱吗？
明明清醒，为何后面却越发糊涂，最后害子害己？
苏明妆知晓锦王不愿多提生母，她便岔开了话题，“武王找到你，告诉你，老锦王并无生育能力，你是他的亲生子，而且他有人证和物证。只要他拿出那些证据，哪怕你想效忠皇上，却因为你的血缘，皇上不会留下你，对吗？”
“对！”秦羽落垂下眼。
从记事开始，就被折磨，到现在他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苟延残喘，保自己一条性命。
苏明妆抿了抿唇，“你让裴今酌将镖局分部，开在京城周围的几个郡县，是为打探那些人证物证做准备？”
秦羽落抬眼，惊讶地看去，“你猜到了？”
苏明妆失笑，“其实很好猜，因为你除了与我们合作外，没其他活动，所以我获取信息的针对性很强。”
秦羽落失笑着点头，“是啊，多亏了你，也多亏了裴大人，否则我的人生……毫无希望。”
苏明妆听着他沮丧的语调，很是不悦，“你别这般丧气，你会成功！相信我！”
梦中，他毫无助力，都能成功。
如今有了裴今酌这般强大助力，成功得应该更容易！
秦羽落怔住，惊愕地看着女子，眼神难以置信。
苏明妆板着脸，“看我做什么？我说你会成功，就会成功，我以项上人头保证！还有，别把皇上或者武王想得多么高深莫测，这两人都心思狭隘、卑鄙阴险，这样的人，如何会有大智慧？你要相信自己，绝对能摆脱他们！”
秦羽落双眸大睁，一瞬间好似密布乌云被狂风吹散，好似昏暗山间骤然明亮。
但还没等到他开口说话，就感觉有一阵火光，紧接着有人大喊——锦王殿下！安国公夫人！
苏明珠心狠狠一沉，低声道，“应该是有人来找我们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武王的人定编排我们。”
秦羽落已整理好了情绪，眼神坚定，“该担心的是你，我孤家寡人一个，名声好坏，我不介意。”
苏明妆点头，“我也不介意，我们走吧。”说完，便努力起身。
“……”秦羽落有些懵——不介意名声？
他没时间多想，立刻起身，把腿脚还不听使唤的女子拉了起来，“你回去后，要立刻看大夫！”
“我知道。”之后，苏明妆对着火光的方向大喊，“在这里！”
秦羽落低头看着女子，怔怔看了好一会，才将视线投向远方，心里想——真的能成功吗？
哪怕他从前想尽办法地挣扎，在夹缝中求生存，哪怕后来与她和裴今酌进行所谓的合作，他依旧没有成功的信心。
毕竟……那可是武王！
是连皇上都没办法的武王！
又岂是他这个生父不详之人、自幼被控制操纵的傀儡，所能扳倒？
但女子屡次坚定地告诉他，他能成功，他竟鬼使神差地……真认为自己能成功。
荒唐！他就靠这几个人，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合作”，就能摆脱武王控制？
她敢说，他都不敢信。
远处找人的兵士听见声音，大喜过望，“在这！”
“找到了！”
随后，伴随着火光越来越大，寻人的兵士也齐齐迎了过来。
众人靠近一看，果然看见安国公夫人和锦王在一起，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为首的军官欲言又止。
苏明妆倒是落落大方，“有担架吗？我刚遇袭，昏迷时间太久，现在怕是行动不便。”
众人大吃一惊，“遇袭？”
苏明妆捂着自己后脑勺，“有一名宫女打扮的人，把我骗出来敲晕，等我醒来时，已经在这里了。”
众人懵了——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另有隐情？
秦羽落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担架！皇上回宫了吗？太医还在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王爷恕罪，属下该死，大家没料到安国公夫人会受伤，并未带担架。”
秦羽落，“你们分出几人，快些回去取担架。”
“是，王爷。”
军官接了令，立刻找了几人去取东西，另外一些人则是护送着安国公夫人和锦王离开。
……
篝火宴结束，要回家之人，便可乘车离开了。
只是因为车多、道窄，马车必须按顺序依次离开。
先离开的，自然是官衔最大的。
往年最先离开的，是皇上的车辇，但今日因某些意外，皇上竟未着急走，反倒是让武王府的车队先行。
车厢内。
世子要求与武王同乘，所以武王妃便让出位置，让父子俩一车。
武王并未阻拦，因为他知道，世子有问题要问。
毕竟今日的计划，是他临时决定，世子并不知情。
马车上了官道，逐渐平稳下来。
闭目养神的武王睁开眼，“还不问？”
秦凌枭急忙道，“儿臣以为父王累了，所以没敢打扰父王休息。”
武王，“你是不是想问，今日本王揭开苏明妆和锦王私情，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秦凌枭拱手，“父王英明，儿臣什么都瞒不过父王。难道我们要终止计划？”
武王轻蔑地笑了笑，“怎么会终止？只是本王发现几个有趣的年轻人，想加进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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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世子对亲王称呼，众说纷纭。
作者按照明朝藩王的规制，使用“儿臣”来称呼。
第416章
迎娶权力？
秦凌枭疑惑，“加几个年轻人？是谁？父王方便说吗？”
武王笑了笑，“没什么不方便，不过你来猜一猜。”
秦凌枭知晓父亲在考他，便把自己见解说了出来，“顾翎羽。”
这问题不算难，从顾翎羽被点名后，她便脱不了关系，有可能今天晚上，最迟明日，皇上定找她问话。
武王点头，“没错，那你来说说，本王想让她如何入局？”
秦凌枭凝眉思索，“很显然，顾翎羽对安国公有男女之意，难道父王想让顾翎羽挑拨两人婚事？但……姑且不说安国公对顾翎羽没那意思，即便是有，岂不是还便宜那安国公和皇上？”
是的，安国公与苏明妆成婚，便相当于皇家与苏家联姻；若安国公与顾翎羽成婚，便相当于皇家与顾家联姻。
顾家虽不若苏家举足轻重，但顾元帅也是手握重兵，在朝中有一定影响力。
父王怎么会便宜皇上？
还没等秦凌枭思索完，就听武王道，“安国公看不上顾翎羽，等顾翎羽被那对狗男女伤透心，再稍作煽动，便会与他们为敌。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声音一顿，深深看了世子一眼，“你的正妻之位，不是还空缺着吗？”
秦凌枭周身一僵，面色骤然一白，“父王的意思，是让儿臣娶她？！儿臣不娶！”
武王脸上笑容缓缓收敛，“为何？”
“父王息怒，儿臣知晓父王安排都为儿臣好，但……但……”最后心一横，说出了实话，“但安国公都不要的女人，儿臣也不要！”
秦凌枭与裴今宴本无恩怨，甚至说话都没超过五句。
但他为苏明妆空出正妻之位，苏明妆却转身嫁给裴今宴，还是栽赃、倒贴地嫁，岂不是说明裴今宴比他好？
如今顾翎羽喜欢裴今宴未果，他却娶来当个宝，不是坐实了他不如裴今宴？
武王冷哼，“那是因为安国公不需权势，等他需要的一天，两女他都不会放过！枭儿，你到现在还没认清自己身份？还不知自己需要什么？你记住，你的正妻之位，娶的并非女子，而是你的助力，你如此，太子如此，父王与皇上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