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为了保持专注，他在训练期间没有带手机。和南宫朝实约定，在她晚饭休息的那一小时内通电话。
于是，一到下午吃饭的时间，排球部众人就看到某自由人第一个
冲向食堂，一碗一碗加完饭，又火速冲进宿舍。
清水洁子问了一句：“西谷没事吧？吃饭太快对身体不好。”
田中龙之介忍着羡慕，坚强地维持笑容：“那家伙竟然让洁子学姐担心……放心洁子学姐，我明天一定按住他，让他细嚼慢咽！”
后面四个字说得太过咬牙切齿，仿佛要细嚼慢咽的是那位挚友的尸体。
清水洁子转回视线，撩过耳侧的碎发，轻声对他说：“那就拜托你了，田中。”
田中龙之介：“！！！”
红透的少年激动到失去语言，呼吸暂停，捂着胸口‘啪唧’一声倒在地上。
其余人对这个场景已经见怪不怪，十分自然地略过地上的“尸体”，自顾自加菜加饭。
“说起来，没有西谷那家伙一起闹腾，清水应该轻松不少吧。”菅原孝支端着餐盘，回到餐桌边后感慨。
东峰旭也回忆道：“他们刚进社团时，还总围着清水打转，田中似乎第一次见面就求婚然后被拒。”
菅原孝支头疼地扶额：“那两个家伙，真的知道结婚的意义吗！让人操心啊……”
东峰旭：“不过没多久，西谷好像就没和田中一起闹了。”
“啊，那件事我似乎知道。”
泽村大地放下餐盘，在对面坐下。
“黄金周合宿的时候，我听到西谷对田中很郑重地说，‘我没有办法再为洁子学姐效力，所以，拜托你了，龙！’”
菅原孝支来了兴致：“难道是那时候就……他有说原因吗？”
泽村大地摇摇头。
“真是纯爱啊！”菅原孝支被自己的脑补甜到，“听说西谷合宿结束后要去找宝藏，要一起吗？”
泽村大地&东峰旭：憋的什么坏主意！
西谷夕热情高涨地讲着合宿训练很有趣，乌养教练很凶残，忽然发现对面回应的声音低低懒懒的。
忍不住担心地问：“朝实很累吗？声音听起来好疲惫。”
问完又像是意识到什么，立即大声道歉：“对不起，是不是我话太多了？要不、要不……还是挂、挂掉电话去休息！”
一点也不想挂断啊！
很快电话那边传来少女轻柔的声音：“没事，训练后疲惫很正常，不够累的训练才是完全不行的吧。”
西谷夕愣了愣，然后大声肯定：“说得没错！每一次接球，都要尽全力达到完美。如果训练时都不这样要求自己，到了赛场上，只会更逊！”
南宫朝实坐在房门前的走廊上，抬头看着顺着屋檐落下来的雨水。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少年激动的声音就像某种乐章。
“西谷同学有不畏强敌的勇气，也有不断磨练自己的毅力，我相信，你……”
本来想说相信他一定能胜利，但是想到排球不是自由搏击，它是一项多人团体运动，只有一个人胜利是不够的。
“我相信，当你的同伴和你一样强大后，你们一定能胜利！”
“当然，他们会比我还要厉害！”
西谷夕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自己的同伴。
“他们每个人都能为队伍争取到赢得胜利的某一分，而我要做的，就是不让球落地，不让比赛结束，延续所有进攻者的生命！”
南宫朝实眨眨眼，看着地面溅起来的水滴。
“这个说法好酷，西谷同学真的很喜欢自由人这个位置。”
“嘿嘿，那是肯定啦！”
“当接起超难的一传时，全场都会响起惊叹声和欢呼声！能做到这一点的自由人，超级帅气！”
听筒里传来几道咻咻的风声，南宫朝实敢肯定，自己同桌绝对是边挥着手做动作，边兴奋地说出这番话。
超有活力，超级帅气！
下午和师兄对战，连输三场的憋闷全数消散，她觉得现在能更冷静，更客观地复盘那几场比赛。
怎么办，不仅能让自己心情变好，还能让她涌现更多面对困难的勇气。
这样的同桌，她不想错过。
但是，以这种理由让他待在自己身边，也太狡猾了……
对西谷同学很不公平，感觉像是什么利用他人的大反派一样。
“西谷同学，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到你的吗？就是能让你开心，能让你感到幸福的事？”
感激和愧疚让她直接把这句话问了出来，南宫朝实屏住呼吸，静静等待对面的答案。
夏季的雨带着潮湿和闷热，有种处在低气压环境中，呼吸不畅的缺氧感。
在等待的时候，她极力屏息，不让紧张的呼吸声通过电话让对面的人发现。
但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快的心跳。
“咚咚咚”的心跳声混在雨滴声中，像是鼓点一样，紧密又忐忑。
良久，那边终于响起他的回答。
有点急促，夹杂着些许慌张。
“只、只要和你打电话，就很开心。”
似乎说的时候不太确定，等说完，才语气肯定地重复。
“没错！就是这样！只要和朝实打电话，每天保持联系，我就很开心了！”
“就这样吗？”
南宫朝实蹙眉，觉得这个交换一点也不等价。
但是代入自己……
好像也是和他打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就很满足了。
难道他也有这样的感觉？
被自己的努力训练激励……
浅田学姐似乎有说过这种话，看到有人在努力，她也不想落下之类的。
南宫朝实试探着开口：“所以，我也会给西谷同学带去力量吗？”
“当然！！！”
这次，对方的回答很快很坚定，也很大声。
“朝实在擂台上闪闪发光，擂台下也有认真训练，就像榜样！我要继续努力，不会输给你的！”
结束通话后，南宫朝实从走廊上站起来，伸手触碰连成串的雨水。
冰冰凉凉的触感立刻通过指尖传到四肢百骸，缓解了那股低气压带来的缺氧感。
然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告白。
这么好的西谷同学，不能错过！
反正她也有帮到他的地方，那么，即便他对自己没有恋爱那种喜欢，至少可以把她当偶像。
这样的话，哪怕告白失败，也不会影响他们现在的关系。
——没经验，也没恋爱智商的南宫朝实这样想着。
明确要告白，下一步就是拟定告白计划。
这个不急，可以等有时间了慢慢想。
此刻最重要的事，还是晚上的复盘会议，她必须以一个好的状态反思今天比赛时的问题。
而另一边，挂断电话的西谷夕狠狠松了一口气。
刚刚，就在朝实问‘有什么事是她能做的，能让他开心的’时。
他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他就喊出那句“请和我交往吧”！
几个字已经蹦到了嗓子眼，他都感觉进入一个很玄妙的境界……恐怕是冥想课程说的那种天人合一的境界！
但是，他忍住了！！
恍惚中听到的水滴啪嗒声，敲醒了他的理智。
不可以！
绝对！不能在电话里告白，非常非常不郑重！！
无法亲眼看到对方的表情、亲耳听到对方的回复，还算什么告白！
“呼……没有说出来，得救了。”
西谷夕放下手机，走出宿舍准备继续去体育馆训练。
刚出门，闷热的潮湿感袭来，紧接着就是淅淅沥沥的雨水声。
原来真的在下雨啊！
忙碌于训练后，时间过得很快。
排球部一周的合宿眨眼间结束，不过乌养教练并没有放过他们。
八月份春高预选赛开始前，他们还会进行一次合宿，在那之后就要踏上战场了。
所以他得在这几天找到宝藏。
和朝实的通话中，西谷夕知道她明天会休息一天，只有少量的体能训练。
他按耐住想快点见到她的急迫，收拾好东西，等到她休息的那天出发前往永福山。
走到车站，那里等着的人竟然不是田中龙之介，而是木下久志。
“阿谷，早啊！”
西谷夕飞奔过去，四周望了望：“久志！你怎么在这里，龙呢？”
“他和大地学长他们一起去买东西。”木下久志看了看表，“应该快过来了。”
正说着，就听到后面传来菅原孝支的声音。
“西谷，早啊。田中说你要上山寻宝，我们也想一起去，希望你不会介意。”
“当然不介意！”西谷夕兴奋地跑去瞄他们提着的东西。
泽村大地嘴角微抽：“盯着袋子窜来窜去，你是迎接主人回家的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