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吃,我什么都不会[星际] 第119节
时一沅笑得眉眼弯弯:“在母亲的庇护下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我该向哥哥学习,自己创下一片家业。”
姬司谕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表面上清澈见底,却在常人无法探究的深处藏着勃勃野心。
他屈指打着节拍,公事公办道:“想和我平分战利品,得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那是自然。”时一沅从容回应。
星梭停下,一个戴着眼镜助理打扮的青年快步走过来,躬身打开车门。
姬司谕率先走出,转而将手递给时一沅,很有贵公子风范地扶着她下了星梭。
青年助理将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落在时一沅脸上,飞快看了她两眼后,迅速收回视线,摆出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
姬司谕道:“人怎么样了?”
青年助理回答:“留了半条命。我已经通知张松涛了,他正在赶来的路上。”
姬司谕点点头,对时一沅介绍:“这是我的助理,叫顾席。”
时一沅对顾席点了下头,问他:“你准备怎么对付张松涛?”
拍卖会在即,张松涛作为雄狮佣兵公会的副会长,必然拥有极大的权力,若此时与他为敌,保不齐会影响拍卖会的举行。
姬司谕笑了下,“那就要看他想不想要他儿子的命了。”
“你好狠的心呀!”时一沅叹道。
“要怪他想抓你威胁我,我这是在给你出气。”姬司谕微挑起眉,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怎么还同情起想绑架你的人了?’。
时一沅笑容更甚,“哥哥你对我真好。”
默默听着他俩你来我往的顾席眼皮跳了下。
第82章 吃吃吃(82)
张松涛的儿子叫张洋, 仗着父亲是雄狮佣兵公会的副会长,平时没少欺男霸女。
姬司谕的人去抓他的时候,他正在某家酒吧里玩三人行, 当场给吓萎了。
此时, 他只穿了条裤衩, 被捆着手蒙住眼睛, 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听到脚步声,他小弧度挣扎了下,却难有更大的反应。
被抓之后, 他尝试过谩骂、威胁、求饶,但一点用处都没有, 大半个晚上下来已经筋疲力竭, 也猜到对方多半另有目的, 且与他的父亲有关。
想通这一点, 张洋知道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反倒安心了, 只等着父亲来救自己, 出去之后再算今天的账。
有人进来, 他心头一喜, 心想肯定是父亲来了。
正想着,他忽然被人提了起来, 像只小鸡崽, 在空中晃了晃。
张洋觉得分外屈辱, 可他被捆得动不了, 哪里能反抗?
在他的内心疯狂辱骂绑架者时,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洋儿!你怎么样?”
张松涛看到儿子的惨状,双眼瞪大, 猛然转头看向姬司谕,质问道:“翡先生,我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你,你竟如此对待我唯一的儿子!”
姬司谕靠坐在沙发上,面对他的质问,懒洋洋道:“都是千年狐狸玩什么聊斋?背地里搞小动作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害怕牵连你儿子?行迹败露就开始装无辜了?”
张松涛面皮一抽,知道自己派去的人不仅暴露了,还招出了自己。
没骨头的蠢货!
可暴露归暴露,承认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张松涛想继续装,姬司谕懒得听他废话,随意抬了下手。
下一秒,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别墅客厅,斯斯文文的顾席笑着一脚踩在张洋的左腿上,硬生生踩断了他的小腿骨。
张松涛目眦尽裂,尽是横肉的脸更加狰狞,呼吸也陡然变得沉重,若非张洋还被姬司谕控制着,他怕是要直接动手。
能成为雄狮佣兵公会的副会长,他自然不可能是善茬,绑架威胁、强取豪夺的事情没有少做,未料有人敢把同样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姬司谕仿佛没有看到他近乎吃人的眼神,似笑非笑道:“想清楚怎么说话了吗?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听一些无聊的废话。”
如此直白的威胁,是已经不在乎和他撕破脸了。
张松涛额前青筋直跳,眼看着顾席有再动手的架势,立即道:“你要做什么?”
顾席推了推眼镜,低眉顺眼站到姬司谕身后。
时一沅在休息室里通过监控器看着这一幕,轻啧了声,叉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享受甘甜的果汁。
睡饱了的猫崽儿从她的衣领里钻出来,盯着光屏上姬司谕的身影嗷呜了一声,圆溜溜的大眼睛中满是跃跃欲试,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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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姬司谕干脆利落道:“我要句芒星、白栀星、云霞星的异化材料生意。”
此言一出,张松涛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皮笑肉不笑道:“翡先生,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这是要分走雄狮三分之一的异化材料生意,你觉得我有那么大能耐吗?今天站在这儿的就算是会长,他也没资格这么割雄狮身上的肉。”
这话是在暗示雄狮佣兵公会的掌控者另有其人,不管是他还是雄狮会长,都只是对方摆在明面上的敛财傀儡,没有资格决定各项生意的归属权。
姬司谕奇怪道:“这是我该考虑的事情吗?现在有求于我的是你,我开出了条件,办不到那就是你的问题。”
张松涛险些被他的话噎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没想到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星印师胃口这么大。
他克制住心头翻涌的滔天怒火,深吸了口气道:“这话就没道理了,你抓了我的儿子,愿意在这里给我开条件,自然是想让我帮你把事办成,否则岂不是白费了时间和精力。”
似乎是觉得他这话有几分道理,姬司谕作思索状,几秒钟后妥协道:“那好吧,我换个要求。”
张松涛心下稍松,只要能谈,一切都好说,就怕他别无所求,仅是为了给那个女人出气。
姬司谕注意到了他的微表情变化,不紧不慢道:“站在你们背后的人是谁?”
雄狮佣兵公会是近十年发展起来的,在白狮座一路绿灯大开,轻轻松松成为白狮座最大的佣兵公会,但背后的操控者极为神秘谨慎,这么多年来始终不曾暴露真实身份。
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要么是大贵族要么是图腾家族。
张松涛这次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而是苦笑了下,无奈道:“这我真不知道。”
姬司谕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也不相信他真的一无所知,他搭在沙发上的右手轻轻敲着节拍,客厅里的气氛陡然安静下来,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向张松涛,令他无端感受到紧张。
忽然,姬司谕笑道:“张副,我要你办的事情你办不到,我问你的问题你回答不了,你觉得我们还有合作的必要吗?”
他咬重了合作两个字,目光扫过倒在地上犹如死狗的张洋,仿佛在看一具不会呼吸的尸体。
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化,张松涛恨得牙痒痒,面上露出犹豫之色。
姬司谕抬起手,顾席刚要有动作,张松涛愤然道:“是饕餮家族!是姬芜元帅的大公子,姬司谕!”
姬司谕:“?”
时一沅:“?”
姬司谕面无表情道:“证据。”
张松涛似乎不是乱泼脏水,倒出‘姬司谕’之后,额前立即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可大概是已经做了背叛之举,他抹掉汗珠,从空间指环里取出一枚玉质令牌扔给姬司谕。
玉牌上镌刻着一个谕字,还有一缕微不可察的饕餮之息。
姬司谕捏着细绳晃了晃玉牌,嗤笑道:“就凭这个怎么证明操控雄狮的是姬司谕?”
天都姬氏传承千年之久,家大业大,虽然新一代只有姬青池和姬青潋觉醒了亚种饕餮拟态,但在旁支的族人里里,依旧有人觉醒血脉更加单薄的饕餮拟态,想要在这块玉牌中注入一缕浅浅的饕餮之息,再容易不过了。
“更何况,姬司谕只是姬芜元帅的养子,根本没有觉醒饕餮拟态,哪来的饕餮之息?”姬司谕笑看张松涛,那眼神分明是在嘲笑他没脑子。
张松涛冷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姬司谕实际上是姬芜元帅的私生子,他觉醒的是双生拟态,姬芜元帅为了让他安全成长,隐去了他觉醒纯血饕餮拟态的事实,对外只说是养子。”
姬司谕:“……这么秘密的事情,你倒是知道的清楚,你是姬司谕的心腹吗?”
张松涛卡住了。
姬司谕继续道:“若你是心腹,这么轻易就背叛了他,不怕他知道之后把你和你的儿子一起弄死吗?”
他收了笑,眉目皆冷:“张松涛,我当你是带了脑子过来的,你却拿我当猴耍?为你主子保守秘密,你好歹找个像样的理由。”
顾席一言不发走到张洋面前,踩断他的另一条腿。
杀猪声充斥着整栋别墅,张松涛呼吸沉重,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吱嘎作响,双目也爬上了红血丝。
他哑声道:“我没有骗你,这枚玉牌是他亲手给我的,我还见过他召唤出饕餮拟态,否则你真当我是傻子?拿这么容易被戳破的借口来糊弄你?”
此言一出,不管是觉得张松涛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姬司谕,还是在休息室里看热闹的时一沅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见姬司谕不说话,张松涛咬了咬牙道:“若非雄狮背后站着的是饕餮家族,你以为我们凭什么敢把持整个白狮座的地下黑市?”
天都姬氏之强势,别说是大贵族了,连其他图腾家族都得避让三分,借由雄狮佣兵公会之手,在白狮座捞点好处怎么了,即便传到永曜皇耳中,他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斥责姬芜元帅。
姬司谕道:“我要见他。”
如果张松涛说的是真的,他绝对要亲手拧下那个敢顶着他的名头在外面招摇撞骗的人的脑袋。
张松涛已经懒得追究他的目的了,抹了把汗道:“明天晚上的拍卖会他会到现场,我会通知你,但能不能见到他得看你自己,那位我实在得罪不起。”
“可以。”姬司谕颔首,“不过你的宝贝儿子,就暂时留在我这儿,我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他。”
张松涛知道他在达成目的之前不会放人,恨恨咬了咬牙,从空间指环中取出一支高级治疗药剂,“给他喝下,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言罢,他甩袖而走,保镖们也没有阻拦。
张洋被拖了下去,姬司谕起身去休息室。
时一沅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听到脚步声,她抬头道:“你觉得他的话是真是假?”
姬司谕也没想到会炸出这么个大雷,“不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母亲作风强势,眼里揉不得沙子,家族内不少人对此颇有微词,但不敢在星冕座放肆,借着我的名头出来打野食也是有可能的。”
时一沅却摇了摇头,“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为什么是你,而不是清池或者青潋?明明他们两个的名头更好用。”
姬司谕是姬芜私生子的谣言传过一段时间,但在他成年后已经不攻自破了,却有人利用这个谣言在外招摇撞骗,而那个人还拥有饕餮拟态。
血脉单薄的饕餮拟态可不是凶兽饕餮的长相,反而会类似于时一沅的小猫崽,完全与饕餮不沾边,但拥有一丝饕餮血脉。
张松涛还不至于连饕餮都认不出来。
而且雄狮佣兵公会做的那些勾当,迟早有一天会出事,永曜皇绝不会容忍图腾家族走私黑色结晶,甚至与黑色天赋者关系密切。
若最初听到张松涛的话,她只是觉得好笑,可仔细想一想,这更像是一场针对天都姬氏的阴谋,埋了近十年的炸弹。
想到之前她让齐谦卖给棠溪靳的消息,原本是想借由北烈亲王之手将雄狮佣兵公会连根拔起,这会儿却像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如果他们今天不知道这件事,等棠溪靳查出来,那可真是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