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他此时正保养着枪，每一个零件都被他细心保养，因为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算是安全局域，还哼起了歌。
  声音很低，再加上房门关闭，隔音还不错，没有人会听见。
  但是这安全屋里面还有另外的一个人——莱伊，也就是黑麦威士忌。
  这位刚刚和宫野明美分手没有多久的男人心情不太好，这几天看着他的时候目光里都是一种虎视眈眈的情绪。
  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来什么破绽一样。
  而苏格兰当然不惧了。
  至少，他表面上所演绎出的这个人设就不应该是惧怕的，在对方的挑衅下，他只会更加觉得兴奋。
  他的人设，同样不是什么正常的人。
  所以他这几天老神在在，任由莱伊用什么样的想法揣测他，他都没有表露出对什么十分在意的样子。
  虽然他的演技似乎不是非常好，但是保持冷脸还是可以的。
  哪怕是在波本不在安全屋的时候，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该有的态度来。
  波本：虽然没放监听器，但还是觉得被阴阳了一下。
  而莱伊赌赢了。
  苏格兰竟然真的没有告知给别人，小心翼翼地藏着，但是……
  如果哪一天苏格兰自己要是受到无法洗脱的嫌疑，就很有可能让他进入组织的视线了。
  替罪羊也不过如此。
  苏格兰想的简单。
  他这几天在想萩原、松田和zero、班长，还有八云……
  感觉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有些想念。
  他浑然不知莱伊正在想办法再潜伏一段时间，然后去联系fbi，抓捕苏格兰。
  只要把苏格兰抓到，不就不会有信息泄露的问题了吗？
  莱伊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大聪明，想的也真美。
  但这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
  不过，苏格兰值不值得他冒着直接暴露的风险去抓捕呢？
  赤井秀一之前在考虑这种问题。
  对方是有顶尖黑客做援手的，他向fbi那边发去了消息，他们也确定了前几天系统里的确有异常入侵，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发现。
  对方压根没有留什么把柄给他们。
  fbi现在高度警戒，可探员们都和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莱伊决定再赌一把自己的直觉。
  他敲了敲苏格兰的房门。
  “请进。”蓝眼睛男人清润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只听他声音恐怕都不会觉得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苏格兰，你怎么想的？”莱伊锁上门，开门见山地说。
  这一次，是他锁门，苏格兰调侃：“锁门？要和我说一些见不得旁人的事情吗？”
  “只是这样？我们也可以做一些见不得旁人的事情。”莱伊挑挑眉，十分自然地说着，甚至找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来。
  只要脸皮够厚，顷刻间形势逆转。
  苏格兰：“……”
  他就是输在了脸皮不够厚。
  漂亮的蓝色猫眼无奈地看了看一旁的莱伊：“赤井，你未免有一些太过……”
  说到这里，他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了。
  赤井秀一，你好/骚啊。
  对面的莱伊笑了一声，看上去游刃有余，深绿色的眼睛里全然都是他，彷佛真有多么深情一样：
  “难道我的身材不够好吗？我也不是可以有点别的表示。”
  苏格兰瞥他：“你要坐实我那天怼波本的话？”
  莱伊耸肩：“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能用这个换来他在组织里继续的潜伏，那也没什么不好，组织里面的人谁还没有几个秘密了呢？
  非常好奇苏格兰会不会这么做。
  毕竟，他对苏格兰的身份也稍微有一点猜想。
  “抱歉，我拒绝。”苏格兰保养完狙/击枪，把枪组装好，“如果只是说这些的话，你可以出去了，我还不至于出尔反尔。”
  没错，大可以不用这个来试探他。
  他但凡心里有点别的想法，都会应下来，当做能够拿捏莱伊的手段。
  可就是这样抗拒的态度，才让莱伊最难办。
  苏格兰答应了，也没有别的条件，他还以为自己和宫野明美分手，是出于苏格兰自己的私心，是对他有点想法。
  但是完全没有。
  苏格兰不是能被利益打动的类型，他不是有利可图就非要去做的。
  苏格兰的底线……fxxk，比他们某些fbi探员的底线都坚固！
  让你有底线，没让你用钢筋当底线！
  偶遇钢筋底线，竭尽全力无法拆除。
  “那你要什么？”
  莱伊决定还是直说，不然下一回自己也会被苏格兰挡回去的：
  “你只用这么一个小小的条件就答应保守我的秘密，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
  他抱着双臂，靠外侧的手臂摊开，右手伸出去，掌心朝上，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只是这样，怎么能够让我安心呢？你难道就没有想要的？”
  他是左撇子，抱着双臂的时候习惯性会把左手叠在下方，所以摊开的是右手。
  又因为和苏格兰是面对面坐着，所以那右手摊开，在苏格兰的眼里就有点像是一个变了形的握手礼节。
  ……有点想握。
  苏格兰：“没有，我向来说到做到。”
  他的脸色平静，只是说完这句话之后，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诧异：“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会随意出尔反尔的人吗？”
  得到他苏格兰的承诺，那就偷摸笑去吧。
  毕竟他是真的说到做到，这就是他的人道！
  而且……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莱伊摊开的手上。
  他忍耐了一下，但莱伊这样子太像是豹子摊手，凶狠猫科动物的示好……好吸引人。
  手指蠢蠢欲动，苏格兰终究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握上去。反正莱伊也算是自己人。
  莱伊挑挑眉：“……既然有这心，何苦拒绝我刚才的提议？”
  苏格兰：“……”
  他努力回想自己那个冷酷的人设，没好气地松开自己的手，继续拆卸枪/支，把一个个零件塞进了一旁的贝斯袋里。
  “你想得美。”他专心放怀里的零件，似乎也不在意刚刚他们的暧昧举动。
  莱伊摩挲了一下手指，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刚刚苏格兰手指的温度，温暖又干燥，而这只手和他一样，同样充满了茧子，同样的……充满了相同的茧子。
  两个狙/击手的茧子位置都几乎一样，只是方向不同，因为他们一个是左利手，一个是右利手。
  但与他有细微不同的是，苏格兰的手上有新的、没枪茧那样有年头的茧子。
  像是长期握住某种武器留下来的。
  剑道？剑……是剑。
  莱伊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武器的影子，最后定格在这里。
  果然是剑。
  fbi探员是不用学剑道的，他们会更加的注重枪/械还有格斗能力。
  “你真的是常年在中/东待着的吗？”
  莱伊眯起眼睛：“你在那里出生，在那里成长？”
  苏格兰看了他一眼，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你要知道我的秘密？拿你的秘密来换。”
  莱伊很坦然 ，也很光棍地说：“我在你眼里已经没有秘密了。”
  他不想错过这个话题和有可能得到的答案：
  “我以为这算是很平常的问题，不会冒犯呢，组织里代号成员的过去，组织高层可是都知道的。”
  苏格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一味沉默。
  莱伊：“其实当时……在车站我就感到奇怪了，我都已经做好了第二天就亡命天涯的准备。
  “你能习惯地伸出手和我握手，还能保守秘密，你难道——”
  苏格兰抬眼，定定地看着他。
  其实诸伏景光早就有准备了，因为赤井秀一的能力有目共睹，蛛丝马迹对他们来说，在眼里会被无限地放大。
  而赤井秀一的确很敏锐。
  莱伊看着眼前的苏格兰，沉声说：“你是日/本公安吗？”
  第155章
  诸伏景光高度警惕。
  但面前的赤井秀一却彷佛是看穿了什么一样，脸上带着细微的笑容，态度随意。
  他甚至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在诸伏景光的沉默中，语气平缓又带着独特韵律和压力，他慢条斯理地重新说了一遍：
  “你是日/本公安吗？”
  诸伏景光冷酷人设不倒：
  “你说什么瞎话？等调查出我没有问题，你现在就是在诬陷组织高层，即使是你也要进审讯室走上一遭。”
  他慢条斯理地拉上贝斯琴袋的拉锁，把它靠在一旁的墙上，重新坐回床上。
  他看着坐在这里不愿意走掉的赤井秀一：“波本快要回来了。”
  赤井秀一“啧”了一声。
  他紧赶慢赶地做完任务回来，但也已经到了下午，波本看护宫野姐妹，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间点也的确是马上就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