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这个该死的看脸的世界。
雪莉还在继续输出:“不要看莱蒙平日里看起来和正常人没差别,琴酒,我猜你应该是知道的,他之前连正常的食物都吃不下去,只能靠营养液来补充人体必需的物质。最近身体状况有好转,他才终于能像正常人一样吃东西。”
身为负责莱蒙身体的研究员,雪莉对他每个阶段的变化都很清楚。
“他的身体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很难经受刺激,回去告诉那位大人,既然他还想要莱蒙这个唯一接近成功的实验体提供的数据,就少折腾他。”
知花裕树还不知道雪莉那边贴心地帮他补足了设定,他躺回病床上,躺了一会儿,睡不着,反倒是肚子有点饿了。
医疗室的门再度被推开,回来的却不是雪莉,而是琴酒和伏特加。
后者手里拎着一个外卖袋子。
知花裕树眼睛一亮,嗓音仍带着未尽的沙哑,尾音黏糊糊地拉长,“是给我的吗?”
伏特加把刚买的粥放在诊疗床前的桌子上,“是给你的,温度应该刚好。”
“伏特加,你人真好!”知花裕树使劲儿拍了拍他的后背——因为他坐在床上拍不到肩膀。
伏特加跟半边身子被猴子咬了一口似的跳出老远,“不是我!是大哥给你买的!!”
琴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伏特加:“……”
好难。
既不能让莱蒙察觉到大哥对他的心思,又不能让大哥吃醋不顺心。
boss不给他涨工资说得过去吗?
“哇!黑也好!”一句夸奖而已嘛,知花裕树张口就来,随随便便就能夸一串。
因为葡萄糖还没输完,知花裕树想端起粥喝,用手去拿居然有些拿不稳。
大概是身体烧了三天骨头都烧软了,还没完全缓过来。
知花裕树正思考着该怎么办,琴酒已经走过来,在诊疗床前站住,端起粥,冷冷道:“怎么那么没用……你最好快点给我喝完,别浪费我的时间。”
“……哦。”
黑好凶啊。
粥被递到了知花裕树嘴边,知花裕树先抿了一口尝尝味道,漂亮的眉头微微皱起,“……还是烫。”
琴酒啧了声,嗓音颇有咬牙切齿的感觉,“你怎么那么麻烦?”
知花裕树才不怕他,他曲起一条腿放在床上,那只正输液的手搭上膝盖,漫不经心地挑眉,“怎么?要和我这个病人打一架吗?我可以奉陪。”
琴酒看着知花裕树因为这番动作微微下滑的领口,眸光暗下去,喉结滚动下压。
床上的病人因为发烧出了不少汗,丝质的白衬衣微微黏在身上,凸出身材的起伏。
很诱人。
伏特加结结巴巴地插入进去:“要、要不我去找点冰块?”
不等两人答话,伏特加便屁股着火似的叫着“我去找找”跑出了医疗室,正巧碰上回来的雪莉。
那哪能让雪莉进去打扰大哥的好事。
“雪莉,你别进去了,莱蒙刚睡着。”
雪莉没有起疑,把手里的药递给他,“这批实验到了关键阶段,我得去盯着,你帮我把药转交给莱蒙,里面写好了该怎么吃。”
“哦哦,好。”
伏特加把药包拿在手里,看了眼紧闭的医疗室的门,在出去绕一圈和留在门口守门之间犹豫了下,选择了后者。
算了,大哥要是不爽了,跟着倒霉的还是他。
莱蒙啊,拜托你一定要让大哥爽一爽。
屋子里,知花裕树嗓子发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衣服有些湿了,伏特加关门那下产生的对流风吹在身上冷得他微微哆嗦。
很久没生过病了,也算是新奇的体验。
琴酒放下粥,把那身黑色大衣兜头甩在知花裕树身上,用命令的语气说:“自己裹好。”
琴酒的衣服上有点淡淡的松树松针的味道,还混着很浓的香柠檬甜味——是他自己的味道。
知花裕树明白了,大概是他没醒过来前这衣服盖在他身上过。
他把衣服从脑袋上扒拉下来,露出头。
琴酒再一次端起粥,阴鸷的目光冷漠无情地瞅着他,“那位大人让我一直照顾你到你的身体恢复正常。你最好在三天内好起来,不然就杀了你。”
琴酒舀起一勺子粥放在半空冷了冷,让他帮忙吹冷是不可能的,杀了他都不可能。
知花裕树咽下这次味道刚刚好的粥,掀开眼皮瞅了眼面无表情的琴酒。
虽然他知道黑一向是嘴比心狠得多,但也确实没想到对方会喂粥给他喝欸。
还以为苏格兰不在身边,这皇帝算是给他做到头了。
没想到这就来了新的臣下。
虽然是靠着boss的命令才会这样,但这怎么不算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呢?
难道说他的幸运值其实点在了这方面,他就是天生的皇帝命?
黑说三天内不好就杀了他……好!这个病就生四天好了!
喝完粥,葡萄糖也输完了,知花裕树便打算离开医疗室。
这里的床不软和,他已经躺好几天硬地板了,虽然实际上不该有感觉,但大概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腰酸背痛,连嘴唇都有点发麻,所以绝对不要再睡在医疗室。
之前和苏格兰一起住的公寓已经被组织回收了不能再住,新的别墅正藏着英年早逝的苏格兰也不可以去。
知花裕树:“去我郊区的住所吧,黑臣……咳……黑君。”
又在搞什么?
琴酒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知花裕树还在高烧,脸颊红扑扑的,身上披着对他来说有点过大的黑色大衣,怕它滑落,他用修长白净的手指仔细拢好。
琴酒的目光落在他微微发红的唇瓣上,点头,“可以。”
还是伏特加负责开车,琴酒坐副驾驶,知花裕树一个人上了保时捷的后座。
“欸?这不是葡萄酒吗?”他把在后座顶上盘踞的呆滞蠢蛇拎下来,放到手里。
操纵葡萄酒的耳钉知花裕树常年戴着,只是前几天他断了电,和葡萄酒的联系自然也被切开。
伏特加解释:“是大哥特意给你带上的,这条蛇好像是生病了,这两天不怎么理人。”
知花裕树骄傲:“那是因为主人不在身边,你看,现在就活蹦乱跳的!”
葡萄酒咝咝地爬上驾驶座的椅子,缠上伏特加的脖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
保时捷再次开出s型的大弯。
“快把它拿开!!我在开车!”
知花裕树哈哈大笑,葡萄酒本来就是万圣节吓人用的玩具蛇,但这么多年,它还从未完成过这一壮举,因为组织里基本没有胆小的人,谁都吓不住。
这就显得会被吓到的伏特加尤为珍贵。
琴酒从车内后视镜看向知花裕树,他微微弓起一点背,眸子弯起,眼里水光闪烁,一只手抬起来,手指轻轻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泪。
是未曾见过的生动表情。
没想到伏特加还有这个用处。
假如他刚刚跟着进了车后座,此刻或许会忍不住将莱蒙像之前那样按在怀里,托着他的腰,哄他露出粉嫩柔软的内里给他咬。
平日里莱蒙的体温偏凉,但他此刻还在发烧,身体仍是热的,汗发出来,空气里全是甜腻的味道。
那是莱蒙的味道。
他可以在这充盈的味道里狠狠进犯入侵。
车辆的颠簸恰到好处,会爽得人脊背发麻。
越是设想出细节,琴酒便越发烦躁。
只能想只能看,最多趁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吃几口实在憋得人难受,杀几个叛徒都没法缓解。
想按住他软下去的腰全部放进去,一滴不剩地全让他吞下。
但凡对象换一个人,他早就得偿所愿,可他该死地就是执着于莱蒙的味道。试过几口人间绝色,怎么还吃得下其他的。
但莱蒙对这种事的抗拒很麻烦。
如果对方享受不到,做这个就没有意义。
啧。
只能先想办法哄到他自愿。
真是从头到尾都麻烦得要死的男人。
……
知花裕树已经有段时间没回自己的林中小屋了,他在树林里反复踩那块会大叫“注意素质,你踩疼我了!”的假石头,直到被忍无可忍的琴酒拎走才心满意足。
安娜贝尔八音盒因为没电已经不再唱恋爱循环了,知花裕树顺口说:“伏特加,你如果喜欢的话,我把这个八音盒和安娜贝尔的玩偶一起送给你。”
“什么鬼东西我才不要!!”
知花裕树幽幽地吓唬他:“可是小安娜很喜欢你,她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每晚都在深情地叫‘三郎~’‘三郎~’”
“三郎”的发音和树林里呜呜的风声相和,知花裕树最后的声音轻如呢喃,“你看,她在你身后看着你呢。”
“哇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