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大学正是贪玩的年纪,热恋期的情侣自然每时每刻都想腻在一起。
  诸伏高明绷紧唇角,收回思绪,开锁,进门。
  连日的工作让他十分疲惫,不想再思考别的事情,只想快点洗漱睡觉。
  家里有两间浴室,一个在走廊尽头,一个在诸伏高明自己的卧室。
  推开卧室门,没有开灯,在黑暗里厌倦地扯下领带,随意地扔在椅子上。诸伏高明觉察到自己情绪上的不同寻常,他将此完全归咎于工作的繁忙,而没有任何别的缘由。
  脱掉衬衫,打开淋浴。
  或许是精神过于紧绷导致的错觉,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香柠檬味道。
  那是知花裕树最喜欢的身体乳的味道,这么多年都未曾变过。
  诸伏高明蹙起眉头,将淋浴扭向凉水。
  真是昏了头了。
  哗啦啦的水声打破了夜色的静谧。
  晕乎乎的知花裕树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
  九点十分。
  他懊恼地用手臂撑着床铺坐起来,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喝醉了,唇齿间还残留着翻涌的酒气,好在没影响到原定计划。
  景光还在洗澡。
  知花裕树搓了几下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悄悄用手机前置摄像头确认此刻的状态。
  很好,非常好看,而且那点翻涌上来的酒意将他平日雪一样又白又冷的脸染上了浅浅的红晕,桃子似的可口。
  景光能顶得住?
  必然不能。
  知花裕树又灌了一大口波本威士忌。再醉一点也不要紧,他喜欢自己脸颊上的红晕。
  可惜景光没开灯。
  他怎么不开灯呢?有这么好看的男友,不开灯怎么欣赏得到。
  知花裕树悄悄缩在被子里。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浴室门拉开,男人走了出来,在床边坐下。
  卧室的遮光窗帘效果太好,知花裕树只能极勉强地通过一点模糊的轮廓和声音判断景光的位置。
  他在擦头发,动作太慢了。
  担心自己再睡过去的知花裕树主动出击,从背后抱住了男人的腰,亲昵地先凑上去吻了吻耳垂,含糊着说:“欢迎回来。”
  男人的身体僵住了,浑身的肌肉骤然紧绷。
  黑暗中,知花裕树勾起唇角。
  每次亲亲都是这样的反应,他的景光真可爱啊。
  他把男人拽到床上,翻身挤到他怀里,手臂缠住脖颈,捕捉到柔软的唇瓣。
  耳畔的呼吸声骤然乱了。
  男人一手掐住他的腰,另一只手顺着脊椎往上,插进发间按住脑袋,停了一会儿后,微微用了些许力道压向自己。
  男人身上穿着的浴袍系得一丝不苟——也不知道马上都要睡觉了把浴袍穿得这么正经有什么意义。
  但这无疑增添了知花裕树的乐趣。
  手指顺着脖颈下滑,落到腰带处轻轻勾开。男人的肌肉紧实得恰到好处,当然,要是胸肌再练得大一点就更好了。
  他的手还要再往下,却忽然被捉住。
  凶狠的吻也随之停下。
  “……小树,你喝醉了。”男人的嗓音哑得变了调。
  “我是喝了一点酒。”知花裕树大方承认,“听说这样会更有兴致,做起来更顺畅更舒服。景光,我还做了别的哦。”
  “小树,我……”
  没给对方继续说话的机会,知花裕树轻轻啄着他的下唇吻,带着对方的手解开自己本就松松垮垮的睡衣。
  没有灯光,只能靠摸的。
  他带着男人摸自己身上缠绕的丝带。
  “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你真的不要吗?”
  黑暗中不能视物,却更方便了一切遐想。雪白的礼物打着丝带,正等着爱人亲手拆开。
  知花裕树不信景光会不想要。他是有一点点喝醉了,可是脑袋清醒得很。
  耳朵也非常灵光。
  耳畔难耐的喘息和吞咽说明了一切,更何况炙热的那部分还在不断变大。
  知花裕树含住了对方的喉结。像是最后一根弦也被强硬扯断,男人将他按倒在柔软的床铺上,吻疾风骤雨般落下。
  从唇瓣到锁骨,再到胸膛……比往日凶狠粗暴得多,带着些许发泄的味道,可是很快就停止了,试图分开。
  知花裕树:?
  诸伏景光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不行?
  知花裕树今天说什么也不会再让这件事失败,勾住打算远离的身体,双腿主动盘着腰,拿着对方的手指触碰那处所在。
  湿滑的液体浸湿了手指。
  是润滑剂。
  “我做好准备了,可以直接进来的。”
  ……
  理智告诉诸伏高明,绝对不可以再错下去。可大概是连日加班导致的头昏脑涨让他失了控,他鬼使神差地探进了一个指节。
  准备工作很到位,非常顺利。
  他转动角度,听着知花裕树毫不掩饰地发出声音。
  真好听。
  小树喝醉了。他小时候偷酒喝,也这么醉过一次,清醒过来后把醉酒时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连自己喝过酒都不记得了,自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一口就倒的体质。
  从那以后,诸伏高明就没让他再碰过酒。
  大概率这次也是一样,等明天早上酒醒他什么也不会记得。只要轻一点、仔细清理干净,或者不完全放进去,谁都不会发现。
  不会发现的。
  诸伏高明忍耐地闭了下眼,抽出手指。
  啵地一声。
  “景光?”知花裕树疑惑地叫了声,“怎么不继续了?”
  诸伏高明苦笑了下。
  自己这到底是在干什么?这可是自己亲弟弟喜欢的人,也是把自己当亲哥哥看待的人,要是真的做下去,自己还算个人吗?
  那么多书,真是白读了。
  他擦干净手指,摸索着给知花裕树穿睡衣。对方不肯配合,委屈地质问:“景光,我都这样了你居然停下来,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人了。”
  诸伏高明的动作顿了下。
  他不能承认自己不是景光,而是他的哥哥,那样的话,假如知花裕树醒了酒还记得这个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这件事最好就终结在这个晚上,让一切都回归正轨。
  他也不能放任小树误会景光,他们真心喜欢彼此,不该因他这个不称职的哥哥产生误会。
  “没有,小树。我只喜欢你,这一生都只会喜欢你。”
  知花裕树感觉到一只手温柔而留恋地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那样的珍惜,充满爱意。
  今晚的景光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无论是亲吻的力道还是说话的语调都不太一样。可知花裕树的脑袋被酒精冲昏了,分辨不出那些明显的细节。
  “好吧,”他主动贴了贴那只手,“我相信你。”
  这个时候,外面再次传来屋门开合声,两人的身体同时一僵。
  知花裕树用气声说:“是高明哥回来了吗?”
  “……嗯,大概。”
  “原来如此,景光你是因为知道高明哥今晚要回来才停下的吗?”知花裕树趴到对方耳边轻声道,“没关系,我们可以小声一点,我会好好忍耐,不会打扰到高明哥的。”
  然而男人还是继续给他穿睡衣,知花裕树继续挣扎。
  “景光!”抱怨又委屈的语气。
  沉默了一会儿。
  男人哑声道:“听话。”
  知花裕树也有过调皮捣蛋的叛逆期,天不怕地不怕,但只要诸伏高明说一句“听话”,他就会乖乖偃旗息鼓。
  这已经成了条件反射。
  哪怕醉了酒,也下意识听从。
  过了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回过神,意识到这是景光不是高明哥,他没必要这么听话。
  “景光,我还想要……”
  知花裕树的手指划过腹部肌肉,抓住了炙热灼人的部分,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在这样近的距离终于捕捉到对方些许面部表情。
  在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后,眸底的欲望如一场风暴席卷。
  银发青年得意洋洋。
  “你分明想要我想得快疯了吧?”
  一时得意忘形,发出的声音有些大。
  男人将他按进怀里,狠狠捂住嘴,知花裕树呜呜着挣扎,弄出了更大的动静,逼得男人不得不哑声警告。
  “食不言寝不语,还想被我睡,就别说话。”
  知花裕树乖乖闭上嘴,安分了一会儿。
  这个景光好霸道,说话好像高明哥。
  屋外又一次传来模糊的水声,有人在用走廊尽头的浴室洗澡。
  必须得趁这个时间赶紧把小树送回自己的房间。
  就像诸伏高明在知花宅有间卧室一样,诸伏家也有一个单独的房间属于知花裕树,就在诸伏高明房间的对面。
  诸伏高明把安分下来的知花裕树最后一颗睡衣扣子扣好,顿了顿,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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