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心。”
江鲜跨步向前,右手搂住她的腰身,往身前一带,她的腰肢不盈一握,身体软软地贴在她身上,丰盈的臀部靠在她大腿处,一瞬间,软软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静潋的背脊直起,双手僵硬落下,冰冷地撇开她的手臂,往前走两步:“我没事。”
手中的香软一下抽离,江鲜不由有些尴尬,但很快找回自己狂傲的气势:“我是怕你摔死,以免惹我一身麻烦。”
静潋清楚地明白,她带她出来赶海,不就是为了与她肢体接触吗,说来说去,她不过是换个花样贴近她。
她转头瞥向她,眼神倔强着:“我自己会走,你不必管我。”
说完,她弯腰捡起水中一干工具,大跨步往前走去,自顾自赶海。
江鲜双手叉着腰骂骂咧咧:“喂,别怪我没提醒你,摔倒我可不扶你了。”
静潋没听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隐匿在礁石的螃蟹和贝壳,半透明的水里游动着同色系的小章鱼。
八爪鱼巴掌大,八只触角严丝合缝紧贴一块巨大的礁石,光滑圆润的脑袋上顶着两颗豆大的眼珠,逡巡到静潋后,忙啵儿的一声,四肢落在沙土中,摇摆身躯,隐匿下去,干净的水很快被搅浑,再不见那只狡猾的八爪鱼。
她眉眼横起一丝不甘,沿着那条浑浊的水前行,转角到水清澈处,再次遇见那只八爪鱼,它轻盈地抽动着三条触须,丝毫没有察觉背脊捕猎人的森然目光。
静潋支起捕鱼网,一手扶着礁石,躬身下去,阳光照在她背上,将她影子投射在水中,自然界的动物对气温和气味变化十分警觉,当章鱼感受到太阳消散,黑暗降临,下意识便觉得危险。
它抬脚刚要逃,静潋便引网扑下去,刹时间,水花四溅,泥水浑浊,网中沉沉的,抬手一捞,却不见八爪鱼,只见是一团污泥。
静潋望着章鱼逃窜的路径,眉梢不由兴致缺缺。
她摇摇头,不打算追逐,只见那逃窜的小东西径直路过一旁的江鲜,对方眼疾手快,弯腰一拽,竟轻易地拽住了八爪鱼的脑袋。
“哈哈,逮到了。”
江鲜举着那八爪鱼,笑吟吟朝她走来,双手递过去:“给你。”
静潋浅浅吸一口气,没有接她的赠予,她坚信自己能抓到,于是无视江鲜转身继续寻觅猎物。
江鲜把八爪鱼放进小蓝桶里,继续往前寻找着海鲜。
一路下来,她捡了不少螃蟹、八爪鱼、海参、蛏子一类的,她开心地提着小篮桶,准备去给不远处的静潋炫耀。
走到近处,见静潋一脸严肃地盯着礁石下的螃蟹,正准备擒拿时,又被螃蟹跑掉了,她手里的桶空空荡荡,仅有几颗拇指大的贝壳在清脆地摇晃。
江鲜克制住了想要炫耀的心情,悄悄潜入她身后,偷感很重地从桶里掏出一只包蟹,悄无声息放在她脚后跟处。
“静潋,这里有一个面包蟹。”
拍拍她的肩,示意她转身。
静潋立即回过神来,见脚底有一只螃蟹在横着奔跑,立即伸手上前,一把抓住了它。
小东西在手心不停挣扎,静潋隔着防滑手套又将它捏紧了些,她稳稳地抓起它,放入自己小木桶里,再合上盖子,手掌轻轻拍了拍木桶。
她嘴角勾起了浅浅的一线,但又很淡,尤其是在抬头看向江鲜的时刻,那一缕微笑就像平静的春水一般没有一丝涟漪了。
就这样,静潋自成功开张后,总是能机缘巧合地“捡到”螃蟹、章鱼、小海星什么的,那是阳光无限好,她也没有多想,为什么自己运气能那么好。
且每一次都被江鲜看见。
第19章 静潋消失在视野里
临近中午,两人赶海结束,江鲜开车往回赶,海边的天气晴雨不定,刚刚还出着大太阳的天空,顿时被幕布一样的乌云笼罩住。
几声闷雷于天边滚过,砸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
或许是两人都累了,江鲜一路无话,静潋则坐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到家后,江鲜把赶海的战利品交给小厨房,叫她们料理出来。
静潋回到房间,迫不及待进了浴室,脱下衣物,打开莲蓬头,任凭热水自头顶往下浇灌。
累了半天,她的身体却愈发有劲,不似前些时日那样无精打采。
洗澡的时候,脑海里也不由自主飞出一些画面,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就像幻灯片页页铺展开来。
江鲜见她冷了,匆匆收起车盖。
江鲜走在她身后,一直注意她的动向。
还有……还有,她怀疑自己捡到的海鲜,是江鲜故意放的。
按理说,江鲜身体比她好些,捡的海鲜也要比她多些,然而一天下来,两人桶里的东西竟差不多。
甚至自己桶里的螃蟹比她的更为大颗。
她似乎真的和从前有所不同。
她闭上眼睛,水珠汇聚于睫毛上,就像小水帘落下来,甩甩头,水珠四溢,努力将脑海的东西甩开。
洗完澡后,她裹着一条浴巾出了浴室,小三花也跟着她从浴室跳出来,喵呜一声,梅花爪印落在原木色地板上,轻轻跃起,跳上床,从床尾走到床头,伸出小爪子扒拉床头上的泰迪熊。
静潋边轻声唤它,边褪下浴巾,换上绿色法式丝绒立领连衣裙,她低头扣着纽扣,从最下面一颗往上,扣到小腹处,见花花还在挠泰迪熊的眼睛,她顿下来,朝前一瞥,隐隐觉得那只眼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停下手里的动作,往前走去。
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静潋心一颤,伸手朝那只眼睛抓去。
刹那间,头皮发麻。
一楼花园,落地玻璃窗前,管家们已经搭好凉棚,支好烧烤架,归整好座椅,准备了香槟水果,静待主人。
江鲜先一步下楼,见外面凉风习习,微风阵阵,正是烤烧烤的好时候。
她先开了一瓶香槟,将酒水倾倒在高脚杯中,一手捻着高脚杯,见里边气泡慢腾腾往上升,发出滋滋声音,她的心尤其平静。
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她与静潋竟已经发展为一起吃烧烤的关系了!
真是迅猛激烈。
举起杯子,薄唇含着冰凉的高脚杯,仰头慢慢吞咽香槟,微凉而带着刺激的酒滑入口舌,感受到口腔有一股泡沫在淡淡化开,滑过喉咙时还有微妙的颗粒感,舒爽无比。
正在此时,静潋从旋转楼梯下来,透过玻璃杯看她,她脸色沉静,带着一丝异样,径直朝她走来。
江鲜将杯中酒饮尽,她正好走到跟前,矮小的她只够到她肩膀,距离凑得近,她仰起头来,手中举着针孔摄像头装置,直接怼在她眼前:“这是什么?”
眼中满是讽刺与*嫌恶。
被她质问住,江鲜有些心虚转身,开始装作不明所以,烤起海鲜来。
把青口贝与生蚝放在烧烤架上,刷上一层油,鼓捣着瓶瓶罐罐,哐啷发出细碎声音,假装自己很忙。
静潋见她故意避开,便知道心里有鬼,转而绕到她跟前:“所以,你一直在监视我对吗?我每天在房间里吃饭,睡觉,甚至是我换衣服,你都有看见对吧。”
江鲜抬头,解释道:“没有,我没看你赤/身体换衣服。”
静潋哪里肯听,她能想到,每次对着镜头浑身赤裸,然后江鲜在镜头另一端视奸,将她从头到脚收入眼底。
一想到这,她内心便如同被八爪鱼揪住一般,缠绕,禁锢,难受,她深吸一口气:“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变态!”
她竟幻想她对她是好的,是有悔改的心的,原来是在这等着她呢。
静潋气急,顺手操起一旁的香槟一挥,瓶子顿时被玻璃窗击碎,酒水肆意,听,是心碎的声音。
依着江鲜本能,她或许应该上前抱住她,好好解释,但是依据原主的个性,还有她最近所受的误会,实在是叫她忍无可忍了。
她于是操起一旁的红酒瓶,也朝那一面玻璃墙砸去。
砰的一声,酒水似鲜血一般染红了整片墙:“再说一次,我没看你,就你那点身材,要什么什么也没有,我看什么?”
静潋气得胸脯起伏不迭,呼吸不畅,她不依不饶:“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做那样的事。”
那样的事,是什么事,是囚禁她,是想要强迫她?
风愈发大起来,扬起两人的头发,两股发丝慢慢浮起,于空中纠缠起来,千丝万缕,斩不断,理不清。
她无法解释,无从解释。
静潋见她一言不发,笃定她心中有鬼,她眼神释放出不屑,鼻腔也哼的一声:“你先前说的,要放我走,希望你不要反悔。”
说罢,她转身离去,不是朝别墅的方向,而是朝海边去了。
另一旁,站在玻璃窗前的王姨和小雅愣在原地,两人从未见过她们吵架,这一见着,着实吓得不敢吐一口气。
过了许久,小雅才胆怯地走过来,伏低做小:“小姐,静潋小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