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她要给静潋带个早餐。
咳咳,她要如何跟她说,其实她早就原谅了她,只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
买了肠粉后,回来的路上,她便开始自导自演,背对着手说:“以后,你就一直陪着我吧。”
静潋听了,肯定开心极了。
她心中美滋滋,一路哼着歌儿晃到了别墅,见别墅大门口围着一圈人,吵吵嚷嚷的,她连忙奔过去,扒开人群,见微微睁衣衫不整盘坐在地,头上沾了泥土和稻草,眼神呆滞,嘴里叼着手指头,喃喃有词。
见了李渔,她吓得连忙往后躲:“不要,不要挖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是自己的。”
李渔沉思片刻,想来她要么精神失常,要么装精神失常,不管哪一个,她都可以去疗养院了。
她把事情吩咐给管家后,径直往大门口走。
没走两步,管家从别墅出来,慌慌张张地说:“李小姐不好了,静潋小姐离家出走了,给你留了一封信。”
李渔一听,手里握着的肠粉,顿时散落一地。
“啊?”
睡完她就跑了?
第68章 静潋,我是喜欢你的
我们之间已经清零了。
静潋听见这一句话后,心像是被刺了一刀,她似乎再也提不起力气去挽回。
江鲜的意思是,将她们从前的经历全然忘记,割舍,丢弃。
对方像是垃圾一样迫不及待甩掉她。
而她像是癞皮狗死死黏着她。
两个人想不到一处去,还有什么继续的必要。
玫瑰的枯萎已经暗示两人结局,一切已经成为定局。
静潋也累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纠缠对方,应该还别人一个清静。
然而,她还有遗憾,遗憾在于,两人虽然早已经历撕心裂肺,爱恨别离,却连最基本的恋人的关系都没有经历过。
为了不留遗憾,她厚着脸皮,整理好衣裳仪容,朝她走去。
她本以为,事情会受到阻碍。
没想到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
江鲜竟很快被她蛊惑,与她承欢。
只是,她知道,江鲜一定是怜悯她,才施舍给她的。这份怜悯也体现在她具体的行为上了,她对她极致地温柔,温柔地抚摸、亲吻、侵占、渗透。
渗透汗液,渗透体温,渗透身体。
对方自始至终十分克制,就连在最为迷离时也不曾对她说一句情话。
一句我喜欢你。
一句我爱你。
哪怕是假的。
也不曾说过。
江鲜睡着后,她许久没有睡,转过身来,借着微弱的窗边光一直盯着她的脸看,或许是知道要离别,以后再也看不见这张脸,她便下定决心,要将她的脸记在脑海中。
眼睛就是尺笔,用视线描摹,从额头、鼻梁、嘴唇、下巴,轮廓,完整地,清晰地,用素描记录下来。
画得越久,眼睛越累,累到发酸,疲倦,眼泪也慢慢滴落。她闭上眼,伴随着外面的雨声,不知道多久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她醒来时,江鲜已经不在身边。
她撑着额坐起来,腰间泛着浅浅酸意,她不自觉揉了揉,心道是天意。
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今日叫她自己说离开,她怕是说不出口。
尤其是看见江鲜那张脸,昨天的画面便会一幕幕呈现在脑海。
她的体温、触感、汗液、味道,真是立体出现在眼前,她会一瞬间溃不成军。
也罢。
她扶着腰下床,艰难地扯开两条细腿,从房间找出笔记本和笔,撕下一页来,脑海中千言万语,娓娓道来,她告诉她,她要走了,她感谢她,这些时日的关心,也感恩她容忍她一直的纠缠,最后,她准备去美国了,为了申氏集团。
但一想想我,她告诉她行程难道是为了让对方找她吗?对方会找她?不会,那她告诉她行程的意义何在。
千言万语,凝聚指尖,圆珠笔在纸页摁下三个字:“我走了。”
李渔看到所谓的信,其实只是三个字。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遒劲有力的三个字代表什么。
但是她知道,静潋要和她分开。
她的心一下慌了跳,手不住颤抖,一阵风吹来,将她手上的纸页带走,几声纸响后,风已经把它吹到天边。
李渔回过神来时,已经抓它不到。
她紧了紧拳头,低头时,眼前笼罩成一片乌云,说道:“可知道她去哪儿了?”
管家低头垂首:“不知道,只看见她独自一人背着包,出了别墅。”
掏出电话,熟练地按下一串电话号码,对方已关机。
看来,她猜测地没有错,静潋决定要离开她。
码头,一定还在码头。
李渔思索片刻,她摔门而去,立即驾上跑车,直奔码头。
她走时,整个别墅回荡着汽车引擎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高调炫富,知道的,才明白。
李老板这次急了,真的急了。
她平时开车从不搞这么大动静。
李渔一脚油门踩到底,跟开过山车似的,在蜿蜒的海岸线上前行,还好路上没什么车,她速度飞快,半个小时车程,硬生生开了十分钟。
到达目的地后,她随意将车扔在马路边,一路狂奔至码头。
被雨洗涤过的天十分蓝,衬得海水清澈,宛若玻璃。
轮船倒影在海面上,就像落在一面镜子上。
伴随着一声长鸣,青烟徐徐升起,船底海水荡开,成一个又一个圆圈。
船只缓缓离岸,速度渐渐变快。
李渔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心口突突跳动,原本浑身燥热,在看见船只离岸以后,心下一片冰凉。
它走了。
她走了。
它载着她走了。
她带着爱走了。
李渔扶着护栏,静静地望着船只远去。
心里想着,她既然什么话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也不肯给,一声不吭就要走,那就由着她去吧。
她才不会难过。
她站在那儿,静静着望着轮船离开,看见它由一艘大船,变成小船,变成小黑点,最后隐匿在汪洋大海中,消失在李渔的眼中。
她无可奈何,将太阳眼镜拿出来,戴上,潇洒地转身去开车。
“徐云飞,你说是不是我技术不好啊。”
“她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要离开。”
“其实我一点也不难过,早就盼着她走来着。”
大中午的,天还没黑,徐云飞就被李渔拉着喝酒。
从顶着烈阳,牺牲了自己的午休时间,打算舍命陪君子。
一听李渔喝得半醉不醉,便开始说胡话。
三言两语,她听明白了,原来是李渔失恋了。
嘿嘿,她也有这一天,终于栽到女人手上了。
徐云飞势必要狠狠羞辱她一番。
她摇晃着酒杯,倾身上前:“人家当初追你的时候,你不愿意,人家现在走了,你又哭,我看你啊,就是贱骨头,就是喜欢虐恋情深,你就好好疼着吧。”
李渔喝得眼眶微红,本想听一两句安慰,没有想到对方给她递的竟是刀子。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交友不慎,埋头继续喝闷酒。
没一会儿,徐云飞溅兮兮地端着水母莫吉托坐在她身边,乐呵呵地:“你们昨晚怎么做的,或许你把人家弄疼了,她不舒服,又不好意思打击你,所以才一言不发离开,你给我说说细节,我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她八卦地睁着大眼睛,一眨一眨:“快说,不说我怎么给你解疑。”
李渔也怀疑是自己的问题,但是她回忆了一会儿,摇摇头,对自己信心十足:“我感觉不是这个问题,因为她反应还蛮好的。”
徐云飞咦了一声,说道:“反应是可以装的,女生第一次,能有什么好感受,你们对彼此身体不熟,她应该没什么感觉,要么就是痛。”
李渔否认:“你不要用你失败的经历来总结我的,我不一样。”
她真实的感觉到过收紧感。
这个不好说,不是这个。
徐云飞沉思了一会儿,似在思索,须臾又说:“那你肯定是伤她的心了,你想一想,在这之前,之后,你有没有说什么让她伤心的话。”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的确说过了。
于是把之前两人的争吵说给徐云飞听。
徐云飞听了一拍大腿跳起来:“那她肯定是和你打分手p啊!这还不明白。”
李渔深吸一口气,沉默起来。
对方鼓捣她的手臂:“还愣着做什么,把人追回来啊,你心里有她,就去追。”
李渔淡然,既然对方都做了决定,她敢上去做什么。
“不,我心里没有她。”
徐云飞切一声:“没她你找我喝什么酒。”
还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状。
说着说着,李渔越来越醉,越来越迷,她嘴里说着不难受,不难受,头却慢慢地朝她偏倒,闷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