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当对手研究透我的数据模型、拆解完白薇的视野网络、预判到齐冉的开团习惯之后——”指尖停在河道中央的位置，轻轻画了个圈，“最后那道永远算不准的变量，永远是你从阴影里掷出的长矛。”
陆昭突然伸手按住笔记本。她的掌心有训练留下的茧子，蹭过林霜的手指时带着灼热的温度。
第32章 我的分析师
已经暗下去的感应灯随着门外的脚步声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林霜的指尖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虽然这局赢了我们也无法晋级，”林霜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带着轻微的回响，“但你要好好打。”
陆昭突然停下脚步，战术靴在地面刮擦出刺耳的声响。她转身时，挂在脖子上的耳机撞在胸口，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你知道我从来不会放水。”陆昭的嘴角扬起一个锐利的弧度，那是她在赛场上收割人头时的表情，“就算是为了——”
广播里突然响起裁判的催促声，打断了后半句话。红色的警示灯开始旋转，将两人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林霜向前一步，右手第一次主动抓住陆昭的战术外套袖口。布料下的手腕比她想象中更纤细，却能爆发出让整个联盟震惊的操作速度。
“不是为了什么。”林霜的声音很轻，却像她做的数据模型一样不容置疑，“就为了你自己。”
陆昭的瞳孔在警示灯下收缩了一瞬。她突然抓住林霜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口的队徽上。透过战术服，能感受到剧烈的心跳。
“感觉到了吗？”陆昭的声音响起，“这就是blaze的节奏。”
远处传来观众齐声呼喊倒计时的声浪，像海啸般穿透层层墙壁。
“去吧。”林霜收回手，掌心里不知何时多了张纸条，“让金成勋看看，他的数据库里缺了哪条关键参数。”
两人的指尖在警报器的红光中短暂相触，陆昭转身走向赛场通道，背影在闪烁的警示灯下如同出鞘的利刃。
当陆昭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林霜才摊开一直紧握的左手。掌心里的纸条有一行小字：
“致我的北极星”
场馆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大屏幕的亮光从各个缝隙渗入通道。林霜将硬币放进口袋，右手第一次稳稳地推开了通往分析师席位的门。输赢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火光，注定要燃烧到最后一刻。
比赛开始六分钟，下路爆发第一波团战。当齐冉的辅助被三人包夹时，陆昭的打野从最不可能的角落切入——那个位置在eternal的数据模型里，应该还有13秒的安全期。
“firstblood！”
系统女声响起时，林霜的右手突然悬停在数据板上方。大屏幕特写里，陆昭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左手在键盘上轻敲三下——和林霜一模一样的节奏。
“漂亮！”程橙在语音频道大喊，“这波他们绝对没算到！”
白薇快速调出实时数据：“k的刷野路线乱了，比预计慢了9秒。”
林霜看着自己右手映在屏幕上的影子，忽然发现颤抖不知何时停止了。她的指尖落回数据板，调出一页加密战术图——那是用右手写的笔记，字迹歪斜却坚定。
比赛进行到第21分钟，关键的龙团前夕。eternal突然变换阵型，五个人全部消失在视野中。观众席响起不安的骚动，解说紧张地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现在。”林霜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陆昭的惩戒几乎同时落下，抢在大龙刷新前0.3秒完成击杀。当eternal众人从阴影中扑出时，等待他们的是齐冉提前布置的陷阱——三个完美衔接的控制技能，像经过精确编程的连锁反应。
“triplekill！”
系统提示音与观众欢呼交织在一起。林霜的右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如此真实。大屏幕上，陆昭的角色站在龙坑中央，回城特效的光柱冲天而起，在虚拟峡谷上空炸开一朵蓝色烟花——那是blaze的队色。
赛后握手环节，k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当他走到林霜面前时，突然压低声音：“没想到陆昭现在这么弱了，我对她的兴趣已经消失了。”
林霜抬起右手与他相握，力道稳得不像话：“在我眼里，她一直都在进步。”
休息室里，程橙正把冰可乐往每个人怀里塞。齐冉瘫在沙发上哀嚎：“老子手要断了！那波闪现钩简直...”
“完美。”姜雨补充，“误差不超过0.5秒。”
林霜看着叽叽喳喳的大家，翻开随身携带的战术本，在最新一页写下两行字：
“极光会熄灭，但星火可以燎原”
陆昭凑过来看，发梢擦过林霜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她拿起笔，在那行字下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
第33章 休息
休息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混合着键盘拆卸的咔嗒声和鼠标收线的沙沙声。姜雨坐在角落的位置，用棉片擦拭着键帽。
“我们现在是不是要等复活赛通知？”白薇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正小心翼翼地卷着耳机线，纤细的手指在黑色的线材间穿梭，像在编织什么精致的工艺品。
程橙闻言抬起头，顺手接过白薇手里打结的线材：“对啊，不过应该很快的。”她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白薇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缩回手。程橙假装咳嗽了一声，把整理好的耳机线放进收纳盒。
陆昭将鼠标装进保护盒，发出清脆的咔哒声。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五点半：“联盟一般48小时内会发邮件确认。”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正在整理数据本的林霜，“明天训练室要关闭检修，大家好好休息。”
程橙从背包里掏出几盒牛奶，先递给白薇一盒：“先垫垫肚子”她犹豫了一下，又递给姜雨一盒，“你要吗？”
“啊，不用，谢谢。”姜雨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白薇小口啜饮着牛奶，目光在休息室里游移。她看到陆昭正帮林霜提着沉重的资料袋，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又有种说不出的默契。林霜整理着文件，陆昭就会适时地递上需要的物品，动作自然得像是经过千百次练习。
“食堂今晚有排骨。”齐冉大声宣布，打断了这微妙的氛围，“我要吃三碗饭！”
走廊里，齐冉走在最前面，步伐稳健有力。程橙和白薇跟在后面，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二十公分的距离，却时不时会因为某个话题而靠得很近，然后又像意识到什么似的迅速分开。
停车场里，夜风带着雨后的清新。姜雨第一个登上大巴，选了靠前的单人座，立刻戴上耳机开始看比赛录像。陆昭帮林霜把资料袋放在行李架上，两人坐在中间排，中间隔着一个空位。
“下周复健，”林霜望着窗外流动的灯光，声音很轻，“医生说可以尝试用鼠标了。”
陆昭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护腕：“这个减震效果不错。”她顿了顿，“正好多买了一个。”
后排的程橙和白薇正在讨论刚才的比赛，声音压得很低。白薇时不时会拿出手机查资料，程橙就会很自然地凑过去看，两人的发丝在灯光下几乎要交织在一起。
食堂里，程橙给白薇夹菜时总会细心地挑去鱼刺，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无数次。陆昭不动声色地把林霜爱吃的菜往她那边推了推，又装作只是顺手为之，齐冉和姜雨目不斜视的朝碗里加菜。
“明天开始放假，”陆昭对大家说，“后天晚上七点前回基地。”
姜雨抬起头：“我会一直在基地，需要陪练的随时可以找我。”
程橙笑着拍拍白薇的肩膀：“那我们明天去逛街吧？听说新开了家电竞周边店。”
白薇红着脸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餐巾纸打转。
林霜安静地吃着饭，偶尔会就某个战术问题和姜雨交换意见。陆昭看似专注地听着，却总能在林霜需要的时候递上纸巾或调味料。
这个夜晚平静而充实，六个人的身影在食堂的灯光下交织成一幅和谐的画卷。
第34章 休息日
清晨七点，基地的走廊还静悄悄的。
林霜站在茶水间，左手握着马克杯，右手腕上的肌效贴边缘微微翘起。热水注入杯中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格外清晰。她盯着水面上升起的热气，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理疗预约不是九点吗？”
陆昭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穿着宽松的黑色运动套装。林霜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可以多睡会儿。”陆昭走到她身边，从橱柜拿出咖啡罐子，“医生说你需要充足睡眠。”
林霜看着窗外：“睡不着。”
两人并肩站在窗前，各自喝着手中的饮品。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远处草坪上，园丁正在修剪灌木，剪刀的“咔嚓”声规律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