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训练赛刚结束，复盘的声音此起彼伏。程橙趴在桌上哀嚎“这波我的我的”，白薇正用平板调出团战录像，齐冉大笑着拍姜雨的肩膀说她那波闪现简直神了。而林霜坐在角落，右手搭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按着腕骨，眉头微蹙。
陆昭走过去，递给她一杯热茶。
“疼？”她问，声音很低。
林霜接过杯子，温热透过陶瓷传到掌心。“没事。”
陆昭没说话，只是在她旁边坐下。训练室的灯光很亮，照得林霜的皮肤近乎透明，能看清手腕上淡青色的血管。她伸手碰了碰林霜的护腕边缘，布料已经被揉得有些发皱。
“明天陪你去医院。”
“后天有比赛。”
“所以明天去。”
林霜看了她一眼。陆昭的表情很平静，但眼神固执得像堵墙。最终林霜轻轻“嗯”了一声，低头抿了口茶。茶是菊花泡的，加了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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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总是泛着消毒水的气味。
林霜坐在诊疗室外的长椅上，右手腕的护腕摘下来搁在膝头。陆昭去取药了，让她在这里等。走廊尽头的窗户外，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
她盯着那束光看。想起去年冬天，也是在这家医院，也是这条长椅。那时她刚加入blaze，手腕伤得比现在严重，一个人来做理疗。陆昭不知怎么知道了，训练到一半跑来医院找她，头发上还沾着雪。
“给。”
药袋递到眼前。陆昭在她身旁坐下，身上带着医院特有的那种凉意。
“医生说要减少用鼠标的时间。”陆昭从药袋里拿出一管药膏，“每天不超过四小时。”
林霜接过药膏，指尖碰到陆昭的手背，一触即离。“嗯。”
“还有这个。”陆昭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试试。”
盒子里是个崭新的垂直鼠标，设计很特别，能减轻手腕压力。林霜拿起来看了看，又抬头看陆昭。
“上周买的。”陆昭说，“本来想等你生日再送。”
林霜的指尖在鼠标表面摩挲。材质是磨砂的，触感很好。她突然想起上个月有天深夜，她起来喝水，看见陆昭还在训练室，对着电脑研究什么。现在想来，大概是在挑这个。
“疼就别硬撑。”陆昭突然说，声音比平时沉，“队里不缺你这一双手。”
林霜抬眼。陆昭的眼睛在阳光下显得很亮，像是含着光。她想起刚入队时，陆昭也是这样看着她，说“blaze需要你的脑子，不是你的手”。
“知道了。”林霜说，嘴角微微上扬，“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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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基地的路上，陆昭开车，林霜坐在副驾驶。新鼠标放在膝头的纸袋里，药袋搁在中间扶手箱上。
红灯时，陆昭瞥了一眼林霜的手。她的手腕搭在车窗边缘，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上面，能看清关节处微微发红的痕迹。
“下次训练赛用新鼠标试试。”陆昭说。
林霜“嗯”了一声，目光仍望着窗外。行道树的影子一道道掠过她的侧脸。
车重新启动。陆昭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像是思考着什么。
“林霜。”
“嗯？”
“如果手疼，”陆昭顿了顿，“可以告诉我。”
林霜转过头。陆昭的侧脸在阳光下轮廓分明，下颌线紧绷着，耳尖却有点红。
阳光很好，透过挡风玻璃洒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车载广播里放着很轻的钢琴曲，空调吹出的风带着淡淡的柠檬香。
“好。”林霜说，声音很轻。
谁都没有再说话。但有些东西，就像林霜手腕上那处旧伤，平时不显，只有阴雨天才会隐隐作痛。而现在，阳光正好。
第41章 余温
训练室的空调坏了。
盛夏的热浪从窗户缝隙里钻进来，黏在皮肤上，闷得人透不过气。程橙瘫在椅子上，拿着小风扇对着脖子吹，哀嚎道：“这天气还训练，是人干的事吗？”
白薇递给她一瓶冰水，轻声说：“心静自然凉。”
“静不了！”程橙接过水，瓶身的冷凝水沾湿了她的指尖，“这温度，我连鼠标都握不稳。”
林霜坐在角落里，右手腕上贴着新的肌效贴。她盯着屏幕上的数据，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太阳穴上。陆昭走过来，放下一杯冰镇绿豆汤，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休息十分钟。”陆昭说，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程橙如获大赦，立刻瘫得更平了。齐冉凑过来，笑嘻嘻地问：“队长，能点奶茶吗？”
陆昭瞥了她一眼：“训练期间禁糖。”
“啊——”齐冉拉长音调，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林霜端起绿豆汤喝了一口，甜度刚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燥热。她抬头，发现陆昭正看着她。
“手怎么样？”陆昭问。
“还行。”林霜轻轻转了转手腕，“比昨天好。”
陆昭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把林霜面前的风扇调大了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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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基地里终于安静下来。
林霜坐在天台的阴凉处，手里拿着那杯已经喝完的绿豆汤。风吹过来，带着夏天特有的热度，却比室内的闷热舒服许多。
身后的门被推开，陆昭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罐冰镇汽水。她递给林霜一罐，自己拉开另一罐，气泡涌出的声音清脆短暂。
“怎么上来了？”林霜问。
“太吵。”陆昭在她旁边坐下，“姜雨和齐冉在楼下打游戏，声音能掀翻屋顶。”
林霜轻笑了一声，拉开汽水罐。冰凉的碳酸饮料刺激着舌尖，带着淡淡的柠檬味。
“新鼠标好用吗？”陆昭问。
“嗯。”林霜点头，“比之前那个顺手。”
陆昭“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两人沉默地喝着汽水，看着远处被热浪扭曲的城市轮廓。
“下周的比赛，”陆昭突然开口，“雷霆战队的新打野，你怎么看？”
林霜思考了一会儿：“操作很强，但经验不足。前十五分钟如果能压制住，后期他会自乱阵脚。”
“和我想的一样。”陆昭说，“我打算让齐冉前期多入侵野区。”
林霜点头：“可以。但要注意他们的中单，最近游走频率很高。”
“明白。”
又是一阵沉默。风吹过天台的栏杆，发出轻微的嗡鸣。
“林霜。”陆昭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
“如果......”陆昭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如果哪天你不想做战术分析了，记得告诉我。”
林霜转过头，看着陆昭的侧脸。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好。”林霜轻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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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训练比上午更闷热。
程橙的额头上全是汗，白薇的刘海湿成一绺一绺的，连一向精力充沛的齐冉都有些蔫了。只有姜雨依旧面无表情，仿佛高温对她毫无影响。
“最后一局，”陆昭说，“打完就休息。”
众人强打起精神，戴上耳机。林霜调出战术板，快速布置了最后一局的战术。
“齐冉前期入侵，姜雨注意支援，程橙和白薇稳住下路。”她顿了顿，“陆昭......”
“我负责控图。”陆昭接话，“放心。”
训练赛开始，所有人都进入了状态。高温似乎被隔绝在了耳机之外，只剩下游戏里的音效和队友的指挥声。
五分三十秒，齐冉成功反掉对方的蓝buff，姜雨中路单杀，下路稳如泰山。
“漂亮！”程橙忍不住喊道。
陆昭的嘴角微微上扬：“今天就到这里。”
众人摘下耳机，长舒一口气。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温度也降了些许。
“晚上想吃什么？”齐冉伸了个懒腰，“我请客。”
“火锅！”程橙立刻举手。
“大热天的吃火锅？”白薇哭笑不得。
“空调坏了，吃啥不是蒸桑拿？”程橙理直气壮。
众人笑了起来，连林霜的嘴角都微微上扬。
林霜收拾好设备，转头看向陆昭：“走吗？”
陆昭点头：“走。”
两人并肩走出训练室，身后的笑声渐渐远去。夏夜的风吹过来，带着些许凉意。
第42章 试探与博弈
比赛现场灯光璀璨，观众席的声浪如同实质般冲击着选手席。陆昭调整了一下耳机，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击，感受着机械轴的反馈。大屏幕上的bp界面已经展开，雷霆战队在蓝色方率先ban掉了姜雨的招牌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