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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擎 第21节

  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这条通道四周,有非常明显的人工雕琢的痕迹,因此呈现出一个比较规整的圆形。
  是谁,在这个地方,扩出这么一条通道?
  我满心疑惑,提着探照灯往前小跑。
  被我刺伤的黑人,一路上流下了滴滴答答的一串血迹,看起来伤的还挺重。
  之前四下里一片黑,导致我也不知道究竟刺中了他哪个部位。
  该不会扎中什么要害了吧?这人要是死了,我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
  越往前,暗风越强,最后光线的尽头处,再一次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空间,与之前那空间结合起来,就像一个隐藏在山体中的大葫芦。
  然而我一走进这个空间,整个人就懵了。
  这里不像第一个空间那样全是烂泥臭水,相反比较干燥,灯光打过去,地面并没有什么乱石,坚实平整的土地,显示出有夯实和常年踩踏的痕迹。
  风是从头顶吹来的。
  我将灯光往上打,看不见出口,但能看见夜空中露出几颗寥落的星星。
  这下我可以确定,自己应该是处于一个开放的大坑中,这个大坑应该是天然形成,但被人为利用、加工,形成了我现在所能见到的模样。
  灯光照射到的石壁四周,架设着一排排灰褐色的架子,如同置物架般,一层一层往上挪,仿佛一个巨大的藏书馆。
  这些架子非常厚,明显可以看出是陶泥砌出来的,上面放置着的也不是书,而是许多还没有上釉的原胚大缸。
  这像是过去老百姓家用的水缸,架子和缸表面都积满了灰。
  饶是这些东西看起来简陋粗狂,但数量众多的整齐排列着,灯光打过去,颇有种壮观感。
  这地方,到是有些像个仓库?
  只是,这仓库也过于规整和宏大了,让人一看,就觉得应该是收藏重器的地方,可配上这些大陶缸,就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黑人的血迹,到这儿就消失了,血迹旁边两三步开外的地方便是山壁,最低的一层架子,离地约有一米高,架子空处,有两滴鲜血。
  躲到架子里?呵,捉迷藏吗?
  我握着匕首迅速查看架子血迹旁边的大陶缸,里面都是空的,由于长期静置,因此积了厚厚的土灰。我顺着架子迅速往前走,发现架子上有很多来来回回的脚印和一些拖蹭的印记,显示经常有人在这些架子间活动。
  联想到黑人的速度和之前的攀岩能力,我不由抬头望上看。
  密密麻麻的陶缸,一层一层的排列着,如同兵马俑似的。
  不出意外,那黑人……就藏在这些架子间或者其中一个陶缸里。
  那么,洛息渊呢?
  昏迷……甚至可能已经……死了的洛息渊,是不是也被那黑人放在这些架子间的某一处?
  第33章 找人
  黑暗的空间里一片死寂,只有暗风自上方吹进来,发出的呼呼声。
  确切的说,风不是自上而下刮进来的,而是吹在上方的崖口,被挡了回来,一部分风进入此间,因此,那种声音不是自然风的声音,而更像是一种呼噜声,仿佛一个巨人趴在洞口呼吸一般。
  此刻,黑人和洛息渊皆不见踪影,我一个人行走其中,入目所见,全是一排排、一层层积灰的陶缸,让人有做错觉,仿佛穿越时空,走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我将你整个空间,顺着山壁绕了一圈,得出了一个大致的推断,这地方的面积应该在四百平米左右,周围的山壁同样凹凸不平,由此可以推断,这是个天然形成的小型天坑,被人为利用,改造成了这么一个类似于库房的地方。
  这里储存的都是土陶缸,正常情况下,储存这种开口器,一般会倒着放,口朝下,底朝上,但这些陶缸却没按照这个规矩,统一的都是口朝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此刻,一圈摸索下来,我又回到了原点,也就是入口处的位置。
  地面黑人滴下的血迹已经干涸了,我站在原地,仅仅思考了几秒,便定下主意,开始顺着架子往上爬。
  站得高看的远,要想知道洛息渊是不是被藏在某个架子间或者大缸里,一层一层找是最蠢的,爬到高处,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洛息渊并没有在此处。
  那黑人善于攀爬,对方有可能带着洛息渊,已经从上方的洞口爬了出去也未可知。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都必须得往上爬。
  架子间的距离大约是两米高,双手往架子边缘一搭,脚踩在缸上借力,爬起来到也不是太难。
  这些架子上挤满了灰,按理说,如果黑人之前走过,在上面应该会留下非常清晰的脚印。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只可惜,这上面的脚印实在太多了,来来回回,显示着那黑人,似乎经常在这些架子间活动,各种痕迹一多,反到无法作为线索了。
  我一口气爬到了最顶层,一共十一排架子,爬到这个位置时,距离地面大约有二十多米高,而距离,头顶的出口也拉近了,此时灯光往上打,便能清晰的看到一条人工栈道的痕迹,呈现‘之’字形一路修下来。
  然而,栈道是木制的,大约是没有修葺,因此全都已经破败,只余下残缺不全的柱子和木板,已然不能使用。
  “老洛!”我没急着往上爬,而是打着探照灯往下,顺着最高的架子快速前进,占据高地优势,观察下方的区域。
  灯光快速推动,积灰的架子和陶缸密密麻麻的在我眼下掠过,大约前进了二十来米开外时,其中一个陶缸的景象,立刻抓住了我的心神。
  那个陶缸和所有积了灰的土缸都不同,里面有一团褐色,居高临下扫过去时,那团褐色就变得极其扎眼。
  我脚步一顿,再定睛一看:洛息渊!
  这兄弟被盘成只大虾似的,卷曲在陶缸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第八层。
  我顾不得其他,立刻又开始往下跳,中间只隔着三层的距离,没两下便到了那陶缸处。我不清楚那黑人是不是躲在附近某处,只能一心二用,一边警惕的听着四周的动静,一边伸手推了推洛息渊。
  由于他整个人卷曲在里面,我也看不见他的伤势,只能先将他埋着的头扒拉出来。
  这兄弟脸上戴着的眼镜没了,估计是拖行过程中搞丢了,面上到是没什么血迹。
  我立刻伸手去探他的鼻息,万幸的是呼吸还算稳定,再看他的脖颈处,也没有我想象中的致命伤。
  难道是伤在胸前或者肚腹一类的地方?
  我们之前下过烂泥坑,身上都是烂泥,污秽异常,在这种情况下受了伤,有没有及时清洁,极容易发生致命的感染。
  想到此处,我立刻伸手,拖着他的胳膊,慢慢将人往缸外顺,然后摆在了陶缸旁的空地处。
  将人一放平整,我便看见,他的伤来自于胸前的位置,像是被什么锋利物给划伤的。之前那黑人,我叼着打火机时和他打过一个照面,印象很深的是,对方的手指甲又厚又长,而且明显那黑人有特意磨指甲的习惯,像动物一样,将指甲磨得特别尖锐。
  这伤,十有八九是那黑人划拉出来的。
  我翻看衣服查看,伤口没有流血了,但烂泥全部糊在上面,又脏又臭,相当棘手。
  不行,先做一下紧急处理,然后得快点儿找到干净水源。
  我抬头看了看上方的洞口,脑子里便定好了主意,当即开始翻看洛息渊的腰包。
  他掉下来时,身上也没有装备包,但腰间好歹有个腰包,我想看看里面有没有能用的东西,一般这种腰包,都是收藏一些应急救命的小物件,应该会有处理外伤的东西或者消炎药。
  这受个外伤,应该不至于晕过去吧?一边摸腰包,我一边伸手在洛息渊头上撸了几把,果然在后脑勺的地方,摸到了一处鼓起的大包,而且还有破损。
  得,这是被黑人给敲晕了,不知道有没有敲出脑震荡来。
  很快,我从他腰包里摸出了一些可以用的东西,一卷纱布、针线、消炎药、碘酒,但是没有可以清洗伤口的液体。
  我看见这些东西,忍不住谴责:“你小子,有药也不知道拿出来,我脚上这几个洞还疼着呢。”二话不说,我自己先吃了一颗消炎药,紧接着用手套将他伤口处的烂泥清理了一下。
  好在上身的泥,比起下半身要少了很多。我们之前淌过那烂泥坑时,最高处也只到腰间,若非我在前头探路时,突然深陷,洛息渊也不会再拽我时,将上身给糊了一层泥。
  大致清理过后,伤口上还有些粘着的泥没法弄掉,我心头一动,想起之前看书上说在紧急情况下,尿液可以冲洗伤口,便打算拉下裤头,贡献自己的爱心。
  谁知这个动作刚坐到一半,洛息渊居然悠悠转醒,他一醒来,看见我对着他解裤子的场景,神情大变,喝道:“你干什么!”
  哟,居然中气十足。
  第34章 正面对决
  洛息渊一边喊了句,一边皱着眉头想爬起来,这个动作牵扯到了伤口,他痛的倒抽一口凉气。
  看他这模样,估计脑子的问题不大,真要脑震荡了,人根本站不起来。
  我道:“你觉得我想干嘛?”说话间指了指他的伤口:“咱们没水。”
  洛息渊愣了愣,显然明白过来我的用意,他喘息了片刻,才松了口气,道:“不必。”
  我道:“兄弟,这种时候就别嫌弃了,那烂泥里面太脏,感染几率非常大。”不等他开口,我接着道:“袭击你的那个黑人,现在估计还躲在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别耽误时间,我们得快点儿离开这里。”
  说话间,我将腰间空置的打捞袋解开,打算往里面‘放水’。
  洛息渊也认命了,提醒我道:“前段不要,只要中段,中段的尿液是无菌的。”
  “……”我看了他一眼:“你这要求有点儿过分了啊,以为水龙头你家开的?”
  他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没推到,便放下手,神色平静道:“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得嘞,送佛送到西。
  我背过身正打算往打捞袋里尿,猛然间,身后的洛息渊大叫了一声:“小心!”下一秒,我眼角的余光处,便瞥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猛地朝我这边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就要躲避,然而这裤子掉了一半,腿脚被绊住,没那么利索,一躲之下自己反而被绊倒,半个身体都滚出了架子边缘。
  我眼疾手快,扣住了边缘,阻止掉落下去的趋势,而那个冒出来的黑影,赫然便是之前那个黑人!这丫估计是记仇,不理会一边倒着的洛息渊,反到直冲我来,一击不中,又朝我攻来。
  我此时才刚刚稳住身形不至于掉下去,他这一下过来,我连躲都没法躲,情急之下干脆放手,腰上一用力,让自己落到了下一层。
  由于下面刚好是口陶缸,我这一荡便落进了缸里。
  黑人第二次攻击又落败,他在上层探出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嘴里跟不会说人话似的。
  别说中文了,他连英文单词都没有蹦出一个,嗓子里一阵呼噜乱叫,如同野兽。
  这黑人明显已经丧失了神志,失去了语言功能,也不知在这里待多久了,变成如此模样。
  我俩一上一下,视线对上,黑人反倒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嘴里的声音更大,身形如同体操运动员似的,眨眼睛便从上方翻下来,和我掉进同一个缸里。
  我刚才用匕首刮洛息渊伤口处的烂泥,压根儿没来得及还刀入鞘,匕首还在洛息渊身边呢,我手头上一时连个武器都没有。
  那黑人一下来,带着利爪的一双手,这次便直接往我脖子上划。
  是划,不是像之前那样抓。
  这要被他划上,我这气管和大动脉还要不要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让人连思考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猛地往下一蹲,然后往后一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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