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奚聆笑语盈盈看着她,顿觉有趣:“好啊,原来你想见我就是因为想多吃两碗饭。”
龚菁大刀阔斧抬腿搭在凳子上,义正词严:“胡说,谁想多吃饭了,我要减肥,杂家要瘦成一道闪电。”
“哦?这么说还是不想见我咯?”
齐婷在一边也打了个招呼,把她的腿扒拉下来放在自己腿上,无奈看着奚聆道:“什么杂家奴家的,聆姐你别听她胡说,你也懂的,这家伙就是个颜控,没救的那种。”
“我知道,又没生气,这么漂亮的小妹妹夸我好看,我高兴都来不及。”话音听得人骨软筋酥,说着还俯下身勾了勾龚菁的脸蛋。
近距离接触到心中的神颜女神,还这么亲近,龚菁脸瞬间就红了,一边捂着脸一边扑进了齐婷怀里:“聆姐犯规,她撩我。”
心里还在念叨,真的太对不起我磕的cp了,但真的,就歪这一秒钟吧,谁让聆姐这么勾人,这谁遭得住啊。
奚聆就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色飞眉舞,娇艳的红唇张张合合,脖子细弱往后仰,肩部的骨头随着笑声起起伏伏。
满脸的开怀放肆,游戏人间的潇洒从肢体语言中倾泻而出。
她们打闹这一会,边礼早就做完了手头工作,在一旁等着。
亲眼看着她与小姑娘打闹,跟年长的老师们寒暄,甚至跟路过的小孩都调笑了两句,可就是没往她的身上停留一丝视线。
说着不在意,默默守护,能待在她身边就好,可是亲眼见到她将对自己的亲近倾斜一丝在其他人身上,边礼就难过的想要发疯。
第58章
奚聆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一众人员,撇到边礼时目光淡丝毫波澜不起。
陈姨先上前挽起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遍:“这是去哪里了,怎么就两天,能掉这么多斤?”
又伸手捏了捏奚聆的脸蛋:“小脸瘦的看哟。”
奚聆回握住陈姨,回避了第一个问题,拉着她的手撒娇道:“哪有,我就是这几天睡的晚了点,哪有那么夸张。”
边礼没有贸然上前去,而是选择站在后排看着她。
一个位置不算靠前,但如果有心,一定不会错过的地方。
奚聆长得好人缘好,打招呼的人也多,也有几个大着胆子来要联系方式的家长,被她圆滑的推回去了。
边礼就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直到将在场所有人都叫了个遍,像是才注意到这里站了一个人一样。
直到她莲步生花走上前来,纤手虚虚拍了拍自己的肩,露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
所有人都以为她们亲近,奚聆对她总是最特殊,见到这一幕都善意的笑笑去忙手头的事情去了,甚至龚菁还悄悄握拳对她挤眉弄眼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边礼扯起嘴角笑笑,只是心里却全然不像她一样乐观,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些事还是不一样了。
她给了所有人拥抱。
唯独忘了她一个人。
不再像以前一样的亲昵,原本会亲密搭在背后腰上的手此刻也只是轻飘飘的落在肩膀处一寸位置,仿佛再前进一步就是僭越。
女人态度温和,言语也不是极为疏远,至少表面上乍一看任谁都挑不出错处来。
但只有边礼知道,处处都有不对的地方。
即使这样,边礼在听到陈姨的关心时第一时间还是不自觉的关切目光飘向奚聆吹弹可破的脸蛋,直到看到她精致的眼线拉到眼尾,勾勒出上翘的眉眼,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即使不比以前,似乎也并不显得形销骨立,她这才放心。
至少这段时间奚聆似乎并没有因为她这个冲动鲁莽的追求者而受到难以承受的打击。
再反观自己这几天茶饭不思的样子,边礼不禁在心里苦笑,果然是先动心的人最受折磨。
随着目光不断打量,越想越觉得委屈,心里的酸涩越发躁动逼上眼角,在这么多人面前想哭又不能哭,眼角渐渐渲染出一片浅浅红胭轻轻包裹住褐色瞳孔。
她想问“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复我消息?是不是在躲我?”
可最后启唇也只蹦出一句生硬发涩的:“好久不见。”
奚聆先是一怔。
随后了然看她一眼,素手托腮,上挑的眼型略略下沉,眸中不再是一片明媚让人看不出情绪。
这一眼看的边礼原本还算能控制住的心差点又有了山体滑坡之势。
奚聆很少有这种让人猜不透的眼神,但兵边礼知道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个没有脾气和一点城府的成年人,因此边礼看到的时候是有一瞬间的心凉的。
顶着这种眼神的注视,边礼将手里的湿巾撕开,试探性的往前走两步,在奚聆脚跟微微退后之前,眼角眉梢坦荡大方方的撕开包装的递给她:“奚姐,擦擦吧,刚刚挂画地上的尘土都飘到胳膊上了。”
奚聆低头一看,果然有一圈褐色的痕迹大概是刚进门的手工作品上蹭下来的水彩,浅粉色,不多,很淡,不仔细看大概是注意不到的,颔首道:“谢谢。”
随后从边礼手上拿走湿巾袋子,抽了一张又还回去,转过身去处理,很客气,又不失礼貌。处理完这些之后,边礼跟着她上楼,她们的展厅在二楼,平时上课教室的对面。
一直到脚踏在阶梯坚实的土地上,望着眼前曼妙的背影,边礼才有时间去思考刚刚视线的闪躲,动作的回避,她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明明她从来没有表达过要越过安全距离的想法,奚聆怎么就妄自推开自己所有的亲近?
女人黑色的背影在瞳孔里若隐若现,摇摇晃晃,时而是那个言笑晏晏递给她糖的奚聆,突然又被那个眼底闪烁着疏远的人盖过。
空气中飘散的浮沉突然异常刺眼,边礼跟在她身后上楼时总有一种被四周厚厚的墙壁裹挟着向前,控制不住肢体的感觉,麻木、心慌,手抚上跳动的心口。
原来被喜欢的人推开的感觉这么难过啊,焦躁又不安。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难以观察周围,刚拖完的地还有些湿滑,边礼一个踉跄脚步一滑差点摔倒,还好及时抓住了手边的展示架才立住。
“嘶”边礼抬起手一看,情急之下抓住了展示架的边角,划破个一厘米长的口子,汩汩地流血。
后面跟上来的龚菁见状惊呼一声,连忙上来扶住她:“边礼你没事吧,这地实在太湿滑,我刚刚也是差点躺这,这种地滚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下意识的把手按在深色的裤缝藏起来。
还好只是个小伤口,没过多久就不再出血。
跟龚菁道过谢之后边礼长呼一口气,急忙抬头去看前方,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节楼梯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被混乱的思绪侵扰着,前方的身影早就消失在拐角处,只徒留一抹黑色裙角彰示着她刚刚才离开。
她从来不是一个缺爱的人,更不觉得自己是多娇弱的小女孩,直到遇到奚聆,哪怕在她面前撒娇打滚洋相百出,也想要在受伤的时候被她顺顺毛。
当然,平时奚聆往往在她还没露出完全的委屈时就早已经拥上来抱着她哄了,根本用不着她求着。
但是现在她已经能对自己的安危视若无睹了。
边礼抓着书架的手指攥的紧紧的,指节绷紧发白,原木书架都快被她按出指印来。
她真的很想问问奚聆,一个人是怎么做到可以这么快就抛弃掉几个月的感情的,就算没有爱情哪怕是养只猫狗都该有些舍不得,奚聆难道就连一句解释安慰都不愿意施舍给她。
边礼紧握住拳,指节无意识放进嘴里,牙齿摩挲在关节,脑海中的弦绷的紧紧的,仿佛只差一个小小波澜就能彻底扯断,从而释放出潜藏在深层冲动。
下一秒又想到:不行,今天是画室的好日子,不能在这里发作。
绷直的背脊直到后方传来说话声才缓缓放松下来。
因为太忙,龚菁扶完她就去别的地方帮忙了,边礼对着窗户反射的光确定眼角微弱的红丝已经消失在无形,眸光晃动收敛委屈抬脚走到楼上。
甫一进门就看到奚聆站在柜子前在一摞里翻找着,见她进来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仿佛根本没注意后面有人要摔倒的小插曲。
可是刚刚的裙角已经出卖了她。
阶梯上不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陈姨讲解的声音,仿佛才察觉到她跟上来一般,奚聆这才抬起头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对她说:“走吧,去展室。”
随后脚步缓慢有节奏的出门去了。
望着前方婀娜的背影,边礼没有立即追出去,而是沉默着转了回去。
门口拿着要要补充的优秀画作的奚聆斜斜倚在门口,随手翻着手里的纸张做个样子,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里面的人跟上来,不由蹙起眉头,心里有些气恼。
年轻人的心性果然是不定性,就连边礼这种沉稳型的也是稍微受了些冷遇就闹小脾气,今天这样的场合,不论她们有什么纠葛,至少不要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这样冲动情绪不稳定更加坚定了她谈恋爱要远离年轻人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