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秦什猛然睁开了眼睛,他攥紧了手中的剑,刚站起身来,便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僵硬地转过身,忽地眼前一暗,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是他?”一道暗哑的声音传入耳中。
秦什的身体格外沉重,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听着几人谈话。
迷糊中,他听到了几个字——“魔剑赦罪”
魔界烬渊。
秦什感觉身体被一股灼热的气流炙烤着,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片熔浆火海,底下猛然窜出的焰火刺得他眼睛生疼,他下意识拿手去挡。
许久过后,他想站起身来,浑身却没有半分力气。
恍惚间,周遭传来嘶厉的喊声,像要将他吞没。
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可眼前已经分不清方向,脑海中似乎有一道声音一直引他往前走。
待谢浅急忙闯入烬渊之地时,秦什半只脚即将踏入魔剑的祭炉中。
他飞身将秦什攥了回来,可秦什却痛苦地捂着脑袋,像有什么可怖的东西一直往他脑袋里钻。
谢浅的心慌了,他紧紧地将秦什搂入怀中,一遍遍在他耳旁说道:“是我。”
这时,紧跟在他身后的红黑剑灵道出了真相,魔剑赦罪吞噬了万千亡魂,他们二人是从这些怨恨和杀戮中生出的剑灵,自对秦什此时的情况一清二楚。
秦什碰了魔剑。
身体难以承受魔剑内数万魂灵怨恶的侵蚀,再这样下去,他会疯掉,沦为这数万魂灵之一。
唯一的办法是,镇压魔剑,以强大的魂力压制剑魔。
第126章
谢浅划开掌心, 任鲜血滴落至祭炉中,万千道凶煞之气喷涌而出,随即化作狰狞鬼面, 发出刺耳鸣啸。
紧接着, 魔剑赦罪自祭炉深处缓缓升起, 剑身通体流转着深渊凝成的暗红,映得盘踞其中的无数张痛苦嘶吼的面孔时隐时现。
“以魂为祭, 缚灵归渊!”红黑剑灵化作流光没入剑身。
周遭肆行的魂灵犹如被牵引了似的,不断地汇聚于剑体中。
当谢浅握住剑柄的刹那, 魔剑赦罪倏忽爆发出可吞天噬地的红芒。
而他的瞳孔也逐渐染上暗红……
魔剑现世, 曾追随魔君的散落魔族纷纷朝着烬渊而来, 宛如朝圣的臣子, 恭迎新任魔界至尊。
修真界亦被这般阵仗惊动,早已避世数百年的修界大能通过星象占卜天机——荧惑守心。
大灾之象,修真界恐临大劫。
云隐宗勒令弟子悉数返回宗门待命, 如今之势,已经不只是弟子叛逃宗门这么简单。
然而,魔界显然不是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的地方。
密集的魔族将云隐宗弟子包围起来, 他们露出凶恶的爪牙, 试图以修界之血为魔尊洗尘。
一场昏天暗地的厮杀割破了昏晓。
鲜血浸透了黄沙,地上的尸体堆积如山, 所幸, 云隐宗三大战法长老及时赶来。
大长老,卓道全,剑阵第一人,一剑成影, 万剑碎苍穹。
三长老,洛舍宁,剑符双修,剑斩星河,纸镇八荒,一笔绘生死。
六长老,吾音,音修天才,以无形化有形,一曲覆九州。
有三位长老坐镇,底下魔族气焰有所收敛。
洛舍宁悬于凌空之上,他睥睨着底下黑压压一片的魔族,冷声道:“既如此,一并杀了了事。”
话落,他手中长剑轻颤,一道剑气瞬间撕裂长空。
就在剑气即将落下之时,一道红色的剑芒铮然与之相击,震耳欲聋的嗡鸣声将周遭之人生生逼退数步。
众人抬头望去,此人正是谢浅,亦或者说是,苍戮。
“魔剑赦罪……”卓道全的神情一凛。
谢浅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魔气,底下魔族犹如沸腾了一般,这股熟悉的气息恰与当年魔君一模一样。
吾音素手轻抬,指尖落于琴弦之上,开口道:“原是帝珄之子,无怪乎此。”
帝珄,即魔君之名。
话落,随着一阵弦声惊起,无数音刃化作金色的鸾鸟掀起浩然罡气,所过之处砂石化齑。
谢浅不避不躲,他横剑当空,血色剑芒将鸾鸟拦腰斩断,余波震碎数百里石峦。
见状,吾音微蹙娥眉,并非是惧怕谢浅的实力,而是此种打法极易玉石俱焚,谁也讨不了好处。
恰在此时,有云隐宗弟子惊慌来报:“百里外有其他魔族赶来。”
大长老卓道全下令:“撤退。”
此事关乎整个修真界,还需从长计议。
底下那些魔族可不乐意了,想走?也得问他们答不答应!
就在剑拔弩张之时,谢浅开口道:“退下。”
此时他脑海中只残存着一丝理智,眼前一片血色,无数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杀了他们……
谢浅只觉头疼欲裂,手中的魔剑发出嗡鸣震颤的声响,体内似有千万道力量在撕扯着他的心神,仿佛随时要冲破桎梏而出。
云隐宗弟子听令撤退,谢挽璃心底却焦急万分,因为,秦什不见了。
她猜想着,是谢浅将他带走了,可一眨眼的功夫,谢浅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另一边。
秦什醒来之时,便已经在那一间熟悉的小筑中,他晃了晃脑袋,终于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可他不是在黄沙岭吗?
不对……
秦什拧紧了眉,昏迷期间,他是不是听到了……魔剑赦罪?
思及此,秦什顿时坐不住了,他连忙起身往外走去,刚踏出门口,他的身体仿佛遭了雷击,顿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见谢浅半跪在地,嘴角不停地溢出鲜血,而他手中,正是魔剑赦罪。
谢浅微微抬眸,血色的目光中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身影,他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朝秦什走了过去。
他刚想伸手触碰,秦什却后退了一步。
顿时,周身的戾气吞噬了他的理智。
谢浅将秦什压于榻下,望着身下之人惊恐的眼神,脑海有片刻的清明,可紧接着,他便捂住了那双眼睛。
谢浅的指腹碾过秦什颈侧跳动的青筋,随即一点点挪移至锁骨深处。
他忽地低声笑了起来,一只手将秦什的手腕扣在榻上,旋即吻上他的唇。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掠夺。
唇齿交缠间,秦什细碎的呜咽求饶声却激起谢浅更深的欲望。
他咬破了秦什的唇角,腥甜的气息彼此交缠。
谢浅似乎已经不满足于此,他撕扯着秦什身上的衣裳,狠狠地在他肩颈咬了一口。
“谢浅……”
他听到了秦什的声音,可脑海中似逃避一般,他不想听任何拒绝的话。
于是,谢浅点了秦什的穴道,让他无法挣扎,也说不出一句话。
他解开了秦什的腰带,在他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轻吻,犹如对待心爱的珍宝。
玉白的瓷瓶烙下一朵朵盛开的寒梅,独属于自己的梅花。
他满心欢喜,抬眸却见身下之人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谢浅伸出手,想要捂着他的眼睛,可终究还是偏移了去,指腹轻柔地拂去他眼角的泪痕。
“对不起……”
谢浅在秦什的唇角轻轻落下一吻,随即将凌乱的衣衫都穿戴整齐。
他缓缓起身,却在落地之时,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的魔气,嘴角呕出一大口鲜血,而后重重倒在地上。
秦什艰难地转动着脑袋,心底早已将谢浅骂了几百遍,可听到动静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忧。
该死的,好歹将他的穴道解开啊!
秦什不知哪来的底气,他愣是咬着牙冲破了穴道,起身时,全身的经脉还一抽一抽地疼。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谢浅,秦什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但谢浅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秦什顿时顾不得其他的了,他小心翼翼地将谢浅扶到床榻上。
一碰才知,谢浅的身体烫得惊人,好像刚从火炉里出来一样。
秦什皱紧了眉头,他连忙从院子里打来一盘清水,连自己身上的血迹都来不及处理。
他一边给谢浅降温,一边骂骂咧咧。
以至于,当谢挽璃用追踪术找到秦什之时,他正给谢浅更换额头上的冷巾。
谢挽璃站在门口,缓缓开口道:“小什?”
秦什刚想张口回应,才发觉自己说不出一句话,他只能狂点头。
“跟我回去。”谢挽璃道。
秦什指了指谢浅,嘴里咿咿呀呀吐出一连串的混音。
谢挽璃却一个字都没听懂,反而怀疑起谢浅对他做了什么。
她毫不犹豫拔出了剑,剑指着榻上昏迷的谢浅。
秦什一惊,连忙挡在身前,神色焦急解释道:“嗯……他……我……哑穴!”
说完,秦什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神色一亮,“诶?我能……说话了!”
谢挽璃收起了剑,蹙眉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