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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敦煌,我在大漠种田经商 第16节

  “呵!怪不得急急忙忙来我家,连天明都等不得了,原来攀上高枝了啊!
  好好好!既然人家给的钱多,那就将沈家三年的礼钱如数归还,我便拼着不要这张老脸,也去为你家退亲!”
  “什么?要我退回三年礼钱?这绝无可能的!”
  曹良梗着脖子斜睨姐姐与姐夫:“阿姊,倩君也是你侄女啊,你们怎能偏帮外人?”
  曹氏冷笑一声:“我若偏帮外人也不会撮合你女儿与沈家小郎了,阿良,做人要有良心,万不可过河拆桥。
  既然你铁了心与沈家悔婚,退还礼钱也是应当应分,否则沈家将你告去县衙,将曹家脸面踩进泥里,姐姐姐夫也无能为力。”
  曹良脸色逐渐铁青,但让他退还沈家的礼钱还是舍不得。
  这三年来,曹家陆续收到沈家六匹布,外加三只羊与六只猪腿,另还有定亲时的四匹布帛与一些羊肉鱼肉猪肉等。
  如果算成钱的话,大约有六七千钱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若不退礼钱,自己真担心那沈昂翻脸无情,将曹家告到公堂。
  到时不仅自家丢脸,女儿倩君的脸面也要丢尽,往后她再嫁去高家估计也被人看轻。
  曹良眼珠一转,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
  “要不这样,我先拿三千钱来,姐夫你带去沈家,等亲事退了我再慢慢还上,你看如何?”
  到时两家已经退了亲,还不还剩余的钱,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陈庆一眼看穿妻弟的小心思,冷笑道:“怎么着?你想让我替你偿还剩下的钱?”
  “哪能呢?”曹良笑道:“只是我手头没那么多钱,暂且只好如此。”
  陈庆端起妻子递来的茶水喝一口,冷冷道:“你先前不还说谁家一见面就给了五千钱么?怎么?那些钱都花光了?”
  曹良一愣,随即笑道:“都是弟弟胡乱说的,哪里有什么五千钱?”
  陈庆将茶盏朝茶几上一放,挥挥袖子:“既如此,你走吧,这亲我不会去退!”
  反正还有二十来天就到婚期,他不信曹良敢把女儿提前嫁去别家。
  曹良见姐姐姐夫都不肯帮亲,反倒一次次帮别人对付自己,也恼了:“那好!既然姐夫一定要帮着外人,我也不去退那个亲了,反正我女儿定要嫁去高家,有本事他们去鱼离乡闹!”
  说罢一甩袖子离开。
  陈庆也没理他,蹙眉问妻子:“鱼离乡高家?难道你弟弟想将女儿嫁去乡啬夫高亭家?
  可高亭家里并无适龄少年,长女也不过十二三岁,莫非你弟弟想将女儿嫁高亭那个鳏夫做继室?”
  曹氏也皱起眉,叹口气道:“先别管倩君嫁给谁,咱们得将事情原委告知沈家才行。若真让阿良偷偷易嫁了女儿,你我在此地也别做人了。”
  自家也有未嫁的女儿、未娶妻的儿子,怎可让曹良那个黑心肝的毁了前程?
  陈庆想了想,忽地站起身往外走去:“我这便去沈家说一声。”
  他之所以这么急,倒不是与沈昂有多深的兄弟情,而是沈昂有点混不吝,结交的狐朋狗党也多,自己根本不敢轻易得罪。
  曹氏端着油灯追出去:“都这么晚了,沈家也睡下了吧?明日再去不行么?”
  陈庆摆摆手:“如此正好,明日反倒不好说。”
  如此才能显出自己的诚意与焦虑,若到了明日,自己真不知该如何开这个口。
  陈家也居住在安乐乡延泽里,只不过与沈家隔了二里地。
  “爹!我与你一起吧。”陈庆小儿子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根火把。
  陈庆望了儿子一眼,点点头,闷不吭声朝前走。
  小儿子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忽然道:“爹,不如将堂妹许给沈循吧,明年她便十五,与沈循也挺合适。”
  陈庆脚步一顿,转头瞅着儿子:“你堂妹还在孝中,如何能许给沈循?”
  自己亲弟弟去年刚去世,子女必须守孝三年,这才第二年,哪里就能许亲了?
  小儿子挠挠头:“可婶婶都改嫁了啊,家中只剩堂弟堂妹两个,即便有咱家照应,但明年堂妹就到十五,再不嫁的话,就要缴纳六百钱的口赋。”
  陈庆:......
  第22章
  偷袭
  陈庆偏头瞪着儿子,低声呵斥道:“你倒是操心不少!怎的?难不成咱家交不起你堂妹的口赋了?”
  小儿子缩缩脖子,低声咕哝一句:“儿子哪里是这个意思?只是沈循很不错,即便与舅舅家退了亲,照样有很多人家想去联姻。儿子想,与其便宜外人,不如让堂妹嫁过去......”
  陈庆蹙眉沉思片刻,继续迈步往前走。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今晚自家与沈家不成仇人就算万幸了,还指望与其联姻?呵!想的到是美!
  父子俩深一脚浅一脚来到沈家篱笆院子外,陈庆深吸一口气,拨开儿子敲门的手,轻咳一声,大声道:“沈昂兄可在家?”
  今日傍晚他瞧见沈昂从董先生家出来,所以知道沈昂没去亭驿,这才过来说话。
  “谁啊?”沈昂披着一件外衫出来,举着手中油灯照了照:“咦?是陈兄啊?这时候怎么过来了?快请进来吧。”
  他走过去拉开柴门,示意陈庆父子进屋。
  陈庆沉默走进屋内,忽然朝沈昂深深一揖:“某是来向你赔罪的,沈兄先受我一礼。”
  沈昂惊诧,赶紧放好油灯托起陈庆:“陈兄怎么如此见外?到底发生了何事?”
  陈庆叹口气,将舅兄过来要求退亲的事说一遍,末了道:“是我识人不明,对不住沈兄,如今闹成这样,敝人也没了法子。”
  沈昂听罢,顿时脸黑如锅底。
  自己刚才还与妻子谈论儿子婚礼要邀请哪些宾客呢,这下好,婚事转眼就黄了。
  他转头看一眼妻子,眼神里藏着无尽深意。
  夫妻二人相当默契,知道如今这番光景,必须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
  于是张山月上前一步,冷淡道:“既如此,我沈家也不做死乞白赖的人,只不过当初他们收的礼金务必全部归还,少一个子儿也不行!”
  只要有钱还怕娶不到儿妇?
  她甚至庆幸曹家人悔婚及时,若是娶进门再出幺蛾子,那才是人间炼狱。
  如今嘛,这种无耻人家的女孩儿,白送给自家都不要!
  陈庆一脸尴尬,轻声道:“那是自然,等明日咱们一起去曹家,将事情说清楚。”
  至于沈昂能不能要到钱,那就看他自己了。
  厢房内的沈昭也听了一耳朵,心里升起不悦,同时有些诧异。
  前世倒是没发生这些事,记得曹家姑娘嫁过来不久,长兄就回了边关,新妇则规规矩矩在沈家待了半年,直到传来长兄的噩耗,那曹家才过来接人,之后曹家姑娘再没回沈家。
  这辈子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曹家竟忽然提出退婚。
  沈昭躺在木榻上仔细回忆前世的点点滴滴,结果很多记忆都开始模糊不清。
  她一惊,赶紧坐起身,从小箱子里
  取出一支炭笔,在铜镜出品的本子上记录下前世发生的一些重要事情。
  比如今年腊月会打雷下冰雹,冰雹的个头似马头般大,仅鱼泽障就砸死好些戍卒与百姓。
  有些牛羊马匹也被砸死,毁坏房屋无数,自家因躲进地穴内幸免于难。
  接下来就是下大雪,接连冻死好些人,自己一家住进地窝子里一待就是好几个月。
  随后就是匈奴进犯,朝廷派三万骑兵袭击匈奴,斩杀一万多敌人后,在返回的途中遭遇匈奴重兵包围,最后因缺少粮食水源伤亡惨重,活着回到敦煌的人只有十之一二。
  再就是来年秋季,关东地区发生严重蝗灾,大批蝗虫向西一直飞达敦煌郡。
  这些都是发生在沈昭身边的事,她不得不记录下来,免得自己遗忘。
  翌日,沈昭早早起床,先洗漱一番便去放羊。
  二兄沈衡也起得早,只因他要推车去金水河运水。
  每年冬季,流经邻里的水都会断流,直至第二年春暖花开,疏勒河的水才湍急起来,各乡里的水渠便也得到滋润。
  沈昭轻轻扬着小皮鞭,驱赶家里的五只羊跟在二兄身后一起去金水河边。
  路上已经有人担水回转了,还不时跟兄妹两打个招呼。
  沈昭发现董先生的孙子也在其中,便开口询问:“无风,董先生好些没有?”
  无风点点头:“已经好多了,多亏沈伯给的药。”
  前阵子祖父也一直在吃药,可就是不好,医者都让他预备后事了,结果沈伯伯给的小小药丸子十分管用,今日一早,祖父竟然能起身了,还去灶房煮了粥。
  “沈伯伯在家么?”董无风怯怯望一眼沈昭,低声道:“我、我想请他再去看看祖父。”
  沈昭:“阿爹天不亮就去亭驿了,估计午时能回来。”
  她知道爹娘今日要去曹家讨说法,但去之前爹爹要回亭驿点个卯。
  “哦。”董无风有些失望,随后朝沈昭与沈衡点点头:“那我回去了,你们忙吧。”
  沈衡摆摆手,将推车放在河边。
  沈昭将五只羊也放在此处,自己朝四周打量。
  光秃秃一片,除了河边有些柳树与灌木,余下全是黄土与黄沙。
  想到即将到来的寒冬,沈昭在脑海计划着给家里再挖个地穴。
  昨晚她看了大半夜的寒冬野外求生,也想做个带火炉的地穴出来。
  之后再买点煤炭也叫火石存着,整个冬季就靠火炉取暖了。
  温暖的床也必不可少,小铜镜内有种火炕倒是挺好,白天烧饭烧水的同时,也给火炕加热,人坐在上头也暖和。
  到时自己再买个小火炉,一家人坐在火炕上吃着大米饭与涮羊肉别提多惬意了。
  沈昭想着,不觉嘴角弯起。
  忽然她脑袋一痛,有什么东西击中她后脑勺。
  若不是头上戴着棉衣兜帽,后脑勺铁定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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