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敦煌,我在大漠种田经商 第37节
“嗯,好孩子,你也保重自己,我瞧你的印堂也有发黑之兆。”沈大娘歪着脑袋打量侄女。
沈昭失笑:“好,我肯定保重自己。”
回到家,就见沈家院子外空地上聚集不少邻里孩子,他们正围观阿豕爹砍剁猪肉。
分割好的猪肉又被张山月与沈衡一条条拎进灶房,堆放进大澡桶。
至于那些猪内脏,还放在杀猪桶内,由沈循一个个切割分类。
猪肝是好东西,得单独存放在黄盆里,而猪心与猪肺猪肚这些,放在另一个盆内。
猪大肠跟小肠要先撕下附着在上头的大油,再翻出粪便,清洗干净之后再用糠麸揉搓。
这些事沈循在关外的烽燧做过,只不过那时清理的是羊内脏。
沈昭蹲在旁边观看,轻声问:“大兄,曹家的事你知道不?”
沈循慢慢撕撸肥油,再将肥油卷巴卷巴放在一只篮子里:“知道,怎么了?”
沈昭也出手帮忙撕油:“曹家倩君嫌弃咱家穷,嫁给了鱼离乡的乡啬夫,咱家已经去他家讨回五千钱礼钱了,这些事你都知道吧?”
“嗯。”沈循垂眸道:“阿爹都跟我说了。”
沈昭偷觑着长兄神情,低低道:“现在咱家有钱了,以后你想娶什么样的女子都行,那曹家女郎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幸亏没进咱家门,不然你就倒大霉了!”
沈循失笑:“是啊。”
长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沈昭知道,他的笑容很牵强,明显就是心情不佳。
拍拍长兄的手臂,安抚道:“父亲打算给你更役,这次回来你就不用再去关外烽燧了。”
沈循摇头:“不可,我服役还未满一年,即便这次花钱,那下一年呢?”
大汉律令,戍民一生最少在边关服役两年,即便这次他更役,但往后无数年都有徭役,总不能次次花钱?
而且二弟很快也成丁,他也有徭役,到时兄弟俩总有一个戍边。
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留在那里,让二弟安心在家赡养双亲。
“下次也可以花钱啊,反正咱家能供得起。”沈昭努力说服兄长:“之后你再去考个吏员,不就免了徭役吗?”
沈循沉默。
如果真能考上吏员,谁又想去关外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且十来人的烽燧也勾心斗角,自己初来咋到,有几个人看他年轻,便一直指使他做事,不是让他去塞墙外画天田,就是让他踩牛粪做粪饼,或者翻晒薪草,一刻都不得闲。
亏得父亲还花钱打点,希望自己在边关做个文吏,结果那些钱全打了水漂。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收钱的那人还糊弄父亲,说他在关外做了燧长。
呵!燧长是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做的么?老爹想的也太简单。
沈昭见沈循没有
反驳,又附耳道:“大兄,这次你就听从父亲安排,爹娘已经将更役的钱都准备好了,之后想法子举荐你做个文吏,到时咱家就免了一个徭役,反正二兄年纪还小,十八岁之前都不会去做徭役。”
沈循愣了愣,摇摇头:“此事不见得能成,到时再说吧。”
更役容易,只要交钱就行,但举荐的事,就不是谁都能行。
老爹虽是亭长,但他能荐的只有亭驿或邮置内的事务,比如骑吏或者求盗,再不济就是驿置内的书吏。
只要做了这些职务,确实可以免去一个人的徭役。
沈昭还待说什么,后脑勺被二兄轻拍一下:“又在偷懒?你不是要做菜给咱们吃么?还不动手?天都要黑了!”
第52章
肉丸子
沈昭扭头白他一眼,拎起猪肝道:“行啊,那你过来烧火。”
“烧火就烧火,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样惊天绝地的菜?”沈衡雄赳赳往灶房跑去。
进了灶房,沈昭挽起袖子,从澡桶里拎出两挂肥猪肉,也不用洗,直接在小矮桌上去除猪皮与肋骨瘦肉,将雪白肥膘切成小块,放入铁锅内。
再切了一大块生姜放入其中,舀几瓢水进去。
沈衡已经将灶火点燃,伸过脑袋问:“你想煮肥肉?”
“我在熬油呢。”给铁锅盖上木制锅盖,沈昭又将几挂猪肉的肋骨都削下来,还剔下不少瘦肉。
肋骨剁成块,准备做个红烧排骨,瘦肉内再加一些肥肉进去,一起剁成肉靡,她要做狮子头。
这些菜肴的做法小铜镜内都有,学起来很简单,唯一缺憾就是自家没有相应的调料。
不过,有姜有葱有糖有大酱也行,只要油脂多,就没有不好吃的菜。
沈衡添了几根木材进灶口,起身过来,故意道:“我怎么瞧你剁个肉糜这么费劲呢?”
“你来!”沈昭索性将手里的菜刀塞到他手里:“剁细致点,我要做大肉丸子。”
“哼!就知道你离了你二兄不行!”沈衡握紧菜刀,将妹妹挤远些,挥刀冲着肉堆一通剁剁剁。
幸亏之前请秦二叔给自家做个树根菜板,不然桌几都被他给剁碎了。
沈昭趁沈衡剁肉,自己跑回厢房买了一堆蔬菜,有马铃薯与大白菜,还有山药与萝卜大米细盐等,总共花去一百钱。
上次的萝卜吃完了,这次重新买一些暂时放在厢房屯着,自家做菜就从这里拿就行。
待肉糜剁好,铁锅内的肥肉也开始出油,浓郁的油脂香味弥漫整个灶房。
沈昭找来一只干净的大罐子,将清亮的猪肉舀进去。
熬猪油要小火,边熬边舀出油脂,免得油渣被油脂炸糊。
等油渣内的油差不多出光,立刻撤去灶膛柴禾,再将油渣盛到黄盆内。
沈衡捏起一块油渣就塞嘴里,边吃边叹:“真香!我一人就能吃一大盆。”
沈昭拿来一只陶碗,用筷子夹了一些递给他:“拿去给阿豕他们尝尝,你也少吃点,要是吃漾住了,回头的肉丸子你就吃不下了。”
沈衡闻言顿时缩回手,端上陶碗就走出去:“来来来!都来尝尝我妹妹做的猪油渣,可香了。”
正搅合肉糜的沈昭:......
母亲拎着一篮子淘洗好的大米进来,说:“今日咱家的客人多,连三老与乡啬夫都来,阿昭你多做些肉菜,我来烧火煮饭。”
“嗯。”沈昭麻溜地给肉糜里撒上细盐,又加了白糖跟大酱,用筷子一通搅合。
肉糜搅好,再将小点的铁锅洗干净,倒进油脂。
本想做大狮子头,考虑到今日人多,一个人若吃上几个,自家这些猪肉得消耗掉一小半。
沈昭索性炸肉丸子,每只有鸟蛋大小,再兑上大白菜一煮,保管他们一吃一个不吱声。
正炸肉丸子,沈衡与兄长也走进来,凑过来问:“能吃么?”
“这个里头是不熟的,等煮上菜就熟了。”沈昭怕二兄又捏起来吃,赶紧将黄盆朝里放放。
沈循将一篮子猪大油放在桌案上,舀水洗了洗手,问:“有什么要我帮忙?”
沈衡顿时扭头看向长兄,一脸不可思议:“你会做菜?”
“对啊,我在关外做过菜。”烽燧十来个人,大多一起煮饭吃,但有时也各煮各的。
沈昭指了指黄盆里的猪肝:“那你切一页猪肝,要切成小片,等会儿我做炒肝。”
“好。”沈循挽袖子捞起猪肝。
沈衡看看妹妹,又瞅一眼长兄,连忙道:“阿昭,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你去我屋里拿一根山药削皮,再洗几颗白菜,马铃薯也削个皮。”沈昭手下不停,用勺子挖出肉糜放进油锅。
沈衡答应一声去了,不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抱着一堆蔬菜:“阿昭,哪个是山药啊?”
沈昭将山药指出来:“这个长长的是山药,那个是马铃薯,你赶紧削皮吧,回头我要用。”
“好嘞!”沈衡放下蔬菜,坐在灶膛旁削皮。
张山月笑道:“阿循一回来,你弟弟倒是勤快了。”
沈衡一听不乐意了:“娘,你儿子我啥时候不勤快了?哼!家里的事我可没少干!”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张山月见饭锅煮开,立刻撤回一根木柴起身去抄锅。
这种大铁锅煮饭,若是刚沸腾时不抄底,回头锅底糊了上面一层还夹生。
抄完再用小火慢慢温着,锅底的米就慢慢变成一层锅巴。
娘几个一起忙活,很快米饭煮熟,肉丸子也与白菜炖上。
沈昭还用山药片与白菜梗炒了两盘猪肝,两盆萝卜红烧排骨,再有两盆白菜豆腐炖肉丸子,两盆白菜炖猪血,外加两碟炒猪耳朵、两碟马铃薯炒肉丝。
等客人到齐,沈昭让二兄将秦二叔刚做好的大方桌搬去正堂,又搬一张摆在院子里。
没办法,来的客人有点多,必须分成两大桌。
沈昭还留了一大碗白菜豆腐炖丸子,端送给大伯母家。
大伯母也没客气,接过大碗就藏进屋子里,实在让沈昭无语。
两个小侄女眼巴巴瞅着香喷喷肉菜从面前飘走,一声都不敢吭。
沈昭叹口气,摸摸两小侄女的脑袋说:“要不你们跟姑姑去家里吃饭吧?”
两小只还没来得及答应,就见祖母从屋里出来。
“女娃儿怎好去客人面前掺和?阿昭你就别惯着她们,那碗肉菜等阿德回来再吃不迟。”
沈昭憋了半天没憋住,说:“大伯母,大嫂都快临产了,先让她吃点,回头我再拿两条猪肉过来。”
沈大娘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嫂子这会儿不能多吃,回头生产才能顺溜。”
顿了下又说:“我也不是苛待她娘几个,只是让她们知道,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食物也要先紧着在外干活的人。”
沈昭:......
她竟无法反驳。
从大伯母家出来,天色渐渐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