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而坐在顾明臻身边的张俊成倒是时不时跟顾明臻交流两句，态度很温和自然。
“第一次演这种角色吧？”张俊成笑道，他笑起来的时候五官柔和不少，在灯光下俊美得毫无瑕疵。
顾明臻点点头，也笑：“是，有点紧张。”
“我也是，有空一起对戏吧。”说完这句，张俊成又侧过头小声道：“我还真没演过搞基的角色。”
说完，张俊成又笑了笑。
顾明臻听到这话，心中一动，也不知道张俊成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所以便什么也没说，只回应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菜吃到一半，慕凡开了个头，于是大家都纷纷起身，互相敬酒，说的都是些彼此祝顺利的话，十分程序。
顾明臻倒也依葫芦画瓢，敬了一轮，不过到他敬酒的时候，有几个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杯子就沾了沾嘴唇，根本意思都懒得意思。
倒是张俊成，很给面子，一干二净，还亮了底。
这让顾明臻莫名对张俊成的印象好了不少。
饭局尾声，大家就都现场加了剧组的微信群，然后欢快地散了，各自带着助理回酒店房间。
.
在坐车回去的路上，顾明臻就问李维：“张俊成是什么背景？”
李维坐在前座，听到这话就扭头问：“谁？”
顾明臻听到李维这么问，目光动了动，末了摆摆手：“没事。”
李维见状，回过头，道：“你今天表现还算不错，以后也要这样，大方一点，拍戏这种事，就是要放得开才拍的好，知道吗？”
顾明臻心不在焉地应了一个‘知道了’，便低头翻开手机。
剧组的微信群里已经在聊天了。
不过发信息的都是几个配角，导演偶尔插两句，两个主演完全不见动静。
而这会顾明臻看了一眼好友通知，发现四个人加了他。
张俊成，导演刘旭，慕凡。嗯，还有一个，顾小唯。
也是姓顾，顾明臻有点印象，刚才介绍的时候导演还特意说了这孩子跟顾明臻是本家，依稀记得是个漂亮的男孩子。
不过，顾小唯好像也是敷衍他敬酒的其中一个。
想到这，顾明臻微微挑挑眉，但还是一一点了添加，然后就在剧组群发了一个卖萌的表情。
顾明臻一出现，几个小配角的演员就凑了上来。
而就在顾明臻跟他们聊天的时候，前排的李维忽然回过头道：“你小心点那个顾小唯，别跟他套近乎，我猜他记恨着你呢。”
“什么？”这次轮到顾明臻有疑问了。
而李维说完这句话，却又不再接着说，而是道：“等回酒店给你解释。”
顾明臻听到李维这话就猜测这顾小唯八成跟他有利益牵扯，便不再询问。
回到酒店，李维打电话叫了一些夜宵就吩咐小助理去给顾明臻准备洗漱用具，然后重新铺床。
两人坐在沙发上，李维随手打开电视机，道：“你刚才问的谁的背景，我没听清。”
顾明臻一开始以为李维不愿意说，没想到真的没听清，便道：“张俊成。”
李维随即便嗤了一声道：“他啊。”
顾明臻静静等着李维的下文。
“张俊成没什么背景，就是性格太直，好多管闲事，所以你也少跟他来往，多跟慕凡攀攀交情还是不错的。”
说到这，李维想了想，又道：“成媛的话，你对她尊重点，适当保持距离，她家那个醋味很大，保不准就要生气。”
顾明臻听到这，有点想笑，而李维很快便瞪了他一眼道：“笑什么，就因为你是秦总的人，所以这种事更要小心，知道吗？”
顾明臻点点头，没接话。
这会李维目光动了动，又道：“还有顾小唯那个小孩，他看到你难免心态不平衡，要是做出什么冒犯你的事呢，你就稍微忍耐一点，或者告诉我，千万别闹到秦总那里，听到了吗？”
顾明臻听到李维这话，心思稍稍一转，便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窍。
“顾小唯也是秦总的人？”难怪对他挺敷衍的，顾明臻算是找到顾小唯不待见自己的理由了。
李维没想到顾明臻会这么直接说出来，神情有点不对，可他看着顾明臻一脸淡然的样子，又稍微没那么不放心了。
沉默了片刻，李维道：“在你之前，就属他最讨秦总喜欢了，不过他最近有点不安分，秦总就准备暂时冷他一阵子。”
说到这，李维忍不住看了一眼顾明臻道：“他是个不求上进的，整天只知道在秦总面前撒娇卖痴，自己一点真本事没有，好不容易被捧一次又耍小公子脾气，把人得罪个干净。呵呵，虽然说这个圈子里拼爹拼后台，但有些烂泥就是糊不上墙。”
顾明臻默默听着李维的话，总觉得李维也挺不容易，这会便也不做评价。
而李维抱怨完了，便猛喝了一口茶，又道：“不过这个圈子里也有不少靠着关系上来，自己又努力结果混出了头的，所以你自己掂量着吧，别学顾小唯。”
顾明臻听到这，目光动了动，最终他淡淡点点头，笑道：“谢谢李哥，我知道了。”
李维看着顾明臻平静认真的神态，脸色稍霁，片刻他又问：“剧本都背熟了吗？”
“背熟了。”
“明天第一场有你的戏，你要表现好点。”
“嗯。”顾明臻默默挠了挠耳朵。
又语重心长地啰嗦了几句，李维算是放宽了心，走了，而顾明臻深深吸了口气，在一旁助理同情的目光下，掉头就去了浴室泡澡。
妈的，憋死他了。
·
泡泡弄了一浴缸，顾明臻承认自己有点恶趣味，但他就是喜欢这个新鲜玩意，要知道他那个年代最高级的肥皂都搓不出这么多泡沫来。
一边泡着澡，顾明臻一边用助理教的方法用防水支架把手机架起来看视频。
他很是爱岗敬业，看的是慕凡跟导演合作的一部戏，古装片，白衣剑客和红衣魔女的故事。
三年前的片子，但配乐和画面都十分大气，质感很不错。
大漠苍茫，一人一骑孤独行走于落日黄沙之下，白衣飘飘，十分荒凉。
而背景里空旷萧瑟的笛声更是让顾明臻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画面一转。
“你来了。”
慕凡的特写镜头出现，几缕凌乱的长发在斗笠下漂浮，残阳落在他脸旁，让皮肤呈现出一种打蜡一般的暖黄质感。
顾明臻正看得入神，画面忽然一黑，然后一阵奇异的铃声响了起来。
“？？？”
顾明臻正想爆粗口，可等他湿淋淋地倾身上去看手机是不是出了问题的时候，又怔住了。
“秦晋”请求跟您进行视频通话。
既然是金主，那就一定怠慢不得，顾明臻默默抱怨了一声，但还是伸出湿手，飞快地在一旁干燥的毛巾卷上抓了抓，然后划开了接听的那个标志。
秦晋也没料到这么一接通，就看到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顾明臻白皙的皮肤在浴室暖黄色的灯光下像是渡了一层薄薄的金一般，优雅迷人。
秦晋目光深邃地笑了笑，随即便低低吹了一声口哨，调侃道：“宝贝儿在等我？”
顾明臻在内心呵呵了一声，表面上则是懒洋洋一笑，道：“你猜？”
说着，顾明臻也不避讳，就往回一趟伸手撩起泡沫擦洗了起来。
秦晋听到顾明臻这句话，显然一愣，随即他便低笑了起来。
秦晋的笑总是有些不怀好意，或者说，饱含深意。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镜头这边的顾明臻，看得顾明臻头皮发麻，恨不得冲上去把手机屏幕给一拳敲碎。
什么怪癖这是？
不过还好，随后秦晋便正色道：“今天同剧组见面感觉如何，大家都还好吧？”
顾明臻见到问正事，忽然便想起那些喝酒都不太情愿的人，但他表面上还是公式化地道：“大家都挺好的。”
“是吗？”秦晋稍稍挑了挑眉。
顾明臻感觉秦晋的神情有点异样，便忍不住开玩笑道：“难道是我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告状告到秦总您那去了吗？”
顾明臻自己说出这句话，倒是陡然想到了什么，随即他看向对面的秦晋，发现秦晋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玩味。
顾小唯。
猜测到这个可能，但顾明臻自己不说破，只是默默舔了舔嘴唇，然后淡淡仰头抹了一把头上的水珠，道：“如果真是我得罪了什么人，麻烦秦总替我道个歉，我以后——”
“你以后怎么样？”秦晋目光含笑地追问。
“当然是由我以后补偿秦总。”顾明臻脸不红心不跳地淡笑道。
呸，论比厚脸皮，还没人比得上他呢。
秦晋又是一阵大笑。
秦晋笑完了，便道：“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真是可爱。”